店内光影绰绰,正中央有个小小的舞台,顶上的射灯照在舞台中央那张年轻的脸,他抱着吉它安静的坐在那歌唱,声音低沉而沙哑,每一声凝聚成一股淡淡的哀伤,流入每个人的心坎,缓缓地流淌。
陆子朗见她听得入神,敲了敲桌面。顾晓染看过来,眉微微抬了抬。
“晓染,哪怕有一天我变得一无所以,我也不会让你饿着。”
啊?
她眼里流露出困惑,陆子朗微微一笑起身向舞台中央走了去。晓染看着他渐渐远去的背影,大脑叮铃一声响,脸色惨白。下意识的想到他为自己顶罪的事,深深地懊恼爬上了眼瞳,看着男人向她挥手的姿态只觉得眼眶发酸。
陆子朗跟餐厅经理低声说了几句话,餐厅经理视线探了过来,乐呵呵的点了点头。
舞台上的年轻艺人演唱完,正想演唱下一曲时见到经理的手势只得下来,经理招呼了他一声,他把吉它从身上取了下来,递给了陆子朗。
陆子朗接过吉它,向她挥了挥手,清隽的脸在灯光的照耀下越发显得气宇轩昂。
Ishouldhaveknownallalong
therewassomethingwrong
Ijustneverreadbetweenthelines
ThenIwokeuponedayandfoundyouonyourway
Leavingnothingbutmyheartbehind
WhatcanIdotomakeituptoyou
Promisesdon-tcomeeasy
……
歌声只引了所有人的注意,许多人停下了手中的餐具,专注的看着台上,不少女人为台上的陆子朗痴迷,止不住的点头赞叹,毫不掩饰的欣赏,“这男人太帅了!”
让顾晓染痴痴的看着台上深情演唱的男人,陌生有股说不出的失落。台上的男人让他熟悉又陌生,熟悉的是这个男人是她所爱的,陌生的是他竟然会弹吉它,她一直不知道。
熟悉的曲调让顾晓染回神,这首歌是那次在他车上听到的一首,当时他闯了红灯,当时他强吻了她。
WhatcanIdotomakeituptoyou
Promisesdon-tcomeeasy
YouknowI-vemadeupmymindtomakeitworkthis
time
That-sthepromiseIcangivetoyou
WhatcanIdotomakeituptoyou
一曲完毕,整个餐厅顿时响起非常热烈的掌声,陆子朗站了起来,目光掠过人群直直的落在窗前的位置,手指突然指了过来,他说:“非常谢谢大家的掌声,坐在窗前的那位,是我的妻子,今天是我们四周年的日子。我非常想和她一起吃一顿记忆深刻的烛光晚餐纪念日。”说着他模了模鼻子,说:“但我身上的钱没带够,不知道在场的各位谁能请我们吃这一顿。如果谁愿意帮我的话,只要在我力所能及的范围内,我可以帮他(她)做一件事。并相信他(她)这辈子都能拥有幸福的爱情。
很多人听完后,眼底并没有鄙夷,纷纷举手表示愿意为他埋单,至于那位替他们埋单的夫妇只是笑看了顾晓染一眼,并没要陆子朗为他们做什么事。
陆子朗走下台,从怀里掏出钱包抽了几张给了经理,然后将吉它还给年轻人,说了声:“谢谢!”然后向顾晓染走了过来,也不敢她脸上是何神色,拉着就往外面走。
夜晚的风拂面而来,清爽怡人。陆子朗自然而然的握住她的手,顾晓染已经习惯,手指微微的弯起,扣着他的。
她微微仰头望着他,几度张口却不知道在这个时刻该说什么,于是埋下脑袋,垂眸打量着自己的脚尖。
陆子朗看着她,路灯将俩人的影子拉得很长,柔和的夜色下两人的影子相互依偎,纠缠。
他打破沉默,问她:“你想问什么?”
她抿了抿唇问:“陆子朗,你刚说的一无所有是什么意思?”
“你怕么?”
她摇头,“如果有天你真的变得一无所有,我挣钱养你。但你怎么能用刚刚的方式来获得,那样和拐骗有什么区别?”
