代郡城墙上,所有的李氏族人都注意到了天狼骑那边的异状。
但由于相距两三百米远,众人都没有发现那个驰骋万军,杀伐鲜卑天狼骑的人是李预。只是震惊于李氏在外边还一个如此厉害的族人,而且从那不断移动的模糊身影中,判断那名在外的族人竟是如此年轻,甚至是幼小。
“那个小家伙的身影好熟悉啊?”李业自言自语道。
“你,你见过他妈?”李规上前凝望着前方驰骋纵横的李预,疑问道。
李业摇下头,缓缓道,“我开始还以为是李蒙呢,但看一下那人的身影好似一个十二三岁的小孩。所以我也不知道,呵呵,说真的,我们李家什么时候有如此厉害的小鬼?”
“那小孩使用的的确是我们李家的射日箭,这点我可以百分之一百肯定。”李规双眼精光一闪,“我们李家号称枪箭双绝,但其中最厉害的落日四箭和饮血枪法却是绝不外传,即使家族内也是传男不传女,这三百余年来,唯一有幸学到我们落日箭法的外人只有黄忠一人,而且阿忠也只是学会了落日四箭中的射日箭。”
“那么”李业沉声道。
“嗯!”李规点下头,“那个小孩绝对是我们李家的嫡系后裔。”
“轰!”
又是五支射日箭落入天狼骑中,成片的天狼骑步入了死亡的后尘。
“可恶!”
看着自己手下成片成片的被李预收割走性命,宇文莫勒心中自然是怒火飞涨。
即使现在已经和汉人交战五天了,但他手下的天狼骑伤亡不过千余人,这还是由于天狼骑因为太过于嚣张,被对方的后天高手于先天高手联手打击所致,负责光凭城墙上的那些新兵,即使交战一个月,估计也不能给他超过百人的伤亡。
但是现在,这个汉人打扮的小鬼冲入军阵不过半刻钟,却杀死了几乎达千计的天狼骑。
一千余天狼骑,整整一千啊,要知道他们这支天狼骑万人队是隶属于东部鲜卑的主力,在往常与乌丸人、扶余人交战时,即使他们打上一年,也不一定会有这种伤亡啊!
“只有杀了这个小鬼,才能洗涮自己的耻辱!”
作为东部鲜卑大统领宇文莫槐的弟弟,宇文莫勒绝对是一个骄傲且霸道的人,自三十岁时凭借强横的武力夺取了天狼骑的万夫长一职后,从来都是他率领着天狼骑屠杀别人,但如今李预却是以一己之力屠杀着他赖以纵横草原的天狼骑,心中如何能不怒。
“斩!”
没有提醒,也没有发出任何声响,宇文莫勒直到李预背后时才心中默念一句,挥刀斩向李预。
他是一个战士,不是一个武者,这点宇文莫勒心中非常清楚,那个汉人小鬼比他强横,虽然他无所畏惧,但却不是只知道横冲直撞的莽夫,能偷袭干掉李预,宇文莫勒就不会费力与李预对战,这是战场,活着的人才能享受荣耀。
“找死!”李预悍然无惧,怒喝一声,双臂聚力充血,肌肉虬结增大,会枪横扫,枪身狠狠扫在袭来的弯刀上。
“锵!”
一声震耳欲聋的金铁交击声过后,宇文莫勒连人带马被轰得退了十余步才停下,一口血没忍住喷了出来,而李预也感到手臂有点酸麻,差点将长枪掉下,而胯下的云兽也将四只爪子深深扎入土里。
“好强的力道!”宇文莫勒额间一丝冷汗流下,他是倾尽全力偷袭李预,那一刀的力道几乎有两万数千斤,而李预却只是急促间随手反击,但结果却是他被李预击退。要知道,他虽然只是一名先天初期的高手,但是比起一般的先天中期武者也丝毫不差。就连乌丸人中号称最勇猛的战士乌延,他也能凭借先天初期的修为与其相争数十个回合。
“杀!”
被宇文莫勒一击之后,李预将注意力转移到了他身上。
“上,杀了他,保护宇文大人!”
周围的天狼骑见李预将杀意转向了宇文莫勒,急忙上前冲杀李预,希望宇文莫勒能暂时躲开李预的追杀。
“哼!”
李预长枪一挥,化作一道血色的光芒。
“饮血枪——破军式!”
“滋!滋!”十余名天狼骑士兵捂着脖子,但鲜血却像喷泉一般喷洒而出。
周围的天狼骑一顿,但马上又纷纷双眼血红的冲向李预,前仆后继,即使李预武艺不下于先天高手,也差点快被人海淹没。
“好一个无敌杀神。”宇文莫勒压下伤势,狰狞道:“可惜你只有一人,纵然武艺再强有如何,即使是先天巅峰的高手也只能被数万大军耗死!”
