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开大用他又高又大的身躯挡在了丁星的面前,对他道:“老鸨不知道得了什么病,在她的房间里,看样子要不行了,她让我来叫你。”
“昨天晚上她还不是用她涂着厚厚胭脂的脸微笑着么。怎么今天突然就病了?”
“不知道,听大夫说可能是受了风寒再加上吃了不该吃的东西,现在她的脸很可怕。恐怕要不行了。”
丁星有些诧异:“怎么这么急的怪病?”
“恩,大夫又说这种病就连他也没见过。既然她叫你去不妨你就去。”
“好,我去。”
老鸨躺在床上,床旁边是哭红了眼的人,是小红。小红见到丁星来了,哭着对他说:“不知道老妈妈得了什么怪病,就这样了,就连大夫都不知道得了什么病,也没有办法救治。”大夫果然摇了摇头。大步的走出门外,在临走出去的时候道:“哎!我看今天晚上就是她的一道坎。”
丁星走到床前,被眼前的人惊住了。老鸨早已不是像以往那样精神十足,脸上也没有了浓厚的胭脂,皱纹已经深深的印在了她的眼旁。
她此时的脸是青的,青的可怕,青的吓人。
她仿佛知道丁星的来到,微弱的对丁星道:“趁我还有口气,”然后是咳嗽,不住的咳嗽,“我要交代一声,别的人咳咳别的人我都嘱咐过了,以后我要是没了就请你请你帮助她们照看这聚香楼。”“我知道。”
“还有”她来在咳嗽,不在说话了,因为已经昏过去了。小红见此扒在她的身上痛哭。丁星叹了口气,见状走了出去,赵开大也走了出去。
赵开大先开的口:“真不知道这老鸠到底得了什么病?怎么突然变这样?”“你也相信?”“之前没见到她的人有一些不信,见过了她的人后就完全信了,因为她的确是吃了不该吃的东西。所以脸才会那么青的。”“那么她究竟吃了什么不该吃的东西呢?”
“你问我?我可不可以不回答你?”然后他便走了。
丁星深深的叹了口气,又点了点头轻声的道:“你要是知道了才怪。”
白天平日妓院里就很安静,尤其是今天的白天,没有了老鸨的唠唠叨叨,就更静的出奇了。那些艺女们得知老鸠得了不治之症恨不得放几声响烛,因为她们早已烦透了她的刻薄和尖酸,恨不得早些在这个世界上消失才怪,所以没有一个去看她。
她的床前此时只有小红一个人。这是在丁星偷偷在门外看过两次得到的结论。
晚上是这里的黄金时期,这里又恢复了应有的欢笑和声音,这丝毫没有因为老鸠的病而淡化。
晚上也是护院紧张的时候,特别是刚刚前几天死了个人的缘故就显得更紧张了。毕竟那个人是少林的大师。
丁星又巡逻到了花园,就是小红昨日站在这里一整晚的地方。
原本正在行走的他,却突然停下了脚步。叹了口气道:“你出来吧,暗中看着我不累么?”他仿佛在对着别人说话,但是他旁边偏偏没有人。“你要是在不出来,我可就不给你这么好的机会了,我说的这个机会只的就是我自己一个人,而且又是在这个十分安静的环境里。”
他的话很管用,眼前真的出现个人,是身穿夜行衣,脸上蒙着黑布的人。这个人手上还拿着一把剑,一把已经拔出了鞘的剑。
黑衣人道:“你知道我监视你?”丁星道:“我知道,我知道自从我进入这个花园的时候你就在这里,暗中监视着我。你应该一直在这里等我吧?”“看来你知道还很多,那你知道不知道一个人知道的太多不是一件好事。”
“我知道,不过我最想知道的是你的目的是什么?”“杀你。”这两个字说出后丁星笑了笑。“你叫丁星?”“我叫丁星”“这个不是你的本来名字吧?你原来的名字叫什么?”
丁星笑道:“你真的想知道?”“十分想知道,因为我杀一个人前特想知道他叫什么名字,而不是假名字。”“那好,我告诉你,我叫刘一白。”
“刘一白”竟然是丁星,丁星竟然是刘一白,他原来就在这个妓院里,如果让苦苦找他的杨乾知道的话非换来一句“你女乃女乃的”不可。
黑衣人有些动容,虽然他脸上隔着一层黑布,但是刘一白能察觉的到。黑衣人道:“原来你就是刘一白,最近你实在是太火了。”“那也不是我的原因。”“是不是你的原因我不知道,我只知道这次恐怕我杀人得费些力气。”“听你这么一说,你平时很容易就杀一个人?”
