“借用我的部分灵力?”
子亦非若有所思地看了韭菜一眼,忽然莞尔:“韭菜,怎么个借用法啊?”
“自然不会影响你施展裂篇!”韭菜与子亦非对视,知道对方也看穿自己的算计,索性不再隐瞒:“有了这水晶球,你只要运转灵海,把灵石中的灵力在你体内过一遍,然后输送到水晶球里存好,小云云自然就能借用!自然,也能往九九觅妖盘里输,让我不时出来透个气!”
“早就觉得你看向这水晶魔球的眼神不对了!”子亦非露出原来如此的笑容,“些许小事,何必绕弯,你我平等,而且你于我有救命之恩,往水晶魔球里输入灵力乃小事一桩,我又怎会拒绝?”
说完,子亦非爪子一挥,将早已跃跃欲试的墨残云往‘鸠占魔球’里一送,然后从储物袋中取出一块上品灵石,放在胸口。
“嘿,倒是我矫情了!”
韭菜说完,把输入灵力所需的注意事项话与子亦非知,都是一些尽量不要惊扰了核心魔魂的小技巧,子亦非一一听了,然后体味一番,说道:“难度不大,可以一试了!”
言毕,体内六团灵海转动,把胸口灵石的灵气吸纳,经过一个大周环后,灵力如丝,一许一许地输送到水晶魔球当中。
这些都是考验耐心的水磨功夫,平常光是吸纳一颗上品灵石,就要花费近十个时辰,现在多了一道工序,并且要分批少量地输送进水晶魔球,时间自然耗费的更多!
按照韭菜给出的灵力标准,一颗上品灵石的灵气,可以维持它出来活动十个时辰,也就是说,子亦非花费多少时间转换灵力,韭菜就能出来‘放风’多少时间。
子亦非念着韭菜的救命之恩,这一次索性炼化三天,给足它三十个时辰,一天用一个,可以坚持一个月,也就是子亦非计划闭关,分裂八环妖核的时间!
就在子亦非抱着灵石一丝不苟地转换灵力时,绿洲内,一处靠着清泉绿草的山坳里,却血流成河、尸横遍野,上演着一幕人间惨剧。
“啧啧,这些个凡人,不自量力,居然还敢向本座出手!”
倚靠着清泉湖畔,一张百年樟木雕花椅上坐着一人,一脚踩地、一脚踏椅,红发红袍,样子极为嚣张。
红袍人在雕花椅上晃悠,一只手端着一只碧血夜光杯,慢慢倒转,把里面盛的美酒洒下,滴入草地,酒如血、味香浓!
他的周围,是一个个死状各异的尸体,有男有女,有的趴在草地上,有的仰面倚着车厢,还有的摔在坚硬的石头上,四分五裂,红的白的,混成一团,令人不忍睹之!
“紫珠绛气草,亏你们找的到,真不愧是‘天一神水’的金字招牌啊!”红袍人手里红光一闪,那只价值万金的碧血夜光杯就化作糜粉,从指缝间掉落,“凡人的商号能做到你们这样,也是罕见,要怪,就只怪你们遇上了我‘血影人屠’涂成了,哈哈哈!”
‘血影人屠’涂成,叱咤四境的散修,平日里并不在九州大陆活动,而是游荡于天穹之外,所以声名不算显赫,因此,才会有被擒住的‘天一神水’的人员胆敢向他下药一事。
山坳里,接近五十辆马车挤在一团,其中泰半都已破开,里面的货物洒落的到处都是,一派遭遇强盗洗劫的凄惨景象。
除了地上的死尸,还有一部分凡人存活,他们大都是幼女、老人,在一辆还算完好的马车边挤成一堆,抱着脑袋、瑟瑟发抖,好似鹌鹑!
“你们不要怕我,我涂成虽然外号吓人,但总体来讲,其实还是一个很讲道理的人!”涂成晃动着血红色的长发,遥遥对着那群‘鹌鹑’说:“我说过,只劫财、不伤人,只要你们乖乖地把灵石、丹药等货物好好地整理出来给我,我自然就拍拍走了,不带走一丝鲜血。哎,可你们为什么偏偏要在酒里下无色无味的紫珠绛气草呢?”
