数十柄飞刀,眼见着就到了纳兰辛的胸前,但她却一动未动。
与此同时,君九溯早已上了屋顶。
“纳兰姑娘!”红井刚要结印,却见纳兰辛转头对她笑了笑。
红井一愣,目光中的飞刀顷刻消失不见,就像是化成了烟尘一般,随风消失。
红井回眸去看相独夏,相独夏的眼光一直落在远处,君九溯已经借由这个空档逃走了。
“是幻术。”纳兰辛给红井解释着,“刚才的飞刀是君九溯施放的幻术。”
而后又像是自言自语,说给自己听一般:“原来她施放幻术的介石是在戒指上。”
“就是……她刚才半空中的……那枚月光石戒指么?”红井恍然。
纳兰辛颔首:“她依靠飞刀幻术与暗器虚实结合的打法,很多术士都不是她的对手,我到豫灵镇也只在街上同她交手过一次,当时根本看不出她的破绽。”
“施放幻术一定需要介石么?”
“是的。”
想了想纳兰辛又将话补上:“只是红井姑娘,你刚才做什么慌慌忙忙的?执意要推开相公子?”
她这不问还好,一问红井便又想起那条蛇来。
红井情不自禁地双手环胸,搓了搓手臂。
红井看了眼相独夏的手,依旧是毫无异常,她拽起男人的手,指了指腕子的地方说道:“刚才我在这里看到一条青蛇,就冲我吐着信子,我最怕的就是蛇。”
“有蛇?”相独夏拧眉,“你在我手上看到了蛇?”
“恩,我害怕蛇。”红井说着有些不好意思,她虽然做了半辈子除灵师,常年和妖鬼打交道,但是她是真的就是害怕蛇!
相独夏眸子一深,难怪她刚才反应如此强烈,看到他就跟看到猛兽怪物一样。
“是幻术。”纳兰辛的语气中充满了肯定,“我从未在相公子身上看到什么蛇,红井姑娘应该被施了幻术。”
“可是刚才的飞刀,我们都看到了,蛇却只有我一个人看到,君九溯是怎么做到的?”
“幻术也可以单独对一个人施与。”
“这么厉害!”
红井倏地就崇拜纳兰辛来。
“纳兰姑娘,你教我幻术好不好?”再见识了毒蛇的幻术以及君九溯依靠飞刀幻术逃离后,红井倏然就对这门法术产生了强烈的兴趣。
纳兰辛温婉地笑了笑:“那也要等天明的,幻术必须依靠介石才能发动,而介石一般都是具备生物磁性的宝石或者矿石,等明早天亮了,我就带红井姑娘去街市店铺里看看,找一块适合你的介石。”
“你叫我阿井就好了。”红井不好意思地看了眼天色,确实是她太唐突了。
不过好梦被这么一闹,红井也没心情再去睡了,她不敢再提出什么去打扰纳兰辛,便只好听相独夏的话,乖乖地进了屋去。
“小瞳,刚才谢谢你。”红井进屋,燃起了烛火,想到方才相独夏为了自己不顾一切地冲出来,让她摔到自己的身上,红井的脸色微微泛起红晕。
“是我忽略了她会对你施术,你没有受伤就好。”
“下次别做那样的傻事,我就是摔一下,其实也没什么。”
“红井。”相独夏说着伸手,大掌落在红井的下颌,托起她的脸,目光落在她的脸上,黑曜石一般的瞳孔幽深犹如一潭古池水,透过红井的眼睛直直地跌进她的内心。
“以后都不要对我说那样的话,也不要推开我的手。”
天知道,刚才她推开自己的时候,他心里的感觉,尽管那时他并不知,红井推开他是因为在他的腕子上看到了一条蛇。
千年前也是这样的场景。
红井听得似懂非懂,她很想回答一句“好”,可是脑子里那道白色身影又一次适时地出现了。
白衣不染,水沉木上面雕刻出来的灵秀面容。
红井闭了闭眼睛,又是白龙。
每一次心中有些情愫升起的时候,白龙的样子就会出现,依稀不清的,却令她心底很疼,不知为何,就是很疼。
她忽然就很想把相独夏的话岔开。
“上次在陆离阁,白龙的雕像被陌凋零毁了。”红井声音很轻,如同喃喃自语般。
只是她故意的提到了白龙,那个美丽的一身水泽灵秀的龙族女王。
相独夏没有回话,目光掠在红井的脸上,他灼烫的眸子似乎要将她融化,红井刻意躲开了他逼视过来的眸子。
相独夏的手抚在她胸前的蓝色宝石吊坠上,红井下意识地躲了躲。
微微皱眉,这丫头怎么了?如何总是拿他当洪水猛兽呢?难道他长得比那些魔尸还要吓人不成。
心里不悦,不动声色。
“这枚链坠子就是你修行幻术最好的介石。”
“啊?”红井反应了半天,猛地惊醒,“对了!盲眼也是幻术!”
天!她竟然一直没有注意到这一点。
相独夏帮助她骗过众人,使所有人都相信她天生眼疾的说辞,用的不就是幻术么?红井想着,甚至可以听到自己的心跳,原来他早便安排好了一切,只是她都不知道而已。
相独夏正是以这颗分离自他额头上的蓝石为媒介,施与的幻术。
而她一直不曾发觉。
似乎他对她的用心,每一次她都没能发觉。
“那我就不需要找什么介石了!”红井欣喜,“用这个就可以了!”
红井偷偷的想,假如没有白龙,没有四魂的原因,或许相独夏对自己是真的很好,假如没有预言中白龙的转世,或许相独夏是真的很在意自己。
如果他和她只不过是当初在佟家镇外水塘边,初见不识,那样该多好。
一千年的花开花落,与他们根本无关。
像每一次毫无准备的遇见一样,该有多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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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章我改了很久,似乎再一次词不达意了,我想写出红井忌讳白龙,所以不想去喜欢相独夏的那种纠结来,但是好像没写出来,我果然语文不及格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