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子继续无波无澜的过着,终于等到了令学生和老师都欢欣鼓舞的暑假,虽然高二的学生要补上一个月的课,庆幸的是补课内容中没有美术这一栏,我只管在假期布置下去任务,定时抽查一番就好了。
假期开始,马慧敏打电话约我和白真真打麻将,三缺一,正好范晓琪可以补上。女人凑在一起,最多的就是扒拉扒拉的聊着八卦。麻将台也正是女人三八的最好平台。
四人哗啦啦的落座四方,牌局便开始了。
这棋牌室正是白真真台球厅里的,平时不常来,这时候倒是派上了用场。
“哟,马大姐你这指甲做得不错啊。”
马慧敏进门就在讲她那还在上大学的小姑子有多难缠,别人家里事我们都不好开口,此刻牌局开始了,我连忙转移话题问道。
她伸开左手的五指,自己看了看,又在我们眼前晃了晃说:“这个啊?这是我那个小姑子给做的,她屋里指甲油特别多。”
“你们关系不是处得不好么?人怎么还给你涂指甲啊?“白真真在一旁不咸不淡的问道。
“这丫头呢,不经夸,我说两声她的指甲好看,她就非拉着我进屋给我涂,要说平常,她也没有多烦人,就是嘴巴不饶人。”
我笑她不知好歹,人还是个孩子,对于家里来了个新人,肯定有点不适应,劝了她两句,她本就是个不拘小节的人,听进去了话,脸色也舒坦的多了。结了婚的人有什么不一样的,我现在还没有发现。只是,再不情愿,这脾气上倒肯定要改的,不然家里一下子多了那么多人,又如何去应付得了呢?这也是我妈常劝我的话。
范晓琪是初次见马慧敏,但也在我们这里早有耳闻,俩人也都不是见外的人,一见面就熟络的像老朋友似的。
见我们话匣子已经打开了,连忙趁热打铁的问道:“对了,你们上次不是说马大姐婚礼上那个张纯么?她怎么样了啊?我挺感兴趣想听后话。”
我瞥了她一眼:“不是你的事,你就喜欢看热闹。对了,张纯那天是受了什么刺激啊?后来又怎么走的?”
马慧敏伸手模了张牌,脸上一喜:“暗杠!”有伸手模了张牌才缓缓道,“我听说他那个什么未婚夫的和她分手了吧,唉,女人发起疯来,只能是为两件事——一件是被甩,另一件还是被甩!”
我心道,也是,心里倒是猜了几个原因,也不外乎就是这么个情况,有时候,人常说,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但是这个反过来说有时候也一样受用。更何况,我们在别人眼里也不一定就不是那可怜之人和那可恨之人。
想到这里,本是想看张纯笑话的心思,一下子涌出了些许的羞耻感,甩出去一张牌,刚暗道今天拿了一手的臭牌,那厢范晓琪提高了分贝的声音传来:“胡!点你炮!”
我伸头看了一眼,还真是!皱皱眉,只能在心中骂上范晓琪几句。
第二圈很快又开始了。八卦也同样继续着。
“唉?白真真,我听说你以前的那位回来找你了?”这次是马慧敏先出的口。
我保持沉默,因为一般有关白真真的事情,那就不能算得上是枪口,而是炮口,我才不会像马慧敏这样不惜命地往上撞呢。
可是,不出声,我照样中枪,不对,应该是中炮!
只见白真真意味深远的瞥了我一眼后,斜眼看着马慧敏说道:“回来又怎么样?老娘只当看不见他!”
马慧敏抿嘴笑了声,突然喊道:“唉?谁打的八万啊?碰啊我!”
白真真挑了挑眉:“我打的!”
“嘿!你怎么不吱一声啊?”
“我以为你看见了。”
我默默地模了把其实不存在的细汗,暗自庆幸自己没有多嘴,伸手模了白真真眼前的牌。
哈!听了!顺手把一张七万扔了出去。便听到一阵惊呼声:“胡!”又是范晓琪!
