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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诸位,我赵某人如今是心乱如麻啊,大家都说说吧,拿个章程出来。”赵恒惕一副灰心丧气的样子,再加上刚才触目惊心的伤口,都让大家有种兔死狐悲的感觉。
31团团长陶德瑶是赵恒惕的老部下,惊愕之余心头就冒起了怒火,当即拍案而起。
“师座!朱卓文仗着有陈其美之流撑腰简直无法无天!此事断不可轻易放过,我立即召集31团人马全城搜捕,一定把这家伙给抓出来!”
“对对对,我32团全力支持陶团长,这个事情绝不能就此罢休。”何遂在一边连连点头,其实他和赵恒惕并没什么交情,平常更是一副井水不犯河水的架势,不过今天这事不一样,朱卓文出手狠毒,下面人心浮动,如果不严惩难保下一个挨黑枪的就是自己,既然陶德瑶冲锋在前要打头阵,表个姿态何乐不为?
何遂这么一开口,其他几个团长立即也反应了过来,在一旁连连表态,不过说来说去也只是口头上支持,一点实际的也没有。
大家都不傻,朱卓文的背后是陈其美,陈其美的背后又是谁在坐的心里全清楚,神仙打架凡人遭殃,还是躲得远些为妙,李浚、张华甫几个人心里已经起了溜之大吉的念头,只不过碍于情面暂时没说出口罢了。
闹哄哄地讲了半天,在场除了仅仅陶德瑶一人态度坚决之外,其余人全在东拉西扯说了一大通空话,胆子最小的黄恺元甚至还提出了以他为第八师的代表去趟上海,找陈其美商议商议的馊点子,也真不知道是他这人真幼稚呢还是想打着这种说不出口的理由离开南京,躲到上海租界去避避风头。
就离他们不远的后屋,方子达一直躲在里面听着外面的动静,越听心里越不是味,气得连连苦笑摇头。
“都是帮什么玩意!这种军队还想和北洋军斗?简直就是笑话!”号称第一强军的第八师都如此,其余那些鱼龙混杂的“革命军队”更不用说了。孙文叫嚣的“二次革命”说来说去就是个天大笑话,方子达估计以目前这种情况,只要北洋大军一逼近,这些毫无斗志的军队能挡住一个回合已经是谢天谢地了。
从心里说,方子达还真看不起这些松松垮垮的“革命军”,就连眼前的精锐第八师也是如此,只不过是个银样蜡枪头,表面瞧着光鲜而已。但无论如何,第八师他必须得保留住,这不仅是这次南下宋教仁给他的任务,也是将来能和北洋系讨价还价,牵制袁世凯的筹码。想到这里,方子达抬手看了看时间,觉得差不多了,招来赵恒惕安排给他的一个士兵,低声附耳交代了几句。
赵恒惕听下面讨论了半天也没讨论出什么结果,脸色是越来越难看,这些第八师的主要军官们全都打着自保的主意,他如何瞧不出来?讲着讲着,下面几人似乎应该能说的也都说了,再翻也翻不出新花样,一起把目光投向了上座的赵恒惕,看样子还是想让他这个师长拿主意。
“娘的!平时没事个个全是老大,谁把自己这个师长瞧在眼里?今天有事了就把老子拉出来当挡箭牌,行!你们这些家伙够义气!”赵恒惕何尝不知道他们几个的小算盘,除了陶德瑶外,心里把其余几个恨得牙痒痒的,正想拍桌子大骂一通出出恶气再说,此时赵恒惕的副官走近几步,轻声嘱咐他到换药的时候了。
“换药?”赵恒惕微微一愣,连忙点头,和在场诸人打了个招呼,装着勉强起身的样子由副官扶着先进里屋去了。
赵恒惕突然这么一走,在场诸人大多数都松了口气,有几个甚至还想借此机会离开这里,回军营做下安排。谁知道今天的陶德瑶像吃了火药一样拉着第一个想溜的黄恺元,口口声声让这位“老领导”说个能解决问题的章程不可。
“柏青,你扯着我干嘛?刚才能说的我全说了啊!”黄恺元的脸愁的就像个苦瓜,瞧瞧赵恒惕离去的方向,压低声音道:“柏青你又不是不知道我是什么样的人,何必这么为难我呢?再说,抓到朱卓文又怎么样?难道你能把他真砍了脑袋?实话告诉你吧,无论你敢不敢这样做,我黄某人可是不敢的,要是总司令(黄兴)还在,或许还能跟你闹一闹,可眼下这情况你又不是不知。留得青山在还怕没柴烧?来日方长为上策,性命要紧啊柏青!”
“是啊柏青,师长现在都没了主意难道你就能作主了?难道你比师长还厉害?省省吧你。”刘建藩心里和黄恺元是一个想法,在一旁附和道:“听说湖南正缺兵驻防,前几日谭督请我第八师抽调部分人马协防,依我瞧这倒是个机会,不如等师长回来后……。”
“对对对,这是个好主意!”张华甫几人眼睛顿时一亮,这招倒是离开南京的最妙之着,一来可以避风头,二来又不会落下破坏革命的坏名声,一时间全都暗暗盘算起来。
“哈哈哈,大家在商量什么呢?”就在这时候,门口马靴声响起,原来是独立团团长林虎来了,只见他穿戴整齐,大步流星地走了进来。
“林团长!”
林虎虽然只是个团长,但在第八师却是能和两个旅长能平起平坐的人物,而且他的独立团一向是所有团中战斗力最强的,在林虎面前其余几个团长无论是资历还是实力都比不上他。何况,林虎和这些湖南、广西佬一向合不来,再加上他这个人独来独往,狂妄自大惯了,所以今天开会大家没见到林虎也不觉得奇怪,谁想到这个讨厌的家伙突然间也过来了。
“咦,赵恒惕呢?他怎么不在?”径直走到最前面,拉了把椅子大刀金马地坐下,扫了眼在场众人开口就问。
“这个混蛋!”陶德瑶气得脸色铁青,肚子里大骂。你林虎再狂可怎么说也只是第八师的一个团长,赵恒惕堂堂一师之长,居然直呼其名?还如此大大咧咧?哪里还有点尊上下卑的样子?
林虎这种姿态别说陶德瑶了,就连王孝缜等人也看不惯,可看不惯是一回事,心里顾忌又是一回事,冷着场谁也没开口。
“师长去后面换药了。”李实茂这人比较圆滑,见没人爱搭理林虎,林虎脸色越来越难看就快要发火的样子,硬着头皮解释了一句。
“换药?换什么药?”林虎诧异地一愣。
李实茂把赵恒惕枪伤的事大致提了提,随后就说到他们几个正在为此事商议,正好林团长也来了,是不是也讨论一下。
“活该!”谁想到林虎非但不惊,反而月兑口说了这两字:“让他赵恒惕干革命是抬举他,不革命还当个屁师长?占着茅坑不拉屎嘛,要我说啊,这枪打得好!好啊!要是这一枪能打醒所有民众,我觉得意义能堪比当年的武昌第一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