面对一波波的天狼骑冲锋,李预神色如常,他可不只是内功高手,而是内家拳武者,这种不需要大肆消耗气血的状态,他能保持一天一夜,即使这一万天狼骑填进去,估计李预也只会感觉有些疲惫,而不会力竭而亡。
只见那鲜卑人群中,李预和云兽来回纵横,只杀的那些天狼骑血流成河。轰!又是数十名天狼骑被李预横扫而出。李预顿时豪气丛生,一阵长啸响彻天地间。
“男儿当杀人,杀人不留情。千秋不朽业,尽在杀人中。昔有豪男儿,义气重然诺。睚眦即杀人,身比鸿毛轻。又有雄与霸,杀人乱如麻。驰骋走天下,只将刀枪夸。今欲览此类,徒然捞月影。君不见,竖儒蜂起壮士死,神州从此夸仁义。一朝虏夷乱中原,士子豕奔懦民泣。我欲学古风,重振雄豪气。名声同粪土,不屑仁者讥。身配削铁剑,一怒既杀人。割股相下酒,谈笑鬼神惊。千里杀仇人,愿费十周星。专诸田光俦,与结冥冥情。朝出西门去,暮提人头回。神倦唯思睡,战号蓦然吹。西门别母去,母悲儿不悲。身许汗青事,男儿长不归。杀斗天地间,惨烈惊阴庭。三步杀一人,心停手不停。血流万里浪,尸枕千寻山。壮士征战罢,倦枕敌尸眠。梦中犹杀人,笑靥映素辉。女儿莫相问,男儿凶何甚?古来仁德专害人,道义从来无一真。君不见,狮虎猎物获威名,可怜麋鹿有谁怜?世间从来强食弱,纵使有理也枉然。君休问,男儿自有男儿行。男儿行,当暴戾。事与仁,两不立。男儿事在杀斗场,胆似熊罴目如狼。生若为男即杀人,不叫男躯裹女心。男儿从来不恤身,纵死敌手笑相承。仇场战场一百处,处处愿与野草青。男儿莫战栗,有歌与君听。杀一是为罪,屠万是为雄。屠得九百万,即为雄中雄。雄中雄,道不同;看破千年仁义名;但使今生逞雄风。美名不爱爱恶名,杀人百万心不惩。宁教万人切齿恨,不教无有骂我人。放眼五千年,何处英雄不杀人?”
歌声起,血光现。李预越吼,心中豪气就越盛,杀气也更是一寸寸暴涨,待到最后,方圆百余米的天狼骑俱都被凝结成血色的杀气笼罩。
“杀!”
长枪一挥,一股股诡异的死气向李预四州百余米发散而出。如果李预细心观察就会发现这股死气就是自己平时修炼杀神道时萦绕周身的诡异气息,但是现在竟然猛增了数百倍。
呼!
一丝阴风吹过,喧嚣的战场顿时异常安静的起来。
只见李预周边数以千计的天狼骑连人带马俱全身僵硬,神情木然的望着李预。他们还保持者原本冲杀的姿势,但生命却消失了!
诡异!
后边的天狼骑和鲜卑骑兵俱是脸色惨白,全身颤抖不已。
“他是鬼神!我们不是对手,快跑啊!”
“对,快跑!”
所有鲜卑人都被心中的恐惧支配,只想尽量远离这个如鬼神的汉人小孩。是的,这一刻在鲜卑人心目中李预就是鬼神的化身,否则哪有如此诡异的事情发生,数以千计的天狼骑竟然无声无息的悄然死去,即使是他们心目中的如天神般存在的檀石槐也没有这种手段。
跑,快跑,只要能远离李预,每一个鲜卑人,都放出吃女乃的力气逃离战场。
“怎么会这样!”望着杀气几乎凌霄的李预,宇文莫勒知道自己现在便是有天大的本事么也无法挽回士气,顿时一脸颓废,喃喃道:“这还是人吗?这还是人吗”天狼骑自二十多年前大单于檀石槐组建以来,纵横草原各地,即使面对数十倍于己的敌人都未曾胆怯过,但今天却被一个人杀胆怯了,而他则是这支被一个人吓破胆的天狼骑万夫长,哈哈,想到这里宇文莫勒心中一股怨气油然而生。
“杀!”
这一刻,宇文莫勒抛却了所有的恐惧,只求能和李预同归于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