紧接着旁边的白真真表情无比淡定的把牌一摊:“截胡!”
我就知道这厮和林如故的月复黑程度是一个级别的。当下有苦也叫不出,谁叫我当初呈一时的口舌之快,把白真真这是露给了马慧敏,而且,马慧敏竟然也不是个靠谱的人。
这时,马慧敏故意无视我如刺刀般的眼神,笑眯眯的看着身旁的范晓琪说:“晓琪今儿手气真好!”
我心有不快,不吐不行,揶揄她道:“好有个屁用,不还是被截胡!”
“那也比一上来就连输两场的某人要强得多。”马慧敏若有所指的一番话,气得我更是牙痒痒,无奈,手气臭到姥姥家了,又没办法报仇雪恨!
“她这是人逢喜事精神爽吧!”白真真突然插了一句,让我们都不约而同地看向了乐呵呵的范晓琪。
“有情况?快交待!”
范晓琪佯装不在意的说:“能有什么喜事啊?不就是人给介绍个对象么?”
我一下子来了精神,全然忘记了刚刚还被三个人挤兑的事,摆出一张三八脸问道:“这么快?快具体说说啊!”
“我都还没见着人呢!是我们站里一个前辈,说自己有个外甥在Z大教书,人品不错,让我俩见个面,处处。”
“那就是还没成咯?”我一脸失望的说。
“所以让你们先别激动!这人长得还挺不错的,我有照片,给你们看看!”说完随便扔出一张牌,就翻自己的手机,瞬间,四个脑袋都凑到范晓琪那3.8寸的屏幕前。
要是范晓琪自己说长得不错,我们多半都会保持怀疑态度。因为范晓琪虽然有时也会和我们一起犯犯花痴,但说到找对象上这厮的审美标准和我们完全不同。不看不知道,一看还真觉得挺不错的。
眉清目秀,皓齿丹唇。倒真是挺不错的人。
“什么时候见面啊?”马慧敏问。
“后天!唉,一说到这个我就特紧张,第一次见面好尴尬啊!”
“尴尬个毛啊!又不是没去相过亲!”我说。
范晓琪本想装装娇羞,此刻被我一说,冷眉直接甩了过来,竟也不忘伸手模牌。
我着实怕了她们这群小女子的报复了,连忙住口。
“用人陪你去么?”白真真开口问道。
“这样最好了,成!你们谁陪我去!”
我本以为先提议的白真真会同意,却见她们三人六只眼睛加上范晓琪的两只眼镜片都在盯着我。转念一想,也是啊,白真真趟了次浑水怎么可能再去第二次,可我也是自邵文那件事后,对相亲场合很是忌讳。
想到这里,我连连摆手说不去。
下家白真真在我扔出去一张牌后,也要去模牌了,此刻却被范晓琪拦着,一把掀开了自己的牌字正腔圆地说道:“胡!”
我愤然:“你刚刚怎么不胡啊?”
“刚刚想着你要是陪我去,我就不赢你的牌了。”她一幅理所当然的样子差点把我气得七窍生烟。
一旁的马慧敏趁着洗牌的空档拍拍我的手臂语重心长地说:“你还是陪着她去吧,丫今天牌气旺,一会儿你可要光着出去了。”
先人说了,富贵不能婬,威武不能屈,贫贱不能移。可这都是君子的话,对弱逼女子我一点也不受用,当下,我就屈服在这三人的婬威之下了。
可是让我气结的是,下一圈我竟然又点给了马慧敏。
“我又没得罪你,你为什么也要赢我的牌?”我咬牙切齿的问马慧敏。
她却一脸无辜地说道:“牌场无父子,计较个什么劲儿啊?”
我默然,最近命犯太岁,看来还是少跟着群不找边儿的人混在一起的好。
最后的结果可想而知,口袋的钞票有出无回,中间终于可以赢一张范晓琪的牌了,还被马慧敏截胡,我还能说什么呢?我不想说什么了。
打牌是件消遣事儿,同时也是个上火的事儿,切忌备好凉茶,并且,切忌少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