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风流木然站立了一会儿,沾满了血的手掌直往萧雪色的头顶劈落!
危急关头,慕容恪飞身扑了上去,一把抱住萧雪色就势往旁边一滚,堪堪避开了君风流的掌风。
“喂!你疯了吗!”他看着萧雪色胸前的伤势,心头大火燃起,满含杀意地怒视一脸麻木的君风流。
她对你那么好,你怎能伤她!
君风流也不出声,迟钝地转过来面对他们。
慕容恪眯了眯眼,将萧雪色放到地上,就想上去教训这个疯子。萧雪色吃力地牢牢拽住他的衣袖,“别……别伤他……”她气息微弱,只呢喃了几个字,便昏了过去。
慕容恪眼底闪过一丝不甘,恨恨地啐了一口。趁他愣神的空档,君风流又挥掌冲了过来。
“你他-妈还没完没了了啊!”慕容恪怒斥一声,抱着萧雪色险险避过。
那边厢,夜寒星与明澈陷入缠斗,蓝发男子面如寒霜,招招直逼要害,布衣公子嘴角噙笑,身形飘忽,似乎无意与之相斗。
“寒星,你我好歹相交一场,不用这么翻脸无情吧。”
夜寒星不语,长剑直抵明澈咽喉。
“你与我缠斗一点意义都没有,倒不如快去看看雪色。”明澈以扇相挡,借势后退。
“你到底有什么目的?”
“呵,刚才不是说了,我不过是个看戏的。”明澈耸了耸肩,朝夜寒星身后瞟了一眼,“那边可快撑不住了哦。”
夜寒星回头一看,就见慕容恪抱着浑身是血的萧雪色,在君风流和四个白袍人的夹攻下险象环生,几番狼狈下终于被君风流一掌打中,凌空飞出五六丈远,跌进了浓雾之中。
他眼神带煞,手中长剑满含劲力,月兑手就向白袍人飞去,只一瞬便割断两人咽喉!再提气跃至君风流面前,运力一挥,阴寒掌力震得君风流与剩下两名白袍人后退了十余尺,随后便转身向慕容恪方才消失的地方追了过去。
白袍人互视一眼,正要跟上去,突觉颈上一凉。
“不好意思啊两位,在下可不能让你们追上去坏事。”明澈微微一笑,手上同时运劲,只听喀拉喀拉两声脆响,白袍人颈骨瞬间被捏碎,烂泥般倒在地上。
没了白袍人操纵,君风流立时停了下来。
“风流,你下手可真是不轻啊。”明澈感慨了一下,“如此一来,她的身边,便再也没有你的位置了。”他轻笑出声,听起来却并不高兴。
原来,她也会有那样的神情。温柔到极致,又伤心到极致。
“能得她如此记挂,风流,你也不枉此生了。”明澈脸上笑容一收,神情间是从未有过的郑重,“从今以后,她是我的。”
他一直都在寻找,能让他费尽心思,又不会让他轻易厌倦的完美收藏品。他喜欢搜集天下奇珍异宝,却总在得到的同时失去兴趣。而现在,他想,他找到了。
她凝视君风流的神情,美得让人心醉。那里面有种坚定不可摧毁的力量,那种如同信仰般执着虔诚的感情,他想要,得到。
跟月吟歌的约定,已经没必要继续下去了。
“风流,再见了。”明澈最后看了君风流一眼,转身离开。
四周一下子安静了下来,唯有风吹过的声音缭绕不绝,地上的鲜血早已融入泥土,腥味却仍未散去,君风流孤零零地站在尸体的中央,远远望去,他的背影显得那样孤单,像是一个被抛弃了的孩子,等着有人带他回家。
可惜,谁也没有来。
风呜呜地吹,在冰冷而安静的夜色,听起来像是有人在哭,说不出的凄厉哀凉。
神月城,祭司神殿。
月吟歌坐在高台上,猛地睁开眼。
“明澈,你居然敢骗我!”凶戾的怒火在他眼瞳中燃烧,银白发丝无风自动。
“呵……呵呵……”他忽然笑了起来。
“你以为带走她就可以阻止我?你太天真了。”
慕容恪抱着萧雪色重重地落在地上,然后不受控制地顺着山间斜坡向下滚去,直到最后,狠狠地撞在了一块巨石上,他只觉后脑一阵剧痛,便晕了过去。
等他再次醒来,那个惊险的夜早已过去,阳光照在脸上,有种不真实的温暖,他的头一阵疼痛,过了很久,他才慢慢睁开眼睛。
夜寒星瞥了他一眼,没有说话,只是专注地看着怀中的女子。
慕容恪顺着他的视线望去,那人本就苍白的脸颊在阳光下变得透明,仿佛只是一个幻影。
“你醒了。”明澈曲起一条腿坐在距离夜寒星不远的地方,看着他笑了笑。
慕容恪眼前闪过无数情景,一时有些头晕目眩。
“你伤得并不重,只是后脑受到严重的撞击,这两天可能会经常头晕想吐,休养一阵子就好了。”明澈耐心地解释。
过了好一会儿,慕容恪才回过神来,“她……怎么样?”望着萧雪色,他眼底闪过一丝复杂神色。
“雪色伤得很重,风流那一掌重创了她的肺经,若不善加调养,怕是日后会落下病根。”
“那人为何要伤她?”她对那人那么好,那是对着他时,从未有过的平和温柔。
“你听说过人傀么?”
“你说方才那人……!”慕容恪惊道。
人傀是上古流传下来的一种秘法,原本是种刑罚,族中犯下重罪者会被制成人傀,一生苦役劳作以偿赎罪孽,后因其太过酷苛歹毒而遭废止,如今库尔克族中早已无人识得此法,为何一个外族人会……
“此事说来话长,眼下最重要的,是尽速离开此地,找个地方让雪色养伤。”这山中还属神月城范围内,万一月吟歌追来,就算是万事万能的明澈公子,也会觉得棘手。
明澈一边说一边站起身来,还没等他走到夜寒星近前,那人冰刃一样锋利的眼神就扫了过来。
“寒星,我只是想看看她的伤。”明澈摆出一副十分诚恳的表情。
“我不会再让你动她。”
明澈笑了笑,额前垂下的刘海掩住他眸中一闪而过的不耐,“好,我不过去。可此地不宜久留,我们得找个安全妥当的去处。”
慕容恪沉吟片刻,道,“翻过这座山,孟阿拉城外有我一处别苑。”
“我们可以先去那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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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终于把明澈同学绕进去了,太不容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