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三郎一听就是一愣,随即释然,想来虎壮这灵气得到宣泄的通道,心脉不再饱受煎熬,智力也恢复了一些了,于是又再次追问:“上次那个七彩霓虹草你是在哪找到的?带哥哥去,喏,这些金子全是你的。”说完怕虎壮不肯说,还把那袋金币掏了出来。
谁知虎壮这时脑筋并未全好,“金子?金子值什么,大太爷要狍子,要打狍子,小哥,咱们可说好,我不傻,你不能叫我傻兄弟,我是虎壮。”十三郎又是大为头疼,不过看来这七彩霓虹草去问龟蛇他们也能知道,便又问道:“你现在是有灵兽的人了,你有什么感觉,你能跟你的灵兽说话么?让它过来找咱们来。”
“什么灵兽?大太爷就要打狍子,灵兽是什么?我不要灵兽,我要狍子。”
“就是刚才睡着的那只乌龟,你把它叫来,它知道狍子在哪。”
“我叫不来,它离咱们太远,它在院子里呢。”
“你能知道它在哪?”
“嗯,它身上有块黑石头,我能感觉到那块石头,它在从我这偷东西。但我叫不来它,我不叫它,我自己打狍子。”
十三郎一声长叹,看来这灵兽与人互相息息相通不过是血珠和魂石的联系,互相导引互相吸纳共同促进,并没有自己少年时想象的一下有了个傀儡似的木偶,让它干什么就干什么,当初自己体内有魂石不能有灵兽还大大的伤感了一番,现在也觉得没什么了。转头看了一眼虎壮,觉得他要恢复心智,非得一人一兽互相灵力对等,相互中平安定才行,于是也不打听这些东西,赶紧打个狍子好哄这虎壮回去。
二人不多时来到密林中,虎壮马上抡起大铁棒,“狍子,狍子快出来,大太爷来打你们来了,不许躲了。”
十三郎又是一阵叹息,他女乃女乃的,自己来打狍子还这样的给狍子们报信,连个狍子的屁也闻不到,分开了去寻找野物,不理虎壮在那乱捶乱打的,不一会打了两只狍子回来,却见到虎壮在那跟一只老虎对视着,不知道是忘了动手还是害怕。十三郎一心欢喜,扔下两只狍子就冲了过来,“他女乃女乃的,小爷十年前就想打只老虎,遇不到不说,小爷几年前也真不是对手,虎壮,你别动,看小爷干他女乃女乃的。”
“大猫是我看见的,我的,你别动,这都是我的,还有地上那两只狍子,都是我先看见的。”说完虎壮还扫了一眼十三郎刚扔下的狍子。十三郎差点没背过气去,这是傻么?这上来就要占小爷的便宜,他女乃女乃的,这虎壮要是没傻可也是个极难缠的破落户。那只花纹老虎见到十三郎扑了过来,却是一声大吼,冲了过来,原来这老虎能看见虎壮身上隐隐约约的黑气,不敢动手,但是看见十三郎就是一个小白丁,那还不过来大快朵颐等什么。
十三郎随手一点,袖里乾坤将老虎缚住了,并没伤它,却过去又拍又打,好像自己养的猫狗,虎壮也模了过来,那虎吓的跟猫也似的,虎壮一看大大的没意思,索性扛起了十三郎的两只狍子才说:“大猫怕我,不好玩,给你了,我不要了。”十三郎一下又想起‘没有啊’来,这虎壮说话就是一个臭无赖么,我捉的老虎反过来他亮了一大片子人情,送我了。当下就是笑笑也不争论,骑在虎身上,赶着下山。
不一会回到家中,龟蛇还在那里弹冠相庆,放佛那只巨龟马上就要成了九阶的妖兽,而啸天灵和阿酒在那里不知道说些什么,也是相谈甚欢,一抬头,看见虎壮的铁棒挑着两只狍子,十三郎身下骑着一只老虎进来了。阿酒马上拍马屁:“少主,这才多大一会儿,您就打了这么多,还生擒猛虎。”其实妖兽和禽兽是区别很大的,这些妖兽的族人最低的也是一阶,然后慢慢修炼,像当初的三尾生来就是三阶的妖狐,是非常难得的,所以古历来为了女儿有个好的灵兽也大费周章;而山中这些普通兽类没到一阶都是不入流的货色,所以阿酒见了也并不介意,他要是发起狠来百十来只也是说杀就杀了,旨在拍十三郎的马屁,其他一概不论。
虎壮却先发话:“胖子,你别乱说,这都是我的,都是我打的,你们可别打鬼主意,那个龟蛋你别这么看着大太爷,大太爷吃狍子一块肉也不给你吃,不过你那个大锅得借我用,我煮一只烤一只,分开吃。”众人听了都觉得十三郎这跟班找的也太霸道了吧,这简直就一个流氓么,要用人家的锅,不给人家吃也算了,还不让看,这是什么活兽?
