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的故事总要开始,每一天的日子都是不一样的故事。
建元二年冬,是个暖冬。
随着年纪的增长,陈顶明白了很多事情,这个应该就叫做成熟吧,刚开始的时候年纪的增长还会困扰到她,可是她现在才明白每一天都过得精彩,那就不需要害怕关于年纪增长的事情。
为了避开朝廷的耳目,当初的十八店铺只剩下一间了,就在天山临近的镇上,每年冬天的时候行云都会和她在那里度过一个冬季,因为山上比较阴冷,并不适于她身体的康复。
“怎么又在这边,不会站到里面去吗?”行云对着陈顶问道,陈顶正在院中看着那颗小小的树木。
有些人就是越长越有魅力的,这么算起来,行云年纪也很大了,不知道哥哥有没有成亲,不知道他们好不好,还想不想她,陈顶笑了站了起来,说道:“去年种的,你看现在已经长这么大了,总觉得很有成就感。”
行云执起陈顶的手,将她往屋里带。原本是行云跟在陈顶后面的,现在他成了主宰,在这么多年的岁月里,好像一切都是如此顺其自然。
流淌过的时间,刻在了心里,深深的印迹。
行云眉眼有些笑意,问道:“若是我有一个好消息告诉你,你会不会更有成就感?”
“有什么好消息吗?”
行云搓了搓手,有些紧张,却还是装着一副坦然的模样,说道:“我们盼了很多年的人,终于要来了,还剩九个月了。”
还剩九个月了?是孩子吗,终于有了吗?
陈顶惊讶地睁大了眼睛,有些不敢置信,问了一遍:“是吗,有一个月了吗,我刚才还吹了风,会不会有什么影响?”
他们盼了这么多年的人,终于可以有勇气的承认他们对于这个孩子期盼了这么多年的事情了。他们一直都不说,但是一直都知道一个孩子的重要性,就好像他们的年纪越来越大,凤丘像他们这般年纪的孩子都能打酱油了,可是他们却一直只是两个人。
陈顶不知道现在是该高兴还是该担心接下来九个月的日子,显得有些坐立不安。
行云道:“我和师兄说过了,这九个月我们都会在这边安胎,你经了几场大病后身子弱,受不起山里的寒气,而且生产本就是一件大事,所以你放心,这九个月我会一直在你身边陪着你。你不要紧张,你紧张,我就会比你更紧张,有我在,放心。”
“有你在,我自然是放心的,可是住在这边好吗,人来人往的,万一我的身份被泄露了出去怎么办?”
“后院倒是很清静,而且这里都是我的人,万一我有事出去,也好有放心的人看着,明日我让清月过来陪你,她生产过,有些事情应该比我熟悉。”
行云说完就带着陈顶进了书房,拿了几卷书,却不是什么道德经之类的书,而是一些街市流传的笑话书。
“你也会看这些书吗?”
行云笑了笑,翻了开来,说道:“这些是我让人集了有趣的故事写下来的,市面上没有的,我只是想如果孩子一开始就读一些枯燥的书应该不好。”
“那你以前呢,这些年你不说我也没问过,你是什么时候开始认字的,我看看将来我们孩子是遗传谁多一些。”
“我以前,”行云顿了顿,那是他不想提起的过去,不是因为他觉得惨不忍睹,而是他认为陈顶听了会有些心结,会难受,所以从来也没有主动讲过。“你想听可以,不过你得保证,一切都已经过去了,现在我们两个人好好地,只等待孩子的出生行不行。”
“行。”陈顶点了点头,趴到了行云的腿上。
这个年纪,也算是老夫老妻了,从十二岁到二十三岁,已经十一年年过去了,终于盼来了这第一个孩子。清月是前年生产的,天尊宫里的人找了是凤丘最年轻有为的算师。算师在凤丘是一个高尚的职业,专门替人占卜算卦,和天尊宫密切相关。但这些都不是重点,重点是清月一下子生了两个孩子,都是儿子,在凤丘都被拜为送子观音的存在了。而陈顶只能抱着两只白狐狸祈求老天爷怜悯她一点。
她是不要紧,可是行云年纪不小了,已经二十八岁了,在凤丘,这是一个很大的年纪了,就算放眼天下也不是年轻的岁数。
文帝十三岁得子,景帝也不落后,想来现在刘彻也不会太晚的。想到那个在皇陵里孤孤单单的女人,想到薄家一家全部被灭门的事情,陈顶就会很埋怨自己的肚子不争气。
孩子,你要健康的出生,我和你的父亲,都会很欣喜的。
“我一出生就被送到了薄府当做是庶子养着,母后不希望我在宫里成长,而且她也知道在宫里我是绝对不会有机会长大的。小时候的事情很多没有印象了,只记得我一直都是跟着那个乳娘过的,乳娘做什么,我也得做什么。关于我身世这一点,是我一次进宫的时候母后和我说的,母后这么说其实是很矛盾的,她既不希望我有所作为,又不希望我像个傻子一样庸庸碌碌的活一辈子,她只是告诉我关于我从哪里来的这个问题,到哪里去没有说,让我自己选择。其实那些我都不太懂,在舅舅家和嫡子也不太亲密,那些庶子也是不太亲密的,只是我很羡慕他们可以不用干活在书房里听先生上课。”
“是那个时候学会认字的吗?”
“不是,认字不是你教的吗。那个时候我才发现我的记忆力很好,能够将先生讲的全部给背下来,我多背背就理解了。后来母后被废了,舅舅觉得我是个烫手的山芋就卖给了一家药炉,那里认识了很多的字,再后来就是经过了很多的事情,去了你那里。”
陈顶模过行云的手说道:“一定很辛苦,我希望我们的孩子命能像我这么好,在家有哥哥护着,在这里有你护着。”
“怎么不问问其他的,这个时候不是应该有很多疑问的吗?我问过那些产婆的,说是怀孕的时候最担心的是丈夫会不会**?”
“那你准备好答案了吗,说来听听。”陈顶顺着行云的意问道,这些年的相处他在想什么,她自然是能够猜到一些的,关于爱不爱的问题,不是问的,这些年的日子每一天都是答案,她是知道的,不过既然行云已经准备好了万全的答案,她倒是不介意听一些甜言蜜语恶心自己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