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脑海中闪过他抱着另一个女人向着雅间走去的身影,想到这里,我不知哪来的力气,一把推开了百里苍月。
他淡淡看着我,墨色的眸不动声色。
而此刻的我却看着他,渐渐红了眼眶。
怎么办,怎么办?
这样的我,怎么办?
百里苍月目光越过我,似要穿过我的身体,他低哑着声线道:“看到了?”
我没出声,只能点头。
他深邃地黑眸划过复杂的色彩,“漠兮……”
我垂下头不看他。
“漠兮,对不起。”他的声音沙哑好听,透着一股淡淡的醇香。
我转移开视线,“你没错。”
这又不是你的错,男人喜欢女人天经地义!你又没只属于我一个人,你喜欢抱其他女人这很正常……
“没错?”他突然扬起声调,倾身又一次将我压在门上,眸色冷寒:“不在乎?”
“……”我偏过头,不去看他,我怕控制不了自己,现在的我,可以说是脆弱到了极点,不管是生理,还是心理……
“漠兮,你有体会过我的感受吗?”他手掌压在门上,脸离我很近,其间还混杂着酒味。
“感受?!”我冷冷直视他,“是看你抱着其他女人吗?!你也有考虑我的……唔……”
带着惩罚的吻落下,富有挑逗的意味,他的唇探出,勾引着我前去。
他的手指顺势而下,划过我的锁骨,滑过的的胸膛,一路往下去……
我能知道他想干什么,我也同样想他解决我的痛苦。
可是……可是……
眼泪却不由自主的流出,一滴两滴,落在他的肌肤上。
他松开手,突然幽幽地叹了一口气:“我与她,不过是在天上认识的朋友,她下凡寻找她丢失的物件,只是来找我帮忙罢了,我与她什么也没干。所以,现在清楚了吗?”
我一愣,随即结结巴巴道:“关……关我什么事!”
“不关你的事?所以,就算我对她有什么你也不管?”他眯了眯眼,手指开始解我的衣衫。
我顿时泄气下来,隔开他的手,“你想干嘛?”
“干嘛?你看我的动作就知道了。”他勾起我的下巴,垂眸,纤细的睫毛根根分明。
我看得入神,百里苍月淡淡勾唇,蛊惑的声音传来:“喜欢我?”
我竟就这么点了两下头,等回过神来,我才发现我做了多么愚蠢的事情!
见他笑的分外猖狂,我恨不得……恨不得……
下一秒,他的唇便压了下来,生生吞掉我的怨气。
吻在唇上停留了片刻,便转移了阵地,一路往下滑去。
湿润的触感滑过锁骨,滑过敏感地带,一点点吞噬我的理智。
好热……
我低吟,却殊不知这是一声多么大的诱惑。
百里苍月沉了沉眸子,微微蹙起眉,问道:“被下药了?”
“嗯。”我点了点头,视线渐渐模糊开来……双手亦攀上了他的脖颈。
衣衫一件件被剥落,我浑身**地躺在床上,百里苍月优雅地月兑下袍子,栖身吻了吻我的唇,指尖点燃起一簇簇火焰。
“忍着点,放松。”他手指带动着我的感官,酥麻的感觉油然而生。
我的双手紧紧地抓住身下的被单,像一条任人宰割的鱼。
百里握住我的手指,与我十指相扣,下一刻,便疯狂地进入——
“啊——疼!!”钻心的疼痛从袭来,我疼得大汗淋漓,低声喘息。
“放松……跟着我……”他深入,一下一下撞击着我。
慢慢的,痛的感觉减缓了下去。
月色厚重,遮挡住了一片春光。
醒来时我已经躺在了客栈的床上了。
床沿坐着一脸疲惫的君碧倾,他见我醒来,似是松了口气。
我回忆着昨晚在南香阁中的一切,应该是百里将我送回来的。
“醒了?”君碧倾勾唇笑了笑,“可以走动吗?”
我看了一眼他,挨着床沿慢慢走下来,脚还未接触到地面,就先软了下去,浑身都失去了力气。
君碧倾抱起我,道:“今天要回长安。”
我抱着他的脖颈,微微点了点头。
一行人快马加鞭,路上没有休息,不过五天便回到了长安。
一切如旧。
不同的是,流夕被留在鬼府当我的丫鬟,虽然我有些不适应,却还是由她照顾我的起居。
一晃眼,日子到了中秋。
但是,这却是一个不得安生的中秋。
我站在鬼府外,双眸渐渐变得深沉。我双手合十,绚烂暖色的光芒在我手中荡漾开去……
我扬起唇,“扭曲记忆。”
偌大的鬼府。
“夫人您这是干什么?!”一个丫鬟跪在地上,满脸恐慌。
偌大的院落破烂不堪,凌乱的桌椅堆放在墙角,满眼的败落,却可以从这阔达的庭院看出这户人家往日的荣华富贵。现在,这一声尖锐的声音在寂静的空气中格外刺耳。
紧随其后的是一个年轻女子的声音,她话说的极其轻缓:“苒儿,将军府已经败落了,老爷也走了,我只希望你能带着我的孩子出去,远离纷争,我这个做夫人的心愿也了结了。”原来在丫鬟的身前还跪着一位少妇,她生的温婉动人,却不是华贵之气。
“可是夫人……奴婢该送小姐去哪?这炎月帝国天大地大,哪里会是小姐的安身之处?”
“去江南……去江南……”那女子扶着丫鬟从地上站起,微微扯动了嘴角,仿佛在笑。
“江南?”
“把小姐送到那儿去便好……如果你看到街上的乞丐,就将小姐交给他们罢。”女子轻咳几声,皱起了眉。
“夫人……那您呢?!您怎么办?”
“我?”女子垂下眼帘,漂亮的眼布满了悲哀,“我能去哪里呢……”或许,陪在他身边,才是她永远的归宿。
过了良久,女子才缓缓说道:“快去!现在就连夜敢去!已经没有时间了……没有时间了……”
丫鬟心领神会的接过女子怀中被裹得严实的女婴,深深看了一眼女子,抱着女婴飞快的消失在女子的视线中。
恍然间,那残破的院落里传出女子温婉清冷的歌声:“有美人兮,见之不忘。一日不见兮,思之如狂。凤飞翱翔兮,四海求凰。无奈佳人兮,不在东墙。将琴代语兮,聊写衷肠。何日见许兮,慰我旁徨。愿言配德兮,携手相将。不得於飞兮,使我沦亡……”
夹杂着零碎凄凉的琴音,在空气里只留下一个单音。
丫鬟跑出了将军府,直奔南门而去。却不知怀中的婴儿早已睁开那双湛蓝如同蓝天的眼睛,好奇地看着这个世界。
夜色深沉,丫鬟在黑夜中驱马带着女婴逃出了南门。一路往江南而去。
就在这夜,将军府燃起了熊熊火焰,在烈火中,女子用清雅的嗓音一遍又一遍唱着那首凤求凰,一遍又一遍……
第二日,街坊邻居围在已经看不清模样的将军府门前,他们甚至不知道为何一夜之间昔日的将军府变成了无数灰烬……
也在中秋的这天,所有的东西都改变了。
流夕忘记了一切,她成为了“鬼苒”。
而我,则“死”在了这场大火中。
君碧倾亦被大火烧死。
而那个孩子是谁呢?谁又知道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