“起码得有报酬。”“那我的头能值多少?”“你的头别人给我十万两。”“看来我应该很知足。”黑衣人道:“在不知道你真实身份的时候你只值十万两,现在么你起码得值一百万两,好像我这次买卖做的有些亏了。”“哦?那你还要做。”“这就是我的规矩,既然事先不知道你是谁,干脆还是当不知道好了,我现在只知道杀的是丁星,而你就是丁星。”
“好,你是谁?”“每个人在我眼中就是一颗草,我想什么时候除掉它就什么时候除掉它。”刘一白道:“你就是杀人如除草的曹隐。”
曹隐淡淡的道:“你知道的果然很多,我也知道你是一个让我很费力出去的草。”“那你还想试试?”“想的狠,毕竟你最近太出名了。我也想试试我的这把剑。要知道我这把剑已经杀了一百四十一人了,每一个人都是把好手。”“听你这么说,你想杀的人没有一个活下去的,至今也没有一个人能从你剑下活着的?”“可以这么说。或许还没有碰到真正的高手。”
刘一白点点头道:“可能我就是”
当他说到是的时候,曹隐的剑已经刺向了刘一白。
好快的剑。
曹隐刺这一剑的时候脸上是微笑的,他对这一剑充满了信心。因为他是趁着刘一白说话的时候注意力有些分散,精神有些放松,肯定不会想到自己会这样做。他仿佛看到了自己剑上的血,仿佛看到了刘一白在自己的剑下倒下。那样的话自己会更加扬名的。所以他脸上不但有笑容,心里也在笑。
但是刘一白说的话没有被这一剑打断,他的话也没有因为这一剑的关系有一丝的停顿。“可能我就是你见过第一个杀不了的人。”刘一白躲过了这剑的时候也把这句话“是”字后边的话说完了。
曹隐的剑再颤抖,当然是因为他的手在抖剑才会抖。他的脸上笑容早已不在,已经僵住了,看着剑外的刘一白道:“你,你竟然躲开了这把剑。”刘一白笑道:“我说过,我可能是你第一个杀不了的人。你这个人果然不简单,懂得利用一个人说话的时候精神难免有些涣散,这当然是最好的下手的机会。”“我当然知道杀你很困难,所以才会那么做。可是你却没有死。”“我的确没有死。”
“可是我想让你死。”曹隐的剑又动了,刘一白比他的剑还要快,很轻很轻的向身后退去,他仿佛是随着刺出来剑的剑风而动。这剑当然没有刺到他的身体。
因为刺出的剑有风,刘一白的身体仿佛就被这剑风吹动一样飘离这剑的攻击。无论怎样的剑法都不会伤到一个随剑风飘动的人。
曹隐手心里全是汗,全是冷汗。刘一白又笑道:“上官千,你要等到什么时候才出来,如果不出来的话,曹隐曹大侠因为杀不了人可能要自杀了。”曹隐有些惊异的道:“上官千是谁?”
“是个你见过第二个杀不了的人。”说这话的不是刘一白,刘一白的身前已经多出了一个全身蓝色衣妆的人,上官千。上官千道:“看来你早知道我在这里。”“我不知道的还很少。”上官千道:“看来这个曹隐的剑法很好?”他看着曹隐的人却对着刘一白说话。
“的确不赖,所以我才让你出来。”“正因为你让我出来我才出来的。”“那好,他交给你了,我还有事情要做。”
风吹过,刘一白的人已经消失了。
曹隐呆住了,一天之中竟然见到两个轻功超群的人,见到刘一白的消失他仿佛就认为他是鬼的化身。
但是他现在手心里没有了汗,因为刘一白已经走了,他以为刘一白会杀了他。他知道刘一白绝对有那个能力。但是他却走了。
他知道只要杀了这个眼前的人,他又可以是杀人如除草的曹隐了。虽然他知道这个人的轻功也很好,但是他相信一天之中绝对不会遇到两个自己杀不了的人。
曹隐问上官千道:“你就是上官千?”“我就是。”“好,我可以告诉你,我杀不了他,杀你。”他说完话剑已经动了。
上官千的剑也动了。剑动,人动。剑声,风声。风声,剑声。他们脚下的草已经离了地,数上的叶子也在飘。
剑声停了下来,风也停了下来。草和叶子也以落了地。
剑上有血,有血的剑已经入了剑鞘,已经入了属于上官千的剑鞘。上官千淡淡的道:“你功夫果然不错,值得我出手,可以很荣幸还有很安心的死了。”
曹隐的左胸流着血,他还没有倒下,很缓慢的道:“我死的甘心,之前我以为我可以杀任何我能杀死的人,但是我错了,今天就碰到了两个我杀不了的人。”
他说完话又很缓慢的倒下,他的剑压在了他的身体下。
上官千看着他的人倒下后,淡淡的道:“其实你不能杀的人还很多,一个人不应该太相信自己。”说完他腾空而起,人以不在。
这句话曹隐却没有听到,能听到的只有草和叶子,但草和叶子不是人,它们如果能懂的话恐怕永远会记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