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淅沥沥的小雨一直下着,从国庆节那一天开始一连五天都是这样的天气,这无疑是给久违的火热黄金周浇上了一盆冷水,不过褪去了繁闹这种舒适的安宁在能够静下心去体会的人看来却也有着别样的滋味。
医院独立病房中,夏妖懒懒的躺在病床里手里拿着一个褐色的钱包,看着钱包里收藏的一张照片出神。她的脸上挂着一种很一样的神态,对于此时的心情连她自己都觉得十分陌生。
那个钱包并不是夏妖自己的,而是她开学的时候为了让许泽难堪,而从许泽身上顺过来,这个钱包一直被她随意丢着,直到几天前她被送进医院来的时候,特地嘱咐人将这个钱包连带一些私人用品一起送过来的。
那张照片上的人自然也就是许泽,如果几天前,有人说夏妖会拿着许泽的照片发呆,夏妖一定会抽烂那个人的嘴,如今她心里最恨的几个人中许泽就占有一席之地。
这个男人一点风度都没有,处处跟她作对,甚至占她的便宜,要知道被男人占便宜在夏妖的心里是不能被原谅的错误。
但是……这几天在医院里,在夜深人静的时候,她总是不可避免想起那天放学在室内篮球馆发生的一切,而那一切里最重要的主角就是许泽。
还记得当时全身的骨头都像碎了一般,再一次被摔出去的时候她的心中充满了宁静的绝望,要面临的或许是死亡吧!
面对死亡丝毫不害怕似乎是一件不可能的事,但偏偏那个时候她心中充满着童话一般的幻想,也许死亡带来的不一定是恐惧吧,也有可能是她最向往的安宁、幸福吧!
但一个人,一个男人忽然打破了她的幻想,虽然那个男人免于让她承受死亡的危险,但是在那一个瞬间,她感觉的自己非常的恨,这个救她的人。不过这种恨意也渐渐持续了非常短暂的时间。
当看到这个男人宁愿用后背,硬抗一脚,也护住自己的时候,恨意一下子就被冲散了,却而代之只一种惊异,明明是敌人,为何这个男人要救她?当然除了惊异,心中还用一种很陌生的感觉在悄悄的蔓延。
也许是因为生活经历的关系,夏妖对男人是十分厌恶的,男人身上的气息都能让她作呕,但那个时候她被那个男人抱着,看着那个男人带着一脸的冷酷和肃杀,却又能感受到那个男人胸怀温暖的时候,她觉得自己都快软化在那个位置了,那种感觉让她前所未有的享受。
直到最后那个男人将她放开的时候,她都若有所失的处在失神的状态中。
那个男人自然就是这张照片的主人——许泽!
“大姐,这是谁呀!好可爱哦!”夏妖的身边不知何时冒出来两个妙龄少女,不过穿着打扮似乎是小太妹一般。两人都比夏妖要大一些,但因为尊重都称呼大姐。
从沉思中被惊醒的夏妖吓了一跳,下意识的就把钱包往被子里收,却忘了自己前些天再跟狄庚的战斗中断裂的肋骨还未好,一下牵动的伤势,疼得让她当即额头上就冒出冷汗来。
“小冬、小秋,你们两个老实点。小妖现在正伤着。打闹也不看时候。”略显严厉的声音在她们身后响起,一个提着保温桶的中年女人走了进来。
小冬和小秋显然不怕这个中年女人,尽皆嬉笑着凑上去:“芸姨,您来了,给我们带什么好吃的了?”
中年女人脸上没有什么表情,但眼神里却闪烁着慈爱之色:“就知道吃喝玩儿,一边去。这是给小妖带的。”
“芸姨,您来了。”夏妖对这个中年女人很尊重,想要坐起身来。
芸姨赶紧摆摆手,又吩咐小冬和小秋将床摇起来,将隔板搭上:“小妖,这是给你炖的乌鸡汤,对长骨头最好了。”
小冬和小秋上来嗅了嗅,然后撅着嘴巴道:“好香啊,芸姨偏心只给大姐准备。”
夏妖瞪了她俩一眼:“怪话,这么大一钵,我一个人怎么吃得完,还不是给你们准备了。”
小冬和小秋嘻嘻一笑有凑到芸姨的身边去打闹。
忽然打闹着的小冬朝小秋使了个眼色,小秋心领神会,偷偷的模到另一边,悄悄的掀起被子,在夏妖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忽然出手将被夏妖藏在被子里的钱包模了出来。
“喂!小秋你……”
夏妖面色一红,正要去抢,就被芸姨呵止了,这一次芸姨真的有些严厉起来:“胡闹,都给我安静点,小冬、小秋你们这是干嘛?不知道小妖伤的厉害吗?”