听闻这个刚才面不改色,一下子就屠戮了近百人的‘恶魔’讲‘道理’,幸存的人哪里敢应声,脑袋抱得更加紧了。
“有的时候,知道的太多也是一种罪孽!你们‘天一神水’,商队通达‘九州’‘西美’,名声之响,连霸道境的大修士都会给你们三分薄面,可惜,这也恰恰造就了你们的骄横、狂妄与无知!”
涂成语调一转,改为横眉训斥,“不就是要了你们一些灵石丹药吗?我血影人屠,在‘潇魈大峡谷’纵横多年,向你们要东西,那是看的起你们!你们倒好,知晓了紫珠绛气草能在短时间内冻结修士的灵海,便偷偷下到我酒里,想暗害我吗?哼哼,好没个道理!”
“好没个道理……”
偌大的青草水泉间,响彻着涂成张狂的怒斥回音,天啊,这名双手刚刚沾满了百人鲜血的刽子手,居然在痛斥对方‘不乖乖地给自己抢、反而奋力抵抗’是没个道理!
苍天啊,这是什么强盗逻辑?大地啊,这是什么狗屁道理?!
“不过,你们终究是凡人,以为凭借区区一株紫珠绛气草就能实现蚂蚁扳倒大象的壮举吗?哼哼,蚂蚁始终是蚂蚁,大象一动脚,全部要变成肉饼!”涂成毫无形象地吐了口唾沫,道:“你们还活着的凡人听着,知道我为什么不杀你们吗?知道我为什么叫做‘血影人屠’吗?”
马车边,‘鹌鹑’们继续战栗,这样的问题,不应奢望有回答。
“哼,也罢,让你们见识一下,也让你们知道,这些人,死的不冤!”涂成冷哼一下,身上的灵力勃发,顿时,身子后面,平静如波的湖面上,出现了一条条邪异妖红的血影,飘浮于空中,仿佛毒蛇般,扭摆不停!
涂成双手向后一摆,脑后的红发无风自撑,宛如魔神,而那背后不下十条的血影仿佛活了一般,行动如电,‘嗖嗖嗖’的,转眼就冲到了那群‘鹌鹑’的头顶,不住盘旋,口里发出微小的‘桀桀’笑声。
“哑伯,脂若怕!”
‘鹌鹑’当中,一名五、六岁的女童吓得泪流满面,直往身边一个鞠瘘枯瘦的老者怀里钻,泪水冲刷掉她脸上的锅灰,露出凝脂白玉般的肌肤。
鞠瘘老者伸出枯瘦如柴的手臂,将脂若挽入怀中,头颅却低的更深了。
“这些可爱的小宝贝,叫做‘血影链’,来去如风、可穿墙壁,你们的密谋,就是被它们发现的!嘿嘿嘿!”
在涂成张狂得意的笑声中,盘旋的血影纷纷褪色,不一会功夫,就变得透明无色,宛若消失了一般。
不过,‘鹌鹑’们却能感觉到这些恐怖的血影仍然还在,因为那若隐若无的‘桀桀’魔音,犹自旋绕在耳边,令人五内俱寒!
“哈哈哈,多可爱的小宝贝啊,你们知道吗,它们最迷人的地方就在于隐形!”涂成眼中露出陶醉,如梦似幻地呓语:“隐于风、没入水,潜行如星尘点点,照射之下,无处不在!哈哈,把世间里所有的阴暗都暴露无遗!想暗算我?没门,没门啊!哈哈,快哉,爽哉!”
就在涂成沉浸在自己的‘小世界’,痴迷于指挥隐形的‘血影链’恐吓‘鹌鹑’们的时候,天际之外,忽然划出一道黄光,速度极快,方向正是朝着这片清泉山坳而来!
涂成摇成垂杨柳的肉身猛然一震,停止了张狂地颤抖,他眼睛一眯,双手一招,将十二条无形无色的‘血影链’召回,在背后重新露出血红色的影子。
貌似,血影链的透明状态并不是永久的,而是有某种条件的限制!
血影链仿佛归巢的蚯蚓,蠕动着,消失于涂成的后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