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可惜令尊不在。少爷不介意本王在此等待吧?”
洪岩一听安子冰的话,立马客气的说道,
“王爷哪的话,您的大驾光临是家中的福气。家父一会儿就回来,王爷还是去屋里坐坐吧。”
“不必了……”安子冰考虑着该如何把静慈给叫出来,又能把话说得不惹人怀疑,过了许久,他开口,“本王是个怕闷的人,在这里等待将军,没有歌舞作伴,恐怕有些蹉跎岁月啊。难道少爷不会觉得无趣吗?”安子冰了解洪静慈能歌善舞,所以才借机发话。
洪岩也不是傻子,他自然听得出来安子冰的话中是什么意思,不过他充其量只以为是安子冰是好奇平日不见客人的小妹,想一睹芳容而已。但大家闺秀怎么是能轻易出来献舞的。
“既然王爷都这么说了,那么就不应该让王爷感到无趣。”说着,洪岩转头命令,“把舞娘们叫过来,王爷想要看舞蹈。”他装作没有听明白安子冰的话,吩咐下去。
“不不不……”安子冰一见立马止住洪岩。
当然,安子冰也看得出来洪岩是在故意装疯卖傻,不想把妹妹叫出来。
“王爷的意思是?”洪岩奇怪地看着安子冰。
“这也没有什么好吞吞吐吐,远闻洪将军府中的千金神秘的很,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却是个香名远扬的才女。所以我们二人前来是因为那好奇心作祟,想一睹令妹的芳容。”安连亚见事情变得这么拖拖拉拉,索性接过了话茬。其实安连亚的说法倒是比安子冰那绕圈子的说法好得多。本来洪静慈在别人眼里来讲就很神秘,抵不住好奇心想来看一看没什么奇怪的,相信城中大多数人听说洪静慈的事都很想来瞧一瞧。更何况是王爷登府造访的要求,这么开没见山的说出来,洪岩反而不好拒绝。因为只要洪岩一拒绝,什么都摆在水面上,当着这么多人,谁都可以说洪岩是故意闹不和。但如果是安子冰拐弯抹角的说法,洪岩可以装一辈子的傻,而安子冰只能在一边生气也说不出来什么,到头来不但见不成洪静慈浪费了时间,万一回头正撞上了洪立元,可真是没有什么理由好编。说来找洪立元议事?议什么事?众人一定会想到谋反之事,恐怕洪立元还没有开口,两人早就被正愁找不到茬的安冷雪给抓住问罪了。
“原来两位王爷是来瞧家妹的,瞧瞧我这个脑子,刚才没明白二王爷的意思。”洪岩做恍然大悟状,连忙拍了一下脑袋。
安连亚轻笑一声,他哪里是没明白安子冰的意思,怕是因为他太明白了才装傻的。
“咳咳……”也许洪岩的身体真的太弱了,做一个小小的动作回来都要咳嗽几声。丫鬟连忙关切的上前嘘寒问暖,确认无大碍后,才肯松一口气,慢慢退到洪岩身后。
“少爷身体欠佳,本王倒认识几个良医,不如……”
“不用劳烦王爷了,洪岩心领王爷的好意。只不过我的身子是天生就弱,慢慢的便带病,没什么大事,但也总是好不了。这些年已经看了许多大夫,结果都只是治标不治本,烙下病根,我都习惯了。王爷还是不用费这个心了。咳咳……”说着,洪岩又皱着眉咳了几声,丫鬟刚要上前,却被他摇头示意所制止。
“我去把家妹叫过来,请二位王爷在此稍等片刻。”洪岩虚弱的转过身,身型娇似水,被家丁搀扶着,走下亭子,朝着洪静慈闺房的方向走去。
因为外人是不便去女子闺房的,只得由亲人前去叫出来。
余下安连亚二人坐在亭中石凳上,拿起一个茶杯,丫鬟顺势把茶壶拿起来,淡绿的茶水流入杯中,一股热气扑向他们的脸,带着那轻淡的清香,令人情不自禁的想要闭上双眼去品酌这其中的韵味。安连亚修长的手晃动着茶杯中的茶水,淡淡的问,
“二哥,既然三小姐大门不出二门不迈,你又是如何见到她的?”后边的话安连亚欲言又止,他本想说‘听说洪静慈是个内向的女子,那想来一定很保守,那么你们又是如何相爱的?’但因为见于将军府中众多丫鬟存在,安连亚只能把后边的话堵在口中,以免落下口舌。
“有一次我独自去山上猎鸟,不料被毒蛇所伤。恰巧静慈坐在轿中来为她二哥(洪岩)亲自上山采药,遇见了受伤的我,那时我已情况危急,她顾不得女子的内向保守,心中只想着救人,用嘴吸出了我胸口中伤口的毒素,又不怕劳烦的为我上了草药。她的目光明媚洁清,没有一丝污垢,身上有着和许多女子不同的东西。细心又不失高雅。从那时开始,我的心中便容不下任何人,只想着她一个。因为她不出闺房,所以也没有什么人去她的房间,一日三餐都放在门口。借她‘大门不出’为由,就算她不在闺房中也不会有人发现,唯一知道的就只有时刻在她身边照顾的贴身丫鬟,不过那个丫鬟一向很听静慈的话,绝不会把关于她的任何事告诉别人。于是静慈通常都会趁府里人不注意偷偷来和我幽会。而她的贴身丫鬟则在房中做掩护。我们几乎每天都能见一次,但从安冷雪赐婚那天开始,静慈口中说不介意,但却很少在跟我见面。而自从狩猎回来之后,我便再没有见到她,心里觉得她好像从此人间蒸发了一般,一天不见她,她的音容相貌便刻在我的心中,让我觉得见不到她就好似度日如年,甚至连睡觉都在想着她,梦里也全是她。由于极度的想念,我才会控制不住自己来这里找她。哪怕是只远远地望着她,只要知道她平安无事,我也便能安心了。”唯恐旁边的丫鬟听到,安子冰用很小的声音说着,这声音恐怕只有安连亚一人能够听得到。
“如果是上山为洪岩采药,为什么她家中这么多丫鬟都不去,却让她一个平日不出闺房的千金大小姐去?”安连亚心中存有顾忌,问道。
“这个我也问过她,她说那时候洪岩的病犯了,而家父大哥都不在家中,碰巧家里大夫给的草药又用完了,唯有她一人最熟悉这个草药。因为担心洪岩,又生怕别的丫鬟去给弄错了草药,不放心才想亲自前去。”安子冰一想到洪静慈,便满脸的幸福。
“原来如此。”安连亚点点头,原来这个洪静慈还很关爱她的哥哥。
“让两位王爷久等了……”这时候,洪岩已经带着洪静慈走了过来。安连亚抬头望了过去,此时洪岩的脸色变得更加惨白,好似什么事情发生了一般。
洪岩的右边,一位妙龄少女,身着粉色轻纱,脸前遮着一块面纱,轻悠悠的走了过来。
“小女洪静慈参见两位爷。”洪静慈蹲下去行了个礼,而这个礼,却是府中丫鬟行的礼。洪静慈的这一动作,让安连亚很是不解,明明是个千金,怎么却像个丫鬟一样行这般大的礼?
洪岩见她这样,立马伸手把她抓起来,脸色看似更加不好。
“她是谁?”安子冰脸色铁青,忍着怒气问道。
“她是家妹洪静慈……”
“大胆!”没等洪岩说完,安子冰皱起眉头,顿时勃然大怒,“她根本就不是洪静慈!你竟然弄个丫鬟装成她来骗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