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珈岱的身子动了动,虽然只受了一些皮外伤,但酸痛却是真实的,像一根根细小的针,在她每一个骨头缝里作祟,疼痛难忍。
“别动。”顾连城低低的说,声音里透出对她的关切。
仅仅是这么简单的两个字,已经让珈岱感动得热泪盈眶。“王,我是真的……”
“什么也别说!”顾连城忽然开口,打断了珈岱的话,“你身子不好,现在最重要的是养好身体。”
珈岱本想解释,却没想到顾连城就这样走了。
这和平时几乎没有任何区别,但不知为何,看着顾连城的背影,珈岱忽然有种感觉,那就是他们再也回不去了。
而这,全都要怪李逍遥!
珈岱想着,双眼几乎要喷出火来!
顾连城从珈岱那里离开,转身就来到了逍遥那里。
此时的逍遥,过得一点也不舒服,跟随顾连城回到住处后,很快就有人将她囚禁起来,哪里也不让去,看管着,就像看管一个犯人,生怕她再犯罪,因此上严防死守。
她知道接下来顾连城就会到来,要么声讨她的罪过,要么逼迫她说出乍药的配方,总之是不会让她轻松度过的。
果不其然,大约一小时过后,男子一袭黑袍,死神一般的样子、脸色,就那样出现在逍遥面前。
看着男子一脸的怒容,逍遥也不理他,自顾自说道:“我说的没错,你的女人没事吧?”
“哼!”顾连城显然仍旧恼怒。
逍遥却分辨不清他为何生气,是怪自己揭穿了秘密,让他面对血淋淋的事实;还是怪她自作主张;又或许是心疼珈岱,但无奈现在不能动她,因为在几天后,还有一场好戏等着她编排、主演?
但无论是哪一种,唯一重要的是顾连城现在不会罚自己,就是了。
“顾连城,我知道你生气我动了你的女人,但你应该知道的是,一来,我报仇不是没有原因的,她为了一己私利,将我逼入这样的境地,还险些坏了你的大事,就算你生气,也不该让这件事过去,我不过是做自己应该做的事情罢了。再者,虽然你一定认为就算你的女人有错,也轮不上我来管,但是你别忘了,我从来没想管你的事,之所以做这一切,不过是为了自己。所以我并没有越界!”
“你这个女人,自己明明很过分,还说得这么有理!”顾连城恨得牙痒痒。
逍遥却是淡淡一笑,“顾连城,你不明白,珈岱今天能因为我威胁到了她的地位,对我动手,将来也会为了自己,对你动手。之所以现在还没有这样做,不过是因为你们的利益是相同的。但即使这样,她还是危及到了你。这一点,我想你心里也明白的。”
“人不为己天诛地灭,这有什么可说的!”虽然此时顾连城心里像压着一块大石,但他还是在寻找借口,不知道是为了自己,还是为了珈岱。
“既然如此,为什么我为自己考虑,你就要管?别人你就不管?不过是借口罢了。我知你心中也失望、难过。不过没有必要,很快我就会让你知道,这世上能真正帮助你的人,不止一个!”
她说的那么肯定,肯定到几乎让顾连城不敢相信。
但这个女人却也的确给过他无数次惊喜。
于是他忽然有些期待了,“既然如此,最好准备好你的节目,别让本王失望,如若不然……”
“把你的威胁收起来吧!顾连城,总有一天你会知道,我却是有才,那时候,你一定不会后悔现在对我的照拂!”
她的自信犹如阳光,霍然照在顾连城脸上。
他本想惩罚她的,但这一刻他却忽然决定先等一等。
既然选择了相信她,就看看,她到底有什么办法,既留住自己,又能帮他成功与霍鲁结盟。
希望不会是什么馊主意!
