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一会,苏远战败。
鸣金收兵,退回城内。
临都城内,众人面面相觑着急不已,顾流芳面色平淡,苏远战不过轩辕桀煜她早就猜到,她果真没有低估轩辕桀煜的实力。
此人用兵奇险,摆列的阵势几乎是攻守皆备,一般人想要攻破着实难矣,顾流芳自问自己也未必是他对手。毕竟她是现代人,这个时代的战术她并不大了解,而且一个将士的威力,地势各个方面的因素她也没法了然心中,这是弱点。
“轩辕桀煜气势汹汹,接连叫阵,我大军此次受挫不小,逃回来的将士们都有受伤,接下来怎么跟南越应战?”苏远叹息道。
纳兰廷玉蹙眉道:“轩辕桀煜不是常人,如果我们闭城门不战,他必定另想办法攻城,我们呈被动状态,到时就更难抵挡。”
“也许我们在打仗上未必是他的对手,但孙子兵法中有一招叫出奇制胜,或许我们能以另外的办法取胜也说不定……”顾流芳想了想,道:“这几天还是继续迎战吧,四位将军轮番上阵,但每次带兵别太多,只是跟他们耗时间就可以。”
“这不是在挫损我军兵力吗?”林赫着急道。
“现下之势,惟有如此,轩辕桀煜并非谨慎之人,如果他盛气强攻而来,就算他是在冒险,我们也跟他冒不起这个险。”
林赫只得不再言语。
随后几日,林赫,徐风,苏远,林青云,四位将军连番以车轮战跟南越耗,每次只带兵几千人,只是迎战,输了就跑。
南越固是不悦,但只要他们敢迎战便好,轩辕桀煜何尝看不出顾流芳的把戏,只是他很好奇,就算她能拖延住时间又能如何?他敢冒这个险看看,因为他自信,无论她耍出什么样的花招他都有能力应付,他这队精兵陪他征战沙场数年,所向睥睨,还没有败过。
北汉连续几场败战士气大减,顾流芳也没有办法,怕再这样下去士气溃散,不战而败那就糟糕,所以那一日她亲自领兵——
轩辕桀煜终于看见顾流芳,大笑,“你总算敢出来见孤。”
“皇上,别来无恙。”
顾流芳冷淡地勾了勾唇角,旁边苏远,林赫两名大将保护住她,轩辕桀煜看得出,她现在在北军之中的重要性。
轩辕桀煜冷下笑意,道:“顾流芳,你为我南越丞相,却背叛南越,实在罪无可恕,孤今日就要抓你回南越问罪!”
“我自始至终都是北汉的人,第二次跟你说。”顾流芳淡淡的口吻,夹杂笃定,她知道,他只不过是想试探自己能不能为他所用。
轩辕桀煜当真一如既往的狂,从敌军过去的人,他也敢用?而且他也太小看她顾流芳,北汉若处上风她也不会走,何况今朝北汉呈现弱势,他以为她是那种见风转舵,大难临头各自飞的人吗?无论如何,她都会陪北汉战到最后一兵一卒!
“很好,孤欣赏你,可惜你终究不懂得良禽择木而栖的道理。”轩辕桀煜摇头一叹,冷然之色划过瞳仁,一闪而瞬。
不能为他所用的人才,只能——死!
顾流芳近日已经大抵研究出什么来,他的策略就是步兵前阵,战车后备,骑兵左右围攻,然后再凭他的能力以局势而随机应变。
大战开始,顾流芳开始调兵遣将,她的对策,自然是以他策略中的缺陷为攻,接下来的随机应变,只能看天时地利人和了!
“可笑……”
轩辕桀煜扯一扯好看的唇,冷然道:“众将士听令,全力直攻,拿下顾流芳!”
众将领命直冲,千军万马刚冲到顾流芳身前,却猛地出现变故,一大群猛兽从侧畔的山林小道中直冲出来,咆哮嘶吼。
小至野兔大至犀牛猛虎都发动攻势,疯了一样地朝敌方撕咬,蝙蝠鹰隼在空中进攻,万兽肆虐杀,几近变态的一幕!
昨夜,顾流芳夜半走出营帐,望皓月当空,愁绪万千,“大军军心日渐溃散,明日必须我或是纳兰廷玉领兵,鼓舞士气。轩辕桀煜对北汉虎视眈眈,纳兰廷玉不能冒险,我若出战,怎么与轩辕桀煜斗,我亲自带兵若再败,则北汉军心必定消散无几……”
手抵上腰间一个硬物,顾流芳取出,横放嘴边,吹动起这个号角。
悠悠的声音传出,轻柔缓慢,远处一棵树上一只大雕猛地从梦中惊醒,直飞上天,循着声音把犀利的眸光锁定顾流芳——
“呼!”
大雕直掠而下,顾流芳被突如其来的庞然大物惊了一跳,此雕大若山丘,威风凛凛,好看的羽毛纵是黑夜也闪烁光泽。
大雕不由分说,直接一只爪抓住她就走,一路耸入云霄,带着顾流芳横飞几座山丘,最终落定在一座荒山之中……
顾流芳愕然,为什么自己吹动号角会使得这雕带自己来此?
这号角原是七夜所赠,难道他的东西有这魔力?
大雕带自己来后旋即飞离,顾流芳有些着急起来,两军正在打仗,它平白无故把自己带来此处,北汉那边怎么办?
这里是哪里?自己又该怎么回去,一连串的问题闪过,顾流芳很快镇定下来,率先往四处走走,借着月光分辨道路,或许还可以走出这座山然后搭乘快马赶往临都,但是明天两军就要交战,自己能够在天亮之前及时赶到吗?
这座山名残阴山,一年前开始便只有一个主人,那主人性情怪癖得很,不准人接近,一旦有人入山他则格杀勿论。
当地村民不敢再进犯,山主人就此安享一年余的安宁,不料今夜他刚要入睡,闻得外边窸窣响动之声,当即走出。
他一袭狂大的黑袍显得诡谲,轻轻一语,万千萤火虫当即为他在前方照亮。
顾流芳在远方猛地看见一处亮如白昼,连忙顺着路走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