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顶在自己心中劝说自己,这不过是一件小事,不必大动干戈,兵法上说,不战而屈人之兵。
念奴娇在大厅中转了一圈,在一个比桌子稍微高一些的有四个角撑着一块平板上的地方坐了下来,轻轻摘下脸上的面纱,听得周围发出惊艳的声音,敛眉笑了笑,说道:“在我们穿月楼,每个人都是一个个体,没有高低贵贱之分,你不是什么侯府的小姐,不过是客人而已,虽然不是什么大的错,可是我的人摔成这样总不能说和你们没什么关系,本来我也不打算计较的,可是我念奴娇的人还没那么低贱,几个银子就能收买的。”
“噼啪”一声响,陈蹻还是没能忍住,破云鞭从腰间抽出,狠狠地劈到了刚刚一直摁着陈须和陈顶的两个人身上,因为动作太快,大家只看见那个大汉捂着肩膀在地上打滚,血隐隐地流了出来。
因着陈蹻动了手,原本聚在一起的人都惊叫着往后退了。念奴娇也站了起来往后退了一步。
陈蹻抬手,将头上那顶怪异的帽子摘掉,现在他算是明白有多难看了,也不需要在藏着掖着了,不过是骗了自己而已。
“念奴娇对吧,我告诉你,你成功的惹火了我,在馆陶,还轮不到你来撒野。”
陈蹻还在那边放着狠话,说完发现刚刚那大汉倒地的一瞬间,陈须就已经牵着陈顶走了。
念奴娇有些怕了,前世的那些小说中,每每那个男子说什么成功的惹怒到了自己,以后就会疯狂的爱上那个女子,万一以后二公子经常来纠缠她可怎么是好。
不过她晚上就明白了一切都是她想多了。
陈顶倒也不太介意刚才的事情,回了府就立刻去找自己的小狗了,怎么着也和行云同一个名字,一日不见,甚是想念,将狗当做行云,把今日发生的事情说给了狗听。
陈蹻原来对自己这白发多多不满意,那是因为别人都说好看,现在听到别人说了难看,那就是好看了,他陈蹻的东西,只有自己才可以觉得难看。
“今天那人说的话你可听清了?”对着那个正在铜镜前挤眉弄眼的弟弟,陈须开口问道。
陈蹻停了下来,转身,静息听了听,外面并没有人的声音,想来是刚刚回来的时候陈须就全打发了,觉得安全了,陈蹻说道:“我猜就是不凡,竟然是那样的出身,这件事知道的人越少越好,他们能把消息卖给我们,保不准以后还能卖给其他人,我已经让人跟着了,这种人,自然一个活口也不能留。”
“嗯,我也是这样想的,正好刚刚在穿月楼这么一闹,晚上的时候你直接带兵把那群人都杀了,宁可错杀,也不能漏了,顺便把穿月楼也抄了,春风得意楼在馆陶的地位是不能变的。”
陈须说起这些害人的命令总是那么从容,陈蹻在心里回道,自然是从容,他不是是开开口命令,执行的人都是他。
事情也不尽是如此,陈须武功高,总是独自行动,带人就是拖累,而陈蹻因为是次子,家里认为骄纵惯了的,这次人数有些多,需要动用一部分士兵,而且都是些简单的工作,所以才会让他去做。
陈蹻自然也是知道哥哥的苦心,点了一个头,说一定完成任务。
那日馆陶寻常百姓家都睡得早,没人知道东郊的小巷里陈蹻带了五十人的小队,将没落的一个贵族一干人等全部杀尽,还好没有些小孩子,不然陈蹻就会觉得自己真是罪孽深重了。
陈蹻路过穿月楼,原本是不想让穿月楼卷进来的,可是下午的事实在太气人,他调兵将来必会被窦太后或者景帝询问,杀人的话太容易让人引起怀疑了,不过抄了一个他碍眼的穿月楼却是个好借口。那些士兵也很懂事,从不说任何他不想让他们说的,而且就算说了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不过是执行上头的命令而已。
念奴娇还在自己的楼里算着什么时候能够真正富甲一方,突然听到楼下鸡飞狗跳,看见很多的士兵在自己的楼中摔东西。
念奴娇赶了下来,拦着其中一个人询问为什么。
“为什么?我来告诉你,最好你明天关门,不然我来一次,砸一次。在馆陶,随你们怎么平起平坐,以后见到我,记得叫我一声二爷,跪下来学狗叫,也心情好就当没看见你,心情不好,弄死你。”陈蹻邪魅的笑着,对着下午还趾高气昂的念奴娇说道。
“你禽兽不如。”
“你嘴巴最好是放干净一点,春风得意楼倒是有不少脏水能解你的渴。”
念奴娇无力为之,那些客人早就吓得逃跑了,她是第一次明白什么叫做苛政猛于虎,古代和现代,果然差了几千年的距离,有些事情,不是她努力就可以得到的,比如军队,比如地位,但是她笑了,她有的是预知未来的能力,这个正在胡闹的二公子最终是在元鼎元年自杀了,也没有什么好结果,笑到最后的,是她这个不在历史中的念奴娇,她在等,那个叫做报应的东西。
第二日,人们发现穿月楼结业了,听说的二公子带人去的,可是就算所有人都知道念奴娇委屈,也不会有人出头的,不会再有一个穿月楼告诉他们人生来平等这种话了,因为二公子带着军队来了,若不是二公子宅心仁厚,他们这群受了谣言之人也许也要被抓起来才算完呢。
名噪一时的穿月楼终于成为了历史,春风得意楼依然回归到她王者的舞台上。
而这一些,不过会在百姓的慢慢抹去,谁也不会知道在那一天,薄家死去的二十八口人命。一切,都随着时间飘散是最好。
薄家的二十八口人命不会枉死,若不是薄家掌权者太过贪心,他们还能安稳的过着,若是放任不管,搭上的就是他们陈家连同下人在内的一百多口人的性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