“你说我刚刚是拐骗?”他神色一沉,看着她不可置信,他下台时已经将单埋了,那对夫妇既然没要求他做什么,那他也没必要接受他们的好意。
况且那对夫妇经理说是这餐厅的常客。
“难道不是?”
“你觉得我为什么会跑上台,你觉得我跑上台就为了骗顿饭?顾晓染,我这样做只是想告诉你,我没有你的现任这样显赫的家世,但我会尽我所能的满足你,哪怕一无所有,也绝不会饿着你半分。”陆子朗嗤声笑了下,似有嘲讽。
“你生气了?”她看着他冷峻的脸问得小心翼翼。
她只是不想他这样抛头露面,招峰引蝶,他难道就没看到那些女人看他的眼神,恨不得将他拆吃入月复。
她很介意,非常的介意!
陆子朗哼了两声没理会,径自向前走。
她追了上去,伸手攥住了他的袖口,转移话题有些讨好的说:“想不到你还会弹吉它,为什么不告诉我?”
这话听着不知是褒还是贬。
“你有问过我吗?”
……
她心虚的缩了缩头颅,突然主动的搂住他的腰,紧紧的抱着,脑袋贴在他背上,低低的说:“对不起。”
对不起误会了他。
对不起她放开了他。
对不起她曾经的不告而别。
搂在腰间的力道很紧,那声对不起从身后清晰的钻入耳里,陆子朗看着搂在腰间的手交叉握住的双手,轻笑了声。
一句对不起,就能抹掉曾经发生的事吗?
一句对不起,就能忘掉这几年的挣扎吗?
它,还有用吗?
陆子朗在心里吁了口气,妥协的转过身,将她的脑袋摁在怀里,“回去吧。”
“恩。”
“向左还是向右?”
“什么?”
她从他怀里仰起头,眨了眨眼,看着他,好像听懂了,又好像没听懂。陆子朗在心里轻叹了声,用力的握了握掌心里的手,吁了口气叹道:“我还是送你回去吧。”
顾晓染明白过来,脸色顿时绯红如霞,幸好暮霭已沉。
向左,跟他走。
向右,他送她回去。
“不用了,我自己打车回去。”
陆子朗坚持送她回去,顾晓染没法,只得依他。
他随手招了辆计程车,晓染见此微微的扯了扯他的衣袖,陆子朗转过头,眉微微抬了抬,“怎么了?”
霓红的灯光照在男人清隽的脸上,清冷深邃的眼眸淡淡的凝望着她。在他灿若星光的眸中顾晓染看到了缩小版的自己。
陆子看着她,脸上扬着浅浅的笑意,连英挺的剑眉里也泛起柔柔的涟漪。
“向左。”她失神般的说,说完之后才惊觉刚刚说了什么,又惊又悸。
哪怕没有抬头,她也能感觉到头顶上方那道似要穿透一切的视线,让她浑身发烫。
周遭仿佛失去了声音,就余自己鼓噪的心跳声剧烈的跳着,像要跳出胸口般。
陆子朗目光专注地看着她,两人紧贴的手掌,一片潮湿,不知是谁的。
“晓染,你确定吗?”低沉的嗓音清晰的钻入耳里,她没有抬头,低垂的脑袋轻轻的在他胸口点了点。
没什么可怕的,她要跟这个男人在一起。
一路上的士司机见两人是中国的,热情的打着招呼,滔滔不绝的介绍伦敦,一副导游的模样。
司机问:“两位是来度蜜月的吧?”
顾晓染握着的手不由松了松,觉得有点难堪,让他不敢看陆子朗的眼神。
他们彼此心里清楚此时她所奔的是什么方向,连司机都是这样认为,他心里是如何想的?虽然他曾说自己是凯瑟园林中那只关不住的“红杏”,可嘴上是这样说,心里又是如何想?
陆子朗侧首看了她一眼,一脸认真的回答:“是啊,度蜜月。”
(生命果然在于运动~~我这把久未舒展的老骨头昨天玩得……结果现在手脚发软,坐在电脑前很焦燥~~烦闷~~坐也坐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