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煞听到这里,好像想到了什么,失声一笑,他抬头看向白磬磬,
“青蜓,其实原本是一个千金小姐,像你一样。”
“什么?”对于这个答案,倒着实是让白磬磬不可置信的瞪大了眼睛,“我一直以为,她是个从小就行走江湖的侠女。”
夜煞摇了摇头,
“青蜓家贪污了不少钱财,而她虽说是千金小姐,但却有名无实,她曾经告诉过我,她的娘在生下她后便去世了,她的爹也走得早,只有小妾在家中作威作福,升成夫人,把她当奴隶一样的对待。青蜓的性子的确和别的女子不同,我和师父去偷盗她家的时候,她发现我们之后不但不哭不闹,反而要求我们带她一起走。”
“所以你们就带上了她?”白磬磬笑了笑,问。
“一开始师父打算利用青蜓索取府上财富,没想到她家的人却把她的生死置之度外。而青蜓整天缠着师父,吵着嚷着要学武功。师父觉得再收一个徒弟也没什么,所以就收下了她。可以说,我和青蜓也是师兄妹关系。”眼前好像出现了青蜓古灵精怪的样子,他嘴角不知不觉的上仰,“师父过世后,便只剩下我和青蜓了。我们就在那时决定继续劫富济贫,所以一直也没有分开,在江湖上闯到了现在。期间我跟着一个厨子学会了做菜,毕竟劫富只为济贫,我们两个还是需要自食其力的。那时我们总是遇上追兵,我教给青蜓医术,这样我们两个人谁受了伤,另一个人都可以治疗。毕竟在江湖上行走总会受伤。”
白磬磬安静地听着,没有出任何声音。
夜煞有意无意地看了她一眼,
“我和青蜓是最好的搭档。”
“是啊,最好的搭档啊。”白磬磬叹了一口气,仰起头,“你们是最好的恋人,最好的搭档,也是最好的知己,我真的很羡慕你们,拥有着彼此的过去,对视着彼此的现在,期待着彼此的未来,也许,真的没有几对人能够超越你们的境界。你很坚强,青蜓也很坚强,你们两个很幸运,毕竟在天下间找到能够碰到一起同甘共苦,相知相惜的人实属不易。一双侠侣闯江湖,只羡鸳鸯不羡仙。”
夜煞默默地注视着白磬磬,没有说什么。
沉默了一会儿,白磬磬想到了什么,
“还记得那次你在‘吃客笑’作的诗吗?”她挂上恬静的微笑,张口念道,“白衣握剑走江湖,两袖清风仍宴如。”她来回念了几次,回味着这两句诗,
“那时候,我只是用耳朵来听,并没有用心去感受。现在我好像突然明白了,那种心境,豁然开朗,如跳跃了河流见到茫茫大海之后,才发现以前不过是井底之蛙。大侠……”白磬磬直起身子来,“大侠们都好让我佩服啊。”
夜煞缓缓地伸出纤长的手,
“跟你说个事情。”
“什么?”白磬磬奇怪之余,支起身子把耳朵凑了过去。
夜煞突然板正她,捏住了她的脸蛋,
“哈哈,你怎么这么好骗……”他咧开嘴哈哈大笑,眼眸弯成了月牙,笑眯眯的瞧着她,“单纯的大小姐?”
“你……”白磬磬听后,气愤的推了他一把,站起身来走到他旁边,“你又捏我脸?很疼啊!”
“有什么关系?”夜煞故意的耸了耸肩,装成一幅理所当然的样子,“反正大小姐从小到大都被我捏习惯了。”
“臭小子,我刚想夸你几句你就原形毕露啊!”白磬磬瞪了瞪眼,伸手朝他的头打了一巴掌,“你再捏我的脸,我就……”
“就怎么样?”夜煞对着她坏笑起来,凑近她气愤的脸。
还没等白磬磬说话,他又在她脸上狠狠地捏了一下。
白磬磬躲开他,揉着自己被捏疼的脸,气鼓鼓的道,
“我就去告诉青蜓,让她收拾你!”
夜煞愣了一下,随后哼了一声,
“你去告诉啊,我把你丢在这里,反正你也不认识路,那你要怎么回去告诉她?”
打打闹闹持续到深夜,白磬磬笑得像个孩子,和夜煞在一起,她有一种错觉,以为自己回到了童年时期的错觉。
气氛渐渐地安静下来,白磬磬靠在墙上睡着了。因为她已经进入梦乡,头不受控制的顺着墙壁缓缓地往下沉去,夜煞及时坐到白磬磬的旁边,她的头恰好枕到了他的左肩上。夜煞转过头,静静地凝望着她的睡脸,唇角不自觉地勾起一抹满足的笑容。他想要抚模下她的脸,伸出的手却呆愣在白空中,随后还是收了回来,
“我已经不能像小时候那样对你了,是吧,大小姐?”
在一阵悠扬婉转的箫声中缓缓地睁开眼眸时,天已大亮。白磬磬揉了揉惺忪的睡眼,火堆早已熄灭。远远看见门洞外屹立着一个高挑修长的人影,他正拿着一支玉箫,奏出优美的音调。她没有动弹,只是坐着聆听。
可是,曲子还没有结束,吹曲人却停止了吹箫,他垂下左臂,抬起右手轻握拳头不停地捶打着他的左肩。
“怎么了方玄?”白磬磬这才站起身,走到夜煞身边。
夜煞听到声音,看向白磬磬,
“醒了,大小姐?”
白磬磬点点头,抬起手指指了指他,笑道,
“瞧你,像个上了年纪的老人一样,还肩膀酸呢?”
夜煞微微一笑,眼神里没有一丝多余的情愫,
“好像有点,不如大小姐帮我捶捶吧?”
白磬磬扬手给了他后背一巴掌,冲着他做了个鬼脸,
“想得美!”
她哪里知道,夜煞的肩膀让她当做枕头枕了一夜?而在这漫长一夜之中,夜煞从头到尾都没有动过一下,仅仅是为了让她睡得安稳。所以他的肩膀又怎么会不酸痛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