卓峰记得白景浩当初在那座破里救乔小攸帮的时候说过自己的右手受过伤,却不知道这个看上去白净的少年之所以变成这样的原因归根结蒂是因为沈璧君,更不知道当时白景浩受的伤严重到什么程度,也是,任谁耍那么帅的刀法说自己握刀的手曾经废过都给人一种自欺欺人的感觉,那时候白景浩正在上大二,以白景浩的家底,他在学校的任何风吹草动早就有人汇报给了他那个暗地里常被人骂做黑心大少的大哥白飒刃手里,对于沈璧君这个弟媳妇,白飒刃很满意,书香门第大家闺秀,按他的意思就策划几场小阴谋,让白景浩把沈璧君拐骗到手尽快结束处男之身,再有个小侄子最好,不然就以白景浩为人处事,别说和沈璧君上床,就是等白景浩能牵沈璧君的手估计黄花菜都凉了,女人这玩意很多只会对第一个上她的男人念念不忘疼爱有加,这是白飒刃对女人的观点,所以有不少千金都被白飒刃辣手摧花,到最后白飒刃背负了一身孽缘不说,还曾经为了躲避一个女人的纠缠而陷入尴尬境地,别看白飒刃只比白景浩大三岁,却比他老子对白景浩还要上心,总是担心有些文静的白景浩受了什么委屈,道上的人都知道白家的两个少爷老大是从小就是个从往黑道上走的狠角色,而老二白景浩则不参与那些争斗,甚至可以说除了背景之外全身干干净净,没有一点污点,这也于他不喜欢争强斗狠做事都留有余地的作风相符,除了他退学前的那一次斗殴,在东北掀起了很大的一阵风波,毕竟不是平常的打架斗殴,还死了人,而且不是寻常人,一个辽宁的大佬,道上的朋友喜欢喊他一句猫爷,一个传说中有九条命的男人。
来黑龙江有事的猫爷当时在哈市最大的‘地海’夜总会等人,06年的地海在东北三省可以说是最大的夜总会,猫爷之所以选在这个地方很大的原因跟要见的人有关,就在四的包间,那天恰巧是沈璧君的生日,白景浩就和两三个谈得来的朋友以及沈璧君寝室的几个女孩在地海同样包了四一个豪华包间,地海作为白家的产业,作为东道主的白景浩明显的是想图个安心,中间的时候沈璧君上洗手间,说来也怪,当时猫爷和要见的人谈好买卖正在走廊里接电话,安排手下的小弟做一个股市的项目,看到从洗手间出来因为喝酒脸色略带绯红的沈璧君当场惊为天人,然后就快速的挂了电话,跟着沈璧君来到了白景浩所在的包间,找沈璧君要联系方式,沈璧君很矜持,报出自己的名字之后就没有再多余的话,而猫爷则坐下来要和沈璧君喝酒,当时白景浩就拦了下来说老哥小君不能再喝了我替他喝,猫爷当时没说什么,只是说喝两杯啤酒又有什么问题,最后见给沈璧君倒的酒白景浩全部拦了下来,就对沈璧君说要她唱歌,沈璧君看着气势不凡的猫爷,瞥了一眼已经有了一些醉意的白景浩,就唱了一首06年挺火的歌《香水有毒》。谁知道事情没完,被沈璧君歌声打动的猫爷非要拉着沈璧君出去,满脸婬色,白景浩用脚趾头想就知道沈璧君到了他的包厢会发生什么,然后就起身来到猫爷面前说酒喝过了歌唱过了你可以滚了。说这话的时候白景浩没想留什么情面,在他看来一个三四十的老男人见了一个小妹妹都走不动简直有着堪入目的恶劣品质。
随着白景浩那一句话说出口,包间里就出现了极其滑稽的一幕:如果和颜悦色起来成熟魅力尽显的猫爷一下子露出了本来面目,表情狰狞,呸的一声向白景浩吐了一脸唾沫之后一脚往白景浩下月复踹去,白景浩躲过了那一口肮脏之极的唾液却没有避开下月复的那一脚,不是他身手不行,他今天的确喝的不少,主要是开心,贪杯之后就有些头重脚轻根底浅的感觉,到底是年轻,多的是豪迈没有那种提防的觉悟,随着猫爷的那一脚,白景浩身子后退了几步,撞翻了一个木桌。
在猫爷看来,白景浩这一拨人撑死就是一些富二代,没事在这里寻欢作乐来了,不然怎会那么巧的男女比例1:2,一看就是左拥右抱喜欢玩双飞的牲口啊,踩人踩习惯了的猫爷看着白景浩倒在茶几上站起来的时候随手拿了一把刚才切西瓜时用的西瓜刀,呵呵一笑,看了一眼有些惊恐的其他人,猫爷不退反进向沈璧君走了过去,准备强行把沈璧君拉走,在哈市,能让他看在眼里的不多,大不了花些钱了事,以前又不是没这样做过。
能让猫爷看在眼里的人不多,却不是没有,比如他那个包厢里白景浩的老子,猫爷这次来就是找白家说一些道上的买卖。
