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个小时后,欣兰来到了母亲李洪霞的单位万州区人事局。走到“XX科长室”的办公室门口,她本想举手敲门,想了想直接推门而入。
“妈,您告诉我,是不是你做的?”
李洪霞听到开门声,心想谁这么没礼貌,正带着一丝愠怒抬头看去时,便遇上女儿犀利的双眼直视而来,同时传来带着怨气的质问。她不悦的邹起了眉,起身走过去将门关上,转过身拉着欣兰一并走到红木椅前坐下,装作不懂的问:“兰儿,什么是我做的?还令你如此不高兴。”
“妈,您别装了,上次我跟您讲,如果莫念秋不在这个医院上班,我就有可能和祝毅恢复从前的关系。那是我向您发发牢骚,说说气话而已,您怎么就真的把莫念秋弄到绵阳去了呢?这下祝毅可恨死我了,他还说,如您不把莫念秋留下来,他就自动要求去绵阳陪她。”欣兰说到最后已然是泣不成声。
“兰儿,妈这样做也是想帮你一把。看到你每天回到家里都郁郁寡欢的样子,我心里好难过。我承认是我打了电话给你们院长,那如今你的意思呢?也想让我把那人留下来吗?”李洪霞怜爱的模着女儿的头认真的说道。
欣兰被母亲的一问怔住了,来这之前她只想弄清楚是不是母亲所为,倒是没想过是不是要把莫念秋留下来。从感情上来讲,她迫切希望莫念秋能离开万州,离开祝毅,这样她与祝毅之间尚有一线希望。但祝毅说过,若莫念秋走了,他也会跟去。思及此,她扯了扯母亲的衣角,低声回道:“算了,妈。你以前也劝过我,强扭的瓜不甜。我想通了还是让她留下来吧!其实她也是个可怜的人。”
李洪霞听女儿如此懂事的语气,欣然笑道:“你能这样想就好了,其实我也不想做这样的恶人。只是看见你每天愁眉不展,我担心你过不了这个坎,所以才想出手帮你一把。既然这样,我抽时间打个电话给他们讲讲,让莫什么的留下来好了。但你要保证以后每天都要开开心心的,不能再这样下去了。”说完拉过欣兰的手握在手心,细细的抚模。
“妈,我会的。让您担心了,对不起!“欣兰双眼一热转头抱着母亲的脖子说道,两行清泪顺势淌下。轻轻擦干,暗自下定决心,不再为这段单恋的感情流一滴泪,没有祝毅的日子依然会很精彩。
“傻瓜,有哪个做母亲的不担心孩子的。好了,妈妈今天还有很重要的事情处理,你赶紧回家去睡觉。”李洪霞轻拍着欣兰的背轻声说道,心里暖暖的。有很长时间女儿没这样与她亲近过了。近几个月以来,她都是一回家就把自己关在房里,问她什么也爱理不理,李满霞欣慰的拉开女儿站了起来,未曾发觉女儿眼角残留的泪花。
“妈,记得尽快打电话把莫念秋的事情先处理好了,我先回了啊!”欣兰低头趁母亲不注意迅速抹干了眼角的泪痕后,站起身一脸严肃的说道。
“知道了,我现在就打,你先回去补觉。如果你不听话跑出去玩,我可就顺便让他们把你调到护理部上班了哦!”李洪霞故意拿女儿最不爱干的事威胁她,是因为心疼女儿上夜班没有睡好觉而累坏了身子。
“妈,又提这事,我马上回去睡觉好不好?去护理部跟那些老女人打交道,我可受不了。”欣兰撅着嘴不满的说道。她明白妈妈知道她最不愿意干的事就是调去护理部,所以这是她的死穴。而母亲又有这个权利,随时都可以利用关系将她调到其她姐妹梦寐以求的护理部。可她却一直不喜欢,因为护理部的人大多是在临床干了多年的老护士。性格活泼的她在母亲第一次提出让她调到护理部时,她便坚决反对,而宁愿在比较辛苦的临床工作。
“这孩子,真是不知好歹。”李洪霞摇着头说完拿起电话拨了几个数字。欣兰见母亲要打电话,便冲母亲做了个俏皮的鬼脸后起身离去。
回到家里,欣兰斜躺在沙发上,半眯着眼。回想着儿时追逐在祝毅身后的快乐时光,再想到早上他对自己讲话的生硬态度。心底无限惆怅,看来此生与他真的无缘了,含泪给祝毅打去电话,在电话里真诚的道了歉以后收线时。泪水依然挂在眼角,忍不住内心的悲伤,扑倒在沙发里嚎啕痛哭起来。这一次撕心裂肺的哭泣,是为了跟昨日告别,从此开始她崭新的人生。
今天不用上班,念秋特地没有调闹钟,想睡到自然醒。昨天接到祝毅的电话后没多久,李红英再次把她叫到办公室里,笑眯眯的说道:“念秋呀,你不用去绵阳分院了,刚才护理部打电话来讲,说是考虑到你的一些实际情况,便换了别人去。”当时她听了只微微一笑,未言语。她当然明白不让她去的真正原因,祝毅在电话里跟她讲得很清楚,但她并不想怪欣兰母亲,毕竟作为一个母亲,有时会为了女儿做出一些自私的行为是可以理解的。但她没跟李红英提及,并不想令她难堪,毕竟她也只是奉命行事。
阳光透过有裂缝的玻璃窗照了进来,暖暖的投在念秋的脸上,令她光洁的额头更显柔美。她翻了个身,如密扇般的睫毛轻颤了几下,唇角上扬,勾勒出美丽的弧线,也许是梦见了高兴的事,那一抹微笑格外迷人。
一阵悦耳的音乐声响起,那是念秋的手机铃声,伴随着“嘟……嘟……嘟……”的震动声一并响起。被这样冒然的吵醒,念秋不悦的邹了下眉,闭着双眼伸手在床头模索着,模到手机后,依旧闭着双眼按了接听键,嗡声嗡气的“喂!”了一声。破为不悦的邹紧了双眉,对这个打电话的不速之客扰了她的好梦而有几分愠怒之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