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芳,何出此言?”纳兰廷玉也意识到什么。
“就是,被南越皇囚困几个月而已,回来便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真是窝囊!”林赫也趁机挖苦她,两人四目相瞪。
“我窝囊?”顾流芳扬起嘲讽一笑,道:“也对,林将军征战沙场数十年自然是比我这个女子有胆识。南越兵马区区百万雄师,我们又何须惧怕他?不能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将军大可领几千人去灭灭他们的威风,必定凯旋而归,如此甚好。”
“你你你……”林赫气得脸色通红,支吾道:“南越百万雄师,你却叫本将领几千人,还说能凯旋而归?你存心想害死我吧!”
顾流芳扯唇一笑:“不好意思,让你发现了——”
“你!”
“好了,都别吵,林将军你这种脾气,如此鲁莽,朕哪敢让你带兵去南越?”
被纳兰廷玉说得老脸一红,林赫只能讪讪地退下。纳兰廷玉抓过顾流芳的手,两人走到里间,熟悉的龙诞香蔓延在室内。
香烟袅袅,弥漫。
纳兰廷玉定定地看她许久,嘴角勾起一个弧度,逐渐扩大:“流芳,你真的在朕眼前,真的,真的又回到朕身边……”
“这很明显吧?”顾流芳被他看得有些不自然,起身走到一旁:“我不在的这段时间,你是不是又躲在哪里不理政事?”
“没有——”
纳兰廷玉急忙道:“朕知道你不希望朕荒废朝政,所以找你的同时,朕从来没有落过一天的早朝,亦按时批改奏章。”
“这不是因为我。”顾流芳忘记是多少次跟他纠正这个问题,无奈地道:“这是你自己该为北汉做的,是你一国之君的责任——”
“可是这份责任在朕看来,丝毫不及你不希望三个字,或多或少是为责任,但更多的却是为朕当初对你的承诺。”
纳兰廷玉不会忘记,自己答应过她,要一统天下博她一笑。
顾流芳更加无语道:“那么就是说——我如果消失的话,你就干脆会不理天下?”
“这天下夺来本就为你一笑,你若消失,朕要这天下又有何用?”纳兰廷玉反问的口吻,仿似真的不知道天下之重要性。
顾流芳咬唇,看着眼前这个堂堂的一国之君,有愤怒,有无奈,有失望,当然,也有几分恍然间的感动,为他这句话。
也许人都是有虚荣感的吧,至少,自己的存在与不存在已经足以象征着天下趋势。
顾流芳凝望许久,终是无法再出言责怪,唇边溢出一抹叹息,“怪不得欧阳永君与轩辕桀煜,都说你根本不适合当皇帝。”
“你在朕身边,朕即是皇帝,你若不在,朕当这皇帝又有什么意思?”纳兰廷玉勾唇一笑,眸中缕缕流光,闪烁戏谑之色。
“我对你有那么重要吗?”顾流芳不悦地质问道。
“重要,很重要!”
纳兰廷玉现在是认真的口吻,道:“之前,你是朕的良师益友,可以为朕出谋划策,但那只是对北汉很重要。可是逐渐的不知不觉,朕的生活之中已经不能失去你,也许你那些工作如雪也能做,她能做得比你更好,甚至她不会像你一样有时懒散得根本懒得去做。”
“但是,她服侍着跟你服侍着,感觉就是不一样,很不一样,她更多的是恭敬与谄媚,她只是恭敬于朕帝王的身份。”
顾流芳反问道:“好笑,你认为你不是皇上,我还会伺候你?我不也是当初被你逼着,什么御前近身侍女,我心甘情愿吗?”
“不,朕说的是你我,无关什么身份!”纳兰廷玉笃定的口吻,道:“你对比起赵如雪,多的就是一份心,也许你是心不甘情不愿,但是你仍旧会做,因为你怕没人服侍朕真的就饿坏身子累坏身子,比如那日御池,朕跟你说朕批改奏章腰酸背痛,朕当时其实只想体现出,朕已经很努力,但是你似乎是误解,反而主动为朕拿捏起肩膀,朕有吩咐你吗?”
“我……”顾流芳想了想,有些难以反驳回去。
“你很善良,你比任何人都懂得心疼朕,虽然你嘴上不说,更不承认,但朕心里清楚。”纳兰廷玉勾起一笑,“不然,你以为呢?”
他纵容她,宠着她,不反对她一切的行为,因为她才智过人?
不,他并不是轩辕桀煜!他不会因为欣赏一个人而纵容,纳兰廷玉对任何一个人好,必定有着自己的原因,有着自己的情愫。
顾流芳愣怔着,有些茫然:“我,其实……”
“好了,当朕什么都没说。”纳兰廷玉知道她的性格,虽然不像害羞,但就是想逃避,他也不勉强:“说说南越的事吧!”
他知道,顾流芳不惜冒险逃出南越一定有事。
顾流芳恢复神色,道:“轩辕桀煜此人不容小觑,南越足足有百万雄师,加上一支玄甲兵,兵强马壮,北汉很难敌对。”
纳兰廷玉点点头,道:“依你看来怎么办?”
“你好像不是很惊讶?”顾流芳有些讶异他的反应。
“不是——”纳兰廷玉忙找借口开月兑:“这些其实朕早就料到的,南越的情况朕早有耳闻,虽然没有这么准确,但也大致如此。”
纳兰廷玉叹息一声:“南越的兵力,财力,将士的能力,确实是我北汉所不能及,所以朕短时间内并不打算要攻打南越。”
“但是,轩辕桀煜已经准备好要攻打北汉。”这才是顾流芳担心的。
“什么?”
纳兰廷玉蹙眉道,“南越准备好要攻打北汉?”
“最多再准备半年,我回来之时,轩辕桀煜又对我说五个月之后,估计也就是这几个月的时间,南越将会兵发北汉!”
“不可能,不可能……”纳兰廷玉眉头锁得更紧,道:“以北汉目前的局势,怎么可能敌得过南越?丝毫无法与之抗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