糯米不服气地直哼哼:“会飞了不起啊!你还不是冒牌的麒麟,牛什么牛。”
“相公子,你说是不是?”糯米又刻意学起了纳兰辛的调子。
邪止呲了呲牙,糯米回他一记白眼。
相独夏扫了眼周围,这里虽然荒凉,杂草遍布,但总体来说地势还算平整,面前的断崖深不见底,但好在山崖的宽度并不大,应该还是有办法可以过去的。
相独夏一把将糯米从肩膀上抓了下来:“回到马车里面去,红井在里面。”
让红井单独同那个阴阳怪气的纳兰辛在一起,他实在不放心。
糯米听他这么一说,才不再胡闹了,胖乎乎的猫身子一扭,红光一闪就着马车的方向而去,擦肩而过邪止的时候,也向他笑了笑,要知道,它方才的话可是一点恶意也没有。
谁让他先说自己是花猫的。
“邪止,这里距离分水岭还有多远?”
“应该只有两三个时辰路程了。”邪止想了想,几步走到相独夏身边,也垂眸望向那深不见底的断崖,“四百年前我到过一次南疆,不记得在分水岭附近还有一道断崖。”
相独夏颔首:“赤息的地形,我不太熟悉。”
“妖王大人自然不知,那时候妖王大人离世,赤息大陆才分化出来物质世界,尤其南疆由人族建立,更是蔽塞,这里我也没进来过几次。”邪止说着抬手模了模后脑,“主要是人族对年兽实在不够友好。”
相独夏无语,他这样一只大块头的妖兽,破坏力又如此强,人类可能对他友好才怪,也就只有红井那家伙才会想出御使他的主意。
“即如此,咱们今晚就在这里原地休息吧,天色已晚,我们现在冒然过崖也不安全。”
邪止自然明白相独夏考虑到的是红井的安危,抬眸望了眼天色,弦月如钩,邪止猛地恢复了其本体年兽的形态:“我去前面打探下路,先去模清楚分水岭那边的情况。”
“多加小心。”相独夏颔首,默许了邪止的提议。
红井搀扶着纳兰辛出了马车,找了一块相对平整的地方让她坐了下来,便又忙着回到马车里去拿她的包袱,还好自己有先见之明,离开豫灵镇之前,准备的草药足够多,这一会总也派上了用场。
纳兰辛的手指死死地扣在胸前,自她的手缝中已有血液渗出,她的目光循着红井的身影,偶然余光瞟到相独夏正看着自己,纳兰辛有些慌张,捂在旧伤口处的手想要放下来,却只是动了动,犹豫了一下,便又放在原位。
此时红井已经过来了。
她似乎注意到些什么,颦眉看了眼相独夏,红井晃了晃提在手里的草药包:“小瞳,你转过去,我先给纳兰姑娘涂药。”
“我去那边捡些木柴生火。”相独夏找了个理由离开。
相独夏的步子才刚迈出,糯米就跟了上来:“我也去。”
相独夏拒绝:“你留下。”
红井望着相独夏的背影渐渐远去,清瘦颀长的身体被淡淡的月光晕染,蓝色的衣摆微微浮起又落下,忽然有丝说不清楚的感觉涌上心头,很想喊住他,却终是什么也没说。
身后的女子,白衣不染。
红井给纳兰辛处理好了伤口,想着刚才相独夏落在纳兰辛身上的眼神,心烦意乱。
纳兰辛倏然开口:“阿井你相信前世今生这种说法么?”
“什么?”红井的思维被女子的话拉了回来,“前世今生……”
这个不仅是相信的问题,身为除灵师,之前这种事情,她甚至都还遇见到过。
纳兰辛说着站了起来,崖顶上的风很硬,吹着她的白色衣裙,红井默默地看着她,不知不觉间,那白色仿佛正在扩大,蔓延得铺天盖地,遮的她满眼满心皆是,红井不想再去看纳兰辛。
“这个也许我相信吧。”红井随口找了个理由。
糯米就在此刻悄无声息地靠近,慢慢靠在红井身旁。
“我也就是随口问问,看来今晚我们走不了了。”纳兰辛说着指了指身后的断崖,“明早天亮些,我们在寻办法从这里过去吧。”
红井仅是应了一声。
好在相独夏并未走远,不出多久他就回来了。
三个人在断崖边生起了火。
夜色渐渐浓重起来,糯米懒洋洋地守在火堆边打起了瞌睡,纳兰辛始终沉默着一言不发,红井也就不说话。
头一次心里就跟堵着千斤重的巨石般压抑难受,红井心绪不宁,心中七上八下的,自从纳兰辛的出现,她便总有这样的感觉,她说不出来是因为什么,也许是她爱穿的白颜色衣裙太过刺眼,又或者是因为她那副熟悉的眉眼令人不安。
她的存在,甚至让红井有种感觉,相独夏的心思也在发生着变化。
而且就在刚才四下无人的时候,她居然还问自己相不相信前世今生这种事情。
她要表达什么?
红井皱着眉头,她说的话为何这样奇怪,脑中再度浮显出那尊水沉木的雕像,红井手捏着裙角,反反复复地想踏月说的那个预言,会不会是白龙回来了?
死去的白龙,转生的白龙,真的回来了。
这怎么可能!
纳兰辛和他们明明只是偶遇不是么?
红井忽然有些后悔,自己何苦执意要去南疆秋迟国凑魔斗大会的热闹,如果当时在凄凉谷分别,她不执意往西南方向走,会不会就碰不上纳兰辛了?
凄凉谷中,先是她为了不死在陌凋零手上而决定去找妖王四魂,然后竟在陆离阁中误打误撞地找回了木魂,导致相独夏得以依靠两魂凝聚出实体,那之后她想,自己既然是预言中选中的人,就应该按照踏月的话去做。
她应该去帮助相独夏找到散落在赤息大陆上的其他四魂。
但是却从来没有想过白龙的问题,或者只不过是她不敢去想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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