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然流光变换,动荡中走索人悲壮的歌声响起;“我就是帝王我就是死亡。”两行浊泪,一身枯骨,“骄傲的人类,谦虚些吧,你们真是被惯坏了的孩子,王国要改变了,把我的眼睛挖出来挂在城墙上,我要目睹卡里诺传说中的美丽的容颜。放开我的双手,让我坠落。”他像一只鸟跌落一样发出了小狗一样痛苦的呜咽。所有人的泪水都流了下来,连铁公主眼泪也浸湿了面纱。这是千古哀歌,是造物的歌声,是最初的旷古的悲哀,是人类已始的声音那是亚当最初的发出的第一句话,是发自灵魂与生俱来的愁苦,这是一曲乱世亡国之音。
远处一直静默的七星也忍不住抱头痛苦,他的声音仿佛发自深深地古井,发出被屠宰似得巨大的悲鸣,泪水浸没了禅
“人的伟大之处在于它是一座桥梁,谁跨过了谁就是啊,伟大的轻蔑者。我是雨中落下的重的雨点,我是动物与非人之间的桥。”走索者唱到,他明黄色的衣衫在钢丝上起伏翻腾,一缕更为凄艳的歌声从他的形影不离的侍童燕郎那女敕绿的嗓子中发出,仿佛一个被猥亵的小女孩的声音,用一种痛苦的调子反复吟唱着沧桑巨变,世态炎凉,叙述着不可再回的时光。仿佛走索人死了一样的,燕郎唱着哀悼的歌声,他的双手颤抖起来,这种剧烈的本苦幸福的淹没了众人。
第三段独舞开始了,蝶病的头发恢复成了黑色,她撞着水晶墙壁,这一段是即兴,完全是后现代主义的风格,血从额头上流了下来,她再在此放弃了一切舞蹈语汇,一动不动的跪在那里,瞪着眼望着长天,翻着白眼,是长达三分钟的静止。
效果浸染,“一幕悲剧。”,桃花哈里发擦了擦眼睛,“这是我看到的最悲伤的舞蹈了。一个可怜的时时想自杀的小姑娘,一个挣扎在青春期的小姑娘。别忘了她只有16岁。来吧,蝴蝶,我原谅你,不管你做错了多少,我都要抱着你。只有女人才会理解你的,我是女人,我来抚慰你的破碎的心。只有我们女人”
“人都是这样,年轻时都想死,年老了都怕死。”谋宰说道。
“上帝死了吗?”走索人作了一个华美的惊险动作,“那叫涅槃。”
雪纷纷怀着心脏几乎要被撕裂的痛楚远远地看着这场表演,“我本西方一衲子……”走索人的身影是如此孤独,他在中土就看过他的表演,那是只属于一代悲剧人物才会有的壮举,他曾万人瞩目,他曾万人空巷,千山共跪他是伟大的走索王。
“这段舞蹈应该叫做《蝴蝶病》,“公主再一次说话了,牙齿闪着狼一样的毫光,她素养极高,鉴赏力出众,虽然面相寒苦,但有一种独特的魅力。她一向以见解精辟充满理性心冷如铁著称,她是有了名的铁腕人物,冷酷的压镇着一切反对派,她心狠手辣,连桃花哈里发都对她有几分忌惮。忽然她打开窗户,大笑起来,一阵狂风吹过她的脸,“拜花娜妮还没有来!”
玉宇摇动,出现了仙山琼阁。魔域仙源。由冰镜子玻璃水以太和光形成的空中楼阁幻化出一座崭新的宫殿,显示出中国特有的奢侈和富有。
“这叫移山换景。”道士微笑着说。
水晶墙幕布落下,舞蹈结束。走索人像一只金黄色的极乐鸟,惊险的飞翔,燕郎跪在一旁,美丽的像一个女人,“我们这算父子登台,”走索人说,“以衣攻玉,不武不僵,表演的恰到好处。”远处天国叫一尺的女伶唱着副歌:“令我消愁不消愁,何况今日愁上愁。”“多么奇怪的语法,我倒想问一问作者这到底是那个古老王国的语言。他从哪里阅读到这么古典的文学作品的?《汝》中出现了好几处这样奇怪的句子,现在我们是在白巫纪吗?”“不错,我亲爱的陛下。”燕郎说,“何须诗三百!”
“柳丝长,旋转在厅堂——这是余隐师的《倒口银杯》。”燕郎说。走索王唱到:“绑在牛头陈情表,千军那个放一人。”
“我的客人来了。”公主站起身了,她的热情的笑声中透出了一种痛苦,“好了,迎接仪式开始。关灯起火。”
最后一盏灯熄灭,宫殿中的篝火开始点燃。一个身板硬的像一块木板似得外国使臣像女王行礼,身边是一位蒙着面纱的青年。他们送来了满盆的金沙。
“随心所欲的欣赏节目吧。”铁公主说道,“火已经着了,让我们来吃烤肉吧。”
只有一直在暗中观察的雪纷纷才看到了这个秘密。就在烛光熄灭篝火还未点燃的空挡,秘密出现了。
雪纷纷用看过千百颗宝石的眼,以多年买卖珠宝练出来的鹰一样犀利的目光看到,座上哈里发的戒指有一点异样,这不是同一颗宝石!世上没有两颗同样的宝石,再相似的宝石也有几豪微妙的差别。
雪纷纷死死的盯着宝座上女王的手指,只有他发现了,他知道刚才灭烛的一刹,桃花哈里发已经钻入了后帘,与帘后的人交换了位置。现在坐在宝座上的只是替身,真正的桃花哈里发已经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