顾连城想着,嘴角一挑,转身轻飘飘远去了。
接下来的日子就变得简单许多了。
白天里逍遥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就像每一个待嫁的闺中女儿一样。
霍鲁几次或亲自或派人来看她,双方的相处越发融洽,有时候,逍遥甚至会送一些亲手做的手工品给霍鲁,就好像他真的是自己未来的夫婿一样。
不仅如此,有一次见面,逍遥还特地打听了他到底有多少女人。听到数字后,逍遥沉默了好一会儿,直到霍鲁再三保证一定会宠她、对她好,因为在他心里,逍遥是不同于别的女人的,逍遥这才展开笑颜。
一切看上去都是那么的和谐,没有丝毫的不妥当。就连顾连城那里,也接二连三的不断给逍遥送去嫁妆,以示自己对这个“义妹”的看重。
但到了深夜
,原本静琬温和的女子,却像是换了一个人,每天晚上趁着夜色出去,都要到黎明之前才会回来。
一日日的重复,疲累几乎将她打垮,可是终究没有。
此时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将来,为了一生能安稳度日,再也不用与危险共舞。
而欢送宴会,就在这样表面祥和,内里却波涛汹涌的状况下,缓慢,却又迅捷的来临了。
那一日,是个特别的日子,天气亦是十分的不错。
一大早起来,逍遥抬头看天,只见天上白云朵朵,天空是靛蓝的颜色,那样的纯净、透明,好像一挤,都能够滴出水来。
若不是接下来还有要事等待着她去办,她说不定会在这样的天气里带着自己的丫鬟,去郊外散散,就像每一个富家小姐一样。
可是她不能去,于是只得悻悻作罢,转头去完成她该做的一切。
顾连城的行宫虽不大,但也颇具占地面积,建筑群亦是极具威势。
看着宫人们装点一新的宫殿,几乎处处可见大红的灯笼。红绸亦像是长了手脚一样,撩拨着每一个人的心。在这样的喜悦气氛下,没有人会不迷醉、不期待幸福的降临。
但幸福,却往往是要经历风雨刷洗的。
走在这样的宫殿里,逍遥才第一次真正有闲情逸致,去认真看看居住了数日的宫殿。
顾连城无疑是拥有实力的。
虽然这里只是一个行宫,却依然颇具威严,那琉璃瓦显然已经过岁月的洗礼,却因为精心的维护,因此上并不多见岁月的痕迹。
逍遥走着走着,就见已恢复得差不多的珈岱迎面而来。
逍遥一笑,出乎意料的迎面过去。
珈岱本以为犯了错的逍遥剪刀自己,一定会抱头鼠窜,却不料她会如此,一时间脸上错愕、愤怒,却很快被她控制了,最终一闪而逝。
“妹妹这是去哪里呀?今天是你成亲的日子,竟在这大早就在外面闲逛,似乎于理不合。”
逍遥听了淡淡笑说:“嫂子这话说的在理,但明日我就要启程离开了,若不趁着现在好好看看这里,只怕以后没有机会呢!”
“是啊,此后山川万里,大漠难度,妹妹只怕再无归日,趁着现在好好看看吧!”珈岱笑得一脸得色。
可是不对啊,她明明知道自己最终不会离开,为什么还笑的这么开心?……是了,定是她认准自己不可能月兑身,更不可能帮助顾连城结盟成功。
她这样想也对,自己不过是一介小小女子,无权无势,无根无本,也许有一些小聪明,能想到一些鬼点子,但如此大事,想要做到,却是不易。
但是……宇文珈岱,这次我便要让你知道,究竟我能不能做到!
逍遥坚定的想着,也不多留,转身而去。
看着想的背影,珈岱心里的愤怒、痛恨却不曾淡去半分。
她的确不相信凭逍遥之力能做到一切,她坚信,最后失败的一定会是逍遥。而顾连城也会因为她的失败受到牵连。到时候他会明白,对他来说,谁才是最有用的人!
想到这里,珈岱终于笑了。
久未露面的笑容一经绽放,就连花朵也黯然失色。而那苍白妖冶的面容,在笑容的映衬下越发有一种病态的美。
“主子,回么?”
“回吧。”珈岱轻声说。
李逍遥,今夜之后,我们再不会相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