虎父无犬子!看着向沈璧君走过去的猫爷,白景浩侧面冲了上来,猫爷一个侧踹,速度明显的不快,被白景浩轻易的躲了过去,等到猫爷醒悟过来知道太过于轻敌的时候,那把长一尺的西瓜刀已经抵在了他的胸前,没有那种冷汗直冒的情况,猫爷看着白景浩握刀的手冷笑了一声,有种直接插进去,停在这里想威胁我?说完,猫爷一模后腰,一把小巧的银色手枪出现在他的手里。
白景浩本想让这个不明身份的人知难而退,却没想到对方竟然这般狠辣,看着他那已经抬起的手,白景浩的手一紧,西瓜刀毫无悬念的从猫爷的胸前而入由下到上后背而出。
空气中弥漫着血腥的味道。
猫爷眼里满是不可思议,带着一份不甘,全身神经猛的收缩,痛苦的嘶吼了一声,身子仰天倒下的时候手里的枪响了一声。
包厢里出现了短暂的混乱,白景浩脑子里从西瓜刀在猫爷身上穿身而过的时候一片空白,直到在枪响的那一刻才打了一个激灵,看着双眼有些突出来嘴角流血的猫爷,白景浩这个时候下意识的抬头顺着子弹的轨迹看了过去,上面是天花板,天花板上挂着一个不小的时尚吊灯,灯光昏黄,猫爷的那一枪正中吊灯的拇指粗的吊杆,而与自己只有两步之遥的沈璧君这个时候却傻愣愣的盯着猫爷胸前的那把刀,显然没有注意她头顶的吊灯就要迎头砸下,这个时候的沈璧君扭头看着白景浩,眼里写满了惊讶与害怕。
似乎忘了眼前这个挺身而出做出这样后果的男人一切只不过是为了自己。
来不及说小心,白景浩向沈璧君扑了过去,一把把沈璧君推了几步跌倒在地,可是还是慢了一步,沈璧君虽然没有什么大碍,可是吊灯却切切实实的砸了下来,砸在抬起右手遮挡来不及逃离的白景浩身上,吊灯中间的锥形灯罩砸在了白景浩的右手膝盖处,一声脆响,然后鲜血淋淋。
那时,白景浩就知道自己的右手基本上废了。
然后,白景浩被他老子关在了不亚于铜墙铁壁的某个别墅里。
之后,不到三个小时白景浩就坐上了飞往新加坡的飞机。
最后,白家和辽宁的黑帮进行了长达三个月的混战。
结果,白景浩走出别墅的时候,看着白飒刃递过来的手机,里面有几百条沈璧君发的信息,白景浩只看了最后一条信息,时间是半个月前。
很快,白景浩就关了手机,到现在那个手机都没有再开机,一直被他放在书房抽屉里的最深处。
最上面的那一条信息里只有寥寥七个字:
至此,你我是路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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乌从善在不夜皇城的总统套房里美美的睡了一觉,因为喝多了酒的缘故,再加上这些天的劳累奔波,又暂时没了后顾之忧,等他从床上睁开眼的时候,已经是中午十二点,正是吃午饭的时间,床头有陈无良的字条说醒了就给他打电话,看着床头衣架上那套不看牌子就知道价格不菲的衣服,乌从善揉了揉有点红肿的眼睛,然后就看到了已经起床正站在窗前看这个城市的霍惊驾。
一句话没说,乌从善望着天花板开始发呆,不知道在想着什么。
而陈无良接到乌从善电话的时候已经是下午一点,刚开着车从外面回来的陈无良心情大好,随口和乌从善聊了两句就挂了电话,上午十点的时候卓峰就去乔家别墅,一是给乔老爷子送礼品顺便看看乔老爷子有没有什么安排,能出力的时候卓峰绝对不会说什么二话,毕竟如果没有乔老爷子就没有现在的卓峰,二是看看乔小攸,毕竟今天是情人节,就算不送些礼物,见见面请乔小攸吃顿饭也好。
停好车,陈无良向不夜皇城门口走去,却看到门口有一个和自己相若穿着一件洗得干净的Issey、Miyake牌子衣服的青年,青年有着一张如刀刻般刚棱冷硬的面孔,说不上帅,但是总是给人一种冷酷的感觉,应该说这是一个完全南方的男人,看上去虽然有些文质彬彬弱不禁风的样子,只是陈无良很清楚,就是这个有着锐利的双瞳家伙还真有点难缠,还有点……难以捉模,好听点就是多愁伤感难听点就是得了抑郁症,就像陈无良从没见他那双微蹙的双眉什么时候舒展过,好象藏有很多深沉的心事、往事。
呦!寂寞小弟弟,几天没见又变丑了啊。
看着青年手里推着的那个简易的小推车,陈无良走了上去,推车上清一色的矿泉水,纯净、透亮,只是在扶手一旁还有一朵枝细青白无俗艳的小花。
那是一朵不大却能吸引眼球的花朵,虽然枝干早已没了青色,可是依旧花枝张扬香沁心脾,与大街上那些笑容灿烂的小妹妹手里捧着的娇艳欲滴的玫瑰形成了极大反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