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怎么能那么坏,说出这样羞人的情话来。阿九有欲哭无泪的感觉。
她被吓得不轻,连着声线都软糯不已:“王爷,水都快凉了,我先伺候你沐浴吧?”她满眼的恳求,他身上的伤还未好,今晚要是发生什么,不敢保证后果。
“恩。”许是愧疚她被吓得不轻,慕容绝淡淡道,没有进行下一步动作,强忍着***松开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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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王府。
慕容赪负手而立,来回在屋中踱步,俊美的脸容没有往日的玩世不恭,尽数被浓稠的担忧.所笼罩。
门外传来急促的脚步声,他心中一凛,飞快的打开.房门。
黑衣劲装的侍卫身形如同狡兔,站定后立刻单膝跪地,回禀道:“九爷,经过连日查探,我们在落日崖发现了这条布带。”侍卫说完,便从怀中掏出一条染血的衣服边角。
慕容赪瞳孔剧缩,险些没有站稳,他不可置信的接住那布带:“这么说,七哥跟她掉下了落日崖。”他一颗心揪的紧紧的,强压心中的悲痛。
那万丈悬崖,他们生还的希望能有几成,他不愿多想,厉声道:“继续查,本王不相信他们就这样死了,本王不信。”他嘶吼着,紧紧握住那染血的布带。
云儿,赪哥哥终究没能保你周全,对不起。他心头涌出深深的自责,大手紧握成拳,指甲掐入掌心,沁出殷殷的血迹来。
“赪儿,你怎么了?”月贵妃刚刚踏入房门,便撞到儿子满脸疲累,双眼下陷,优美的下颚青色胡茬密布,整个人说不尽的颓丧。
“母后?”见到来人,慕容赪脸色越发难看,不情愿轻唤了声。月贵妃不过是从十五岁开始抚养他的女人,他真正的母亲,早在夏国时,已经去世了。
“老九,身为一个皇子,你如今这幅鬼样子成何体统!”月贵妃精明的凤眸上下扫视一番,不悦的指责。
“母后,儿臣最近走大叔路线。”慕容赪心中虽不悦,但立马恢复嬉皮笑脸的样子。
“大叔?”月贵妃蹙眉,不明所以。
“呵呵,母后,儿臣现在是不是有一股子成熟.魅惑气息。”他满眼兴致,大叔这个新鲜词汇,他是跟阿九学的,那个女人脑子里装的东西,总会令他好奇一阵子。
“好了,别故闹。”月贵妃恢复正色道:“你成天这样游手好闲,对得起你死去的母亲吗?”
“……….”慕容赪脸色陡然一僵,静默的落座。
“她的归期就要到了。”月贵妃低叹口气,满眼忧色。
“谁?”慕容赪警惕道,整颗心都跟着提起来了。
“皇后!”月贵妃淡淡吐出两个字,低叹口气道:“她做事向来狠辣,这次回来定是.想要夺回一切,赪儿,我们必须未雨绸缪。”
“母后想怎么做?”慕容赪眸光微敛,淡淡道。
“你现在除了拥有你父皇的宠爱,一无官位,二无兵权,这样下去,不是办法啊。”月贵妃满眼忧虑。
“母后请明示。”慕容赪此刻大概已经猜到了这女人的心思。
“孙大将军手握朝中三十万兵权,官位显赫,连带着她的女儿更是被封为昭阳郡主,老九,昭阳对你还是一如既往的爱慕,守在闺中不愿出嫁,就等着你一句话。”月贵妃意味深长的看着慕容赪。
“哎,看来儿臣的那句话,她还有的等。”慕容赪悻悻的撇嘴,起身,一甩衣袍,作势就要离开。
“站住!你又想去哪里?”月贵妃厉声呵斥。
“去软玉楼,母后也要跟着吗?”慕容赪转身,凤眼微眯,笑的没心没肺。
“逆子!”月贵妃扶住隐隐作痛的头,恨铁不成钢的怒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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梨花如雪,被轻柔的春风带起,盘旋起舞,纷纷扬扬,洒落女子的肩头。
她笑颜如花,灵动的双眸如同天际的星子,一袭白衣,身姿纤纤,长长的水袖舞动着绮丽的弧线,脚下的步履轻盈如燕,顾盼间,美丽的样子让生机盎然的万物失了颜色。
慕容绝静静的坐在轮椅上,黑眸幽深,一瞬不瞬的盯着女子美丽如妖的舞姿。
他忽而想起,那一日,乌扎来访,她也是跳着这支舞,魅惑如下凡的妖精,吸走了他的心神。