芸姨真的斥责起来,小冬和小秋还是有些害怕的,但是小冬还是努嘴道:“芸姨,我们只是想看看大姐的男朋友。”
“不是,才不是男朋友呢。芸姨,你别听他们瞎说。”
芸姨本来还不在意,但看到夏妖自乱阵脚反倒疑惑起来:“把钱包给我。”
小秋嘻嘻一笑赶紧递过去,然后小冬和小秋都把脑袋凑过来:“快翻开看看。”
芸姨翻开钱包咦了一声:“很可爱的孩子,不过似乎这个孩子很没有安全感。”
夏妖眼见无力去抢回钱包,也就放弃了,只是懒散的靠在床上,顺带说了一句:“这个家伙也会没有安全感?”
小秋调皮的一笑:“大姐,姐夫叫什么名字?”
“许泽,呀…臭丫头,什么姐夫。再胡说我撕烂你的嘴。”
芸姨有些惊讶的看着照片:“许泽,好像是你的同班同学吧,虽然稚气了一点,不过…小妖能有喜欢的人也不错。”很罕见的芸姨的脸上居然微微浮起了一抹微笑,当然她并不知道这张照片是许泽初三生日的时跟父母一起野炊的时候照的。
“芸姨,你也跟着她们胡闹,真是讨厌!”四个女人在病房里嬉笑,其他的人就算想破脑袋也一定想不到,宝岛帮凤堂蛇儿口夏冬、蜂尾针夏秋和妇人心夏芸三大副堂主和堂主夏妖这四个号称最毒女人的人居然也会像一般女人一样为了围绕一个男生照片而嬉笑打闹着。
当然这四个女人也想不到,一场极度的危机正在缓缓的靠近着她们。
……
猛虎帮最秘密的一个地下密室中,帮主敖威正在给一个面色阴鹫年轻人喂着中药,那年轻人从脸面上来看仅仅只是惨白而已,但如果掀开被子,却就会发现他的身子包扎的跟木乃伊似的。
浑身上下被砍了三十多刀,左前胸还被一把匕首刺穿,这样是伤,包扎成什么样子都不过分吧。
这个年轻人也真是运道好,在胸前被捅一匕首被扔到河里后,居然还能硬撑着自己不昏死过去,直到遇上了在河边练功的敖威,被他捡起,并用一句话吸引了敖威的注意后,才昏迷过去。
“咳咳……”重重的咳嗽两声,因为肺叶被刺穿,咳嗽简直就像被刀刮,痛的年轻人身体都蜷缩起来,幸亏他天生有异,心脏长在右边,那一匕首才立即要了他的命:“帮…帮主,我说的话…没…没错吧!”
敖威赶紧将中药放下,拿起一块毛巾给这个年轻人擦拭嘴角流出的口水和药水,这样伺候人的事儿,他已经很久没有做过了,作为一帮之主他早就习惯了养尊处优,能这样去伺候一个人可见这个人在他心中的重要性:“殷先生,真是多亏您了,如果不是您,我还一直被蒙在鼓里,李助和郑全那两个畜生,我一手推他们上位,没想到居然一个个怀有异心,简直是……不可原谅。”
“嘿…咳咳,帮主其实郑全其人到没有异心只不过人老了,不想再打拼而已。李助才是真正的狼子野心,两个各有目的,这才阴差阳错的让您耳目全无。”躺在病床上的年轻人,分析出现了失误,但作为一个两个星期前还没有真正接触过猛兽帮的人来说,能在短短的时间内看出来猛虎帮的左膀右臂出了问题的确不容易,尤其是他还躺在床上,只单单考一些资料推算出这些,这样的洞察力还真是强大的惊人。
“还请殷先生指教。”明明只是十七八岁的年纪,却被尊称为先生,可见敖威对他的认可,当初在河边因为这个年轻人的一个谎言将他救起,在得知自己被骗后,这个年轻人说要用半个月证明自己值得救,半个月之后,敖威已经对他心服口服。
“指教不敢当,不过是一驱狼吞虎的小计罢了。”这个面色阴鹫的年轻人,在说起计策的时候眼睛闪亮的如同被月光照射的蝎尾针,放射着让人不寒而栗的光芒。
“愿闻其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