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我上初中那会儿,我们那里还是比较封闭质朴的,过年时年味也比较足,不像现在过年对我来说,除了能感到自己又老了一岁以外,已然再无其他了。
记得我上初三时的那个新年我过的特别开心,毕竟只要这个年过去了,我也就是一个年满十六周岁的大小伙了.法律都明文规定,从今天开始我杀人犯法,欠债得还钱.
而且由于我是腊月生的,虽然比陈进只大了八天,我却比他要大上一岁,如果按照虚岁算的话,过完年我正好十八!
当时为了庆祝这伟大一天的提前到来,在我的威逼利诱下,陈进从他家里偷了两只老母鸡,送到了我家来给我拜寿!而杨烁则没用我动粗,自觉的送给我一个篮球,以图能让我热爱运动,好间接的实现强民、强种、的强国政策。
可惜柴某人我天生不喜好运动,自然也就白费了杨师傅对我的厚望!至于他送我的那个篮球,后来干脆被我扔进了我家的酸菜缸里,使其整日与老白菜和大石头为舞.
好在腌酸菜的时候我还是能看上它一眼,但好景不长,最终这个寄托民族梦想的篮球,还是在年后清缸时不知所踪了。
尽管平时我对这颗篮球不太重视,甚至是不闻不问,但也容不得它这么不清不楚的人间蒸发!于是私下和我的二弟,成立了119特大篮球失窃调查组,并立即展开了深入的调查。
我二弟名叫柴源,寓意为柴源广进,本来这是我老叔为我起的名,但我妈嫌这个名字太俗气,不予认可。
四年后我老叔有了自己的骨肉,这才使着尘封四年的名字再次出世!但后来我老叔迷上了占卜算卦起名测字等奇术,就又将我二弟的名字改成了柴丰裕。
虽然这名还是略显俗气,不过却也不失一丝文气,叫起来也自然比柴源要高雅的多。长期看着我老叔施术做法,耳闻目染之下我难免也想跟其学上两手,也好为一方上仙,叫人尊重。
但一件事情却让我彻底的打消了这个念头,事情发生在我老婶身上,本来我老婶名为郭艳玲,虽然名字有点土气,但是她们那个年代的女人,基本都离不开什么玲啊、芬啊的,所以到也正常。可是我老叔悟道以后,就非说我老婶这个名字,和他的事业相克,硬要给我老婶改名为郭助夫.
我老婶自然是死名不从,以至于两人之间发生了多次口角,甚至还险些大打出手.
我旁观整个事情的经过,也就不再打算和我老叔一起学道,以免跟他一起坑害家人.
然而我二弟却也因此从柴源改成了柴丰裕,可我们俩的兄弟情谊,并未因此而生分,毕竟只是改了名字而不是换了姓,说到底还是一家人吗.
于是在调查119特大篮球失窃案时,他也就成了我最大的助力。经过我们小哥俩的一番调查,首先就将嫌疑人确定了下来,那就是我爷爷!于是我们俩又按照组织程序,分别的对我爷爷实施了单独审查。
我爷爷年轻时曾当过一镇之长,后来又在卫生局任工会主席,虽然是个老干部,但也瞒不过我们共青团员和少先队员的联合执法。
起初他老人家频于抵抗,以图掩盖其犯罪证据,可是最终还是如实交代了经过。原来过完年,他们单位开展老干部义务捐助灾区儿童活动.我爷爷当即响应了党的号召,把我的篮球和一些我穿过的旧衣服,一同捐给了灾区。
本来这事也无可厚非,但是我一想到灾区的孩子,拿着一个在酸菜缸中腌过的篮球从事体育运动,我的心底就一阵阵的泛酸。
这件事过去后,我硬是背着家里,在社区义务捐款箱里,扔进了一百块的压岁钱,也算是聊表寸心了。
有人说做好事会有好报,我不知道在捐款时看到陈莹,算不算是好人有好报!我曾以为我们永远都不会再相见,因为陈进曾老神在在的对我说,缘分尽了的两个人是不会再相见的。
意外的相逢,没有喜悦,有的只是途生尴尬而已,她一如往昔一般,青涩质朴,只是不知道我当时的表情是否格外的“神采飞扬”。
我们彼此间都没有开口,似是无话可说,但是又都从对方的眼神中读懂了彼此的心思,“相濡以沫,不若相忘于江湖”!
就像她在给我的信中说的那样“我们都是孩子,未来亦拥有无限可能,离开对方才能让彼此拥有更广阔的天空”。
在临别时,她抓住了我的手,将脖子上的一块玉佩,放在了我的手心,随后又亦如分手时那般转身飞奔而去。
那块玉佩至今仍在我随身携带的行李箱中,后来我也曾询问过陈书呆,这算不算是她给我的定情信物,以图她有朝一日学成归来,把我和这块玉佩一并娶走。
听完我的话,她只简单的回了两个字,“梦想”!显然陈书呆是自觉与我,所以只能这般的简言化之。
与陈莹的再次相逢,让我们的关系发生了质的改变,虽然那次我们什么都没有说,但我知道我们之间,已经不再有任何的芥蒂了!只因相逢于少时,难以轻言许终身。
在这之后没多久,陈莹主动的找到了我,我也没有故作矫情,和她一起去了我们市有名的天水湖(前文有提过),游玩了一天!
期间,她问我想去哪个高中,是不是要步她的后尘,去一中!我则躺在一处标有禁止踩踏的草坪上,嘴里叼着一根狗尾巴草嘟囔道:“人家都说一中是商场,二中是战场、三中是情场、育才是刑场,像我我这样的情种,自然是要去情场历练一番了”!
她听我这般言语,明显是挤兑她,不过也懒得和我辩白什么,只是娇啐了一声“不要脸”。
而我则也不甘示弱的说道,“跟谁像谁学不好了”!那一天我们相谈甚欢,天色大黑后才彼此回家,可是我却并不知道,无形的灾难正在向我靠近,甚至一只手,已然抓在了我的脖颈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