“难看死了,跳的什么乱七八糟的舞。”小雅气鼓鼓的瞪着大大的眼睛,气急败坏的掐断手中的鲜花。
“小雅。你轻点声。”树生收回方才钦慕的神色,低声责备道。
“我要过去,我跳的比那丑姑娘好看。”小雅心中气闷,作势就要上前。
“胡闹。”树生一把拽住她的衣角:“不要去打扰他们兄妹二人。”
“骗人,他们哪里像兄妹,哪有妹妹坐在哥哥腿上的,哪有哥哥用那样的眼神看妹妹的。”小雅虽然不谙世事,这件事却看的透彻极了。
“他们不是一般人,小雅,你好自为之,要是你仍旧执迷不悟,受伤的将是你自己。”树生心中也是一阵低落,意味深长的留下一句便离开了。
“阿绝,好看吗?”阿九扬起唇角,收回水袖,弯腰蹲在男人面前。
一双乌黑明亮的眼眸满是期待。
“恩?”慕容绝抬手,揉了揉她松散的发髻,故弄玄虚道:“也就那样。”
“不理你了!”阿九瞬间阴脸,赌气的想要起身,却被男人先行一步,整个身子就完整的落入他坚实的怀抱。
“是依旧那样,美得惊心。”男人低低一笑,在她耳际厮磨。
“阿绝,阿绝。”阿九怔住,低喃道。她发现自己好喜欢这样唤他,简单的两个字,每每叫一次都会心悸。
这两个字饱含的意味太多。
他是阿绝,不是七王爷,也不是伤害碧珠的仇人,没有朝廷那纷乱黑暗的陷阱,没有王府里的明争暗斗,也没有那所谓的皇权更迭。
这里是上柳村,一个世外桃源般的美丽小岛,淳朴的百姓、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的简单生活。
她心中突生一句话来:择一城而终老,携一人而白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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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深人静,刑部天牢。
阴暗的冰冷的墙角蜷缩着一个纤瘦的女子身形,她满头青丝披散,衣衫尽数染满斑斑血迹,纤纤十指血肉模糊,暴露在微凉的空气中。
夏紫萱把头深深埋入膝盖,一次次昏迷,又被冷水泼醒中,她意识虚弱的已经分不清白天黑夜,抬手抚上颈子上的玉坠子,这是那个男人送她的护身符,想着想着,凤眸又是盈满苦涩的泪水。
骤然,地牢里传来细碎的脚步声。她警惕的抬起头,循声望去。
来人全身上下裹着一袭黑衣,头戴斗笠,黑色纱帘遮住了原本的容貌,但从身形上看,应该是一名女子。
夏紫萱脸色一白,不好的预感袭上心头。
“怎么,才三年不见,这么快把本宫给忘记了。”来人声音不尖锐,也不低沉,是一种敲到好处的声线,威严中透露着高傲尊贵的姿态。
“皇后娘娘。”夏紫萱大惊失色,苍白的脸越发白了几分。她身子明显有些薄颤,不安的转着凤眸。
“看来你昏睡了三年,记性还没丢。没错,是本宫。”皇后居高临下的睨着她,黑纱里头的笑意有些莫测。
“当时我们不是约定好的,即使再相见,也要装作不认识。”夏紫萱埋藏在心底的恐惧尽数席卷,压得她几欲窒息。
“前提是,你能活着离开这里。”皇后低笑嘲讽:“七王爷不知所踪,即便是回来也难逃罪责,倒是你,孤苦无依的,甘心就这样死了吗?或许,你活着还能给他送终。”
“娘娘想说什么?”夏紫萱咬着苍白的唇,强压心中的恐慌。
“不如,我们做笔交易,只要你答应,本宫这就安排人放你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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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日,阿九一觉睡到晌午才转醒,整个头都是昏沉沉的。
她自认不是贪睡之人,揉了揉惺忪的睡眼,心中突生一种不详的预感。
她胡乱的披好衣衫,推开树生他们的房间,却不见了慕容绝的身影。
他去了哪里?为什么不叫醒她?他的腿不是还没痊愈吗?莫非,太子的人找来了?不对,如果那些人来,不会这般平静。或者,是楚离和无心带着人马来赶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