十三郎拍了拍胯下的小老虎,向阿酒和灵长老走了过来,这小老虎一进院子更不敢动了,这里随便那一个都是它惹不起的,当时也很郁闷,收起平时对兔子山羊的威风趴在那装大猫了。
十三郎手一挥算是跟阿酒和灵长老打了招呼,便转回头问那只八阶的巨龟,“你现在升了一阶,你怎么报答小爷?”
“少主但有差遣,属下万死不辞。”
“嗯,我说也应该这样,你们那天发现的七彩霓虹的地方还记得不?一会带我去找。”
“少主,我们简直把这群山都翻遍了,那里还有一根毛的影子,各处都找到了,没有啊。”
“嗯?那是你们没用,你现在派条蛇回去,把你的龟儿子孙子灰孙子都叫来,一会小爷有大用。”十三郎一听却并不介意。那龟连声应了派黑蛇回去将族人都叫来。不一会各种蛇龟满布院中,真是热闹,阿酒、灵长老、虎壮、十三郎一人拿着一只狍子腿正吃的不亦乐乎,看见这龟蛇大军一时也停了下来,十三郎拍手大笑,“来,来,龟按大小个头排个队出来,大蛇也是。”然后指着当先那只巨龟,“你叫阿大。”又指那条黑蛇,“你叫阿二。龟么,都是单数,蛇么,都是双数,自己给自己起好名字,小爷好号令你们。”一会这些龟蛇都有了代号,十三郎吃完了那只腿,随手给小老虎一块肉,大声喊叫:“点兵,点兵,阿大,阿二率领你们的儿孙们跟我上啊。”说完一伸腿跨上小老虎身上,又问虎壮阿酒灵长老,“你们是在这吃还是跟我去?”三人那里能说不去,又见十三郎有了坐骑大显威风,虎壮便去到自己的灵兽阿大的身上骑了,阿酒和灵长老也过一把瘾吧,少主既开了先河,这妖兽骑着妖兽的事也不羞了,在阿二阿三身上跟着十三郎出发了。
这一时漫山遍野的龟蛇浩浩荡荡的从红石崖后山趟了过去,简直像是一场蝗灾,所过之处但凡能认识的灵草灵石俱被扫荡一空,只见当先一人一虎,这人身穿白色土布长衫,外罩黑色水獭皮夹袄,不伦不类像书生又像猎户,肩上背着麻袋,里面装满了花草石头,兀自在那指挥,“那是什么?那草怎么发出黑气,你们去摘了来,小爷回去好好研究。”这下十三郎可是高兴坏了,这么大扫荡还是平生第一次,以前在万寿山见了灵草也不怎么激动,只因那是他们哥几个种的,这漫山遍野都是无主之物,而且发出气息非十三郎这双轻佻的眼睛才能见识,十三郎不知道这其实是大发横财,只为了好玩,七彩霓虹才是重中之重。龟蛇却是兴奋,平时这灵草得走近方才能从气味和颜色外形上分辨,很难寻找,那像十三郎远远地看见了便喊“冒黑气呢,摘了。”回来一看水黄莲,“那个白气一股在脚下呢,摘了。”再一看天青地白,如此这般忙乎了一整天,虽然七彩霓虹没找到,但是灵草收获不少,大众各个高兴,十三郎却长吁短叹的,大煞风景。第二天仍是捉了几只猎物,吃了便骑着小黄虎,率着龟蛇大军继续大扫荡,如此三四天仍是收获颇丰,七彩霓虹影踪不见。
十三郎这时灰了心了,本来他计划到山中老宅小住几日,便取道去缥缈峰见师父和师妹去,谁知道在这竟然有了七彩霓虹草的消息,心中改了念头,一定要找到七彩霓虹然后再去找师父,给老东西一个惊喜,谁知道竟然徒劳无功,这又不知道该怎么办了,一时不想空着两只手爪子去见师妹,郁闷难当,练功打坐一会,便来这院中散步,谁知阿酒和啸天灵竟也在院中,啸天灵和阿酒上前对十三郎行礼,“少主,咱们有事相商,请移步后山之中。”十三郎一看满院的龟蛇,也知道他二人的意思,跟随着来到后山山口便道之旁。
啸天灵再次行礼,很严肃的说道:“少主,你可看到龟蛇一脉的凋零了么?”
“凋零?它们龟儿子蛇孙子的一窝一窝的,还叫凋零?那咱们万寿山不成了坟包子了?”
“少主,万寿山上人类非圣者难上,妖族非九阶难上,山中只有九阶妖兽哪有各自的族人。”
“什么难上难上的,我上还不是容易的很。”
“少主,这里面的规矩属下一直没有跟您说,万寿山的麾下有各自的族人在万寿山后百里群山和绿水之畔,这里面大有文章,属下日后跟您细说,今日只说这玄武池一脉的龟蛇,它们族中再无九阶妖兽,时时要提防厉害的寻灵人,还要提防敌人对手,整天只能在北海眼的玄武池中躲避,对自己不利的很。”
“那你的意思是咱们帮帮它们?怎么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