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中这些年,李文除了和同桌熟悉些外,和其他人都只算是泛泛之交,同桌也因大学他跑到TJ去,而生疏了。现在重回1999年,除了李芷颖,李文并不打算去刻意去经营这些前世是生疏的关系,天缘人分,如果没有这个缘,那刻意交结过来的也只是戚戚之交。
况且这次的是第二次上高中了,李文并不打算中规中矩度过剩下的二年半高中生涯,对于国内这种灌鸭式的应试教学,他已经不觉很有兴,上大学对现在的他来说已经不重要,或许要交代的就只有父母那里。
对于这个曾经无数次在梦中缠绕着的李芷颖,李文也算想通了,急不来的,既然老天安排再给了自己一个机会,那么自己是不会再像前世那样留着遗憾的,对自己的卖相,李文还是有几分自信,虽然不敢说是风度翩翩的阳光帅哥,但多少还算个俊秀少年,特别是突然多出来六年的人生浮沉经历,那漆黑的双眸闪现的是某种深沉,更有时微微带着丝邪气,整个人看起来比那些阳光帅哥更吸引小妹妹。
整个一上午,李文都没有去理会李芷颖,也不知李芷颖是被李文突然的猖獗吓到,还是其它原因,一上午,李芷颖也都是安份着。
好不容易熬过第二节,李文实在忍受不住,便跑去班主任那,以身体不舒服,连带下午的逃课都请了假。
没有去骑自行,而是徒步朝着家的方向慢慢走回去。
重回1999,走在这熟悉的路上,见着路上的车来人往,李文这才觉得有无限的茫然,为什么自己就能回来?是真正的回来了,还是那只是梦中所见?周庄梦蝶么?如果真是回来了,那么为什么自己就能突然的回到十年前呢?是哪尊大神的安排呢?观音大士?如来佛祖?三清道祖?还是上帝真主呢?为什么就要让自己回来呢?只是大神在穷极无聊着开个玩笑的?还是回来是要自己去改变什么?如果要去改变,那改变的是什么?那又该如何去改变?自己这个小小的蝴蝶是否又能撼动历史的车轮?
一时没有答案,李文也只能苦笑着,重生也罢,梦也罢,唯一可以肯定的,自己不会把再让那段历史在自己身上重演下去,既然上天给了自己一个作弊的机会,那么就去好好珍惜这个机会。
几天过去了,既然那尊送自己回来的大神还没有对自己提出什么指示,那么唯有按自己的想法去做好了,李文暗暗思量着。
自己的身体虽然还只是十七岁,但思想及人生经验却是真真切切多走了十多年,对于这如梦似真的未来十多年的走势,就是自己将来的最大依靠,如何要确定的是如何去利用这份作弊?
权,钱,拳,这三者才是这个社会的立足之本,自己要想不让那记忆中的历史再在身上重演,那就只有在这三者上下功夫。拳,以自己现在的身板,估计是同龄同学都打不过,更不要说去争江湖了,所以不用有任何考虑;权,父母虽说小有成就,但这只是对于一老百姓来说的,在小沥镇的官场体系中,估计连个前二十都排不上,看来再世为官这条也是指望不上了,当然,也不是一无是处的,或许父亲这张招牌多多少少是可以借来用用的。
那剩下的就只有“钱途”这条路可走了。
尽管前世的大学四年在图书馆里通过书本对各行各业的形势有所涉猎,但这些都只是纸上谈兵,对自己只能作一个方向性的指导,那一年多的业务员生涯也只能说让自己更清晰认识这个社会的冷暖势态,对自己有帮助的唯有期货了,虽然不能记住这以后十年每天的情况,但这十年的总体趋势还是能很清楚地记得的,因为从历史中找趋势本身就是期货学中很重要的一课,当然前提是这份记忆真是这未来十年的历史,而不是自己产生的幻觉。
已经决定了未来要走的路,那现在首先要确定的是如何去获得第一桶金。父母那份收入相对来说算是不错,但那只是相对于普通老百姓的,况且目前的自己只是个十七岁的少年,不要说说服父母将那养老的积累交给自己去投机,单是如何让他们不去追究自己对于学习的问题就有头痛了,总不能跑过去跟他们说,自己是从十年前回来的,自己知道这十年的趋势。估计这样说了,老妈子首先是模把自己的额头,然后一声惊呼——“老李,文文烧坏脑了!”接下来的,立马是将自己送往各大医院给医生研究一番。
看来虽然说知道了历史方向,也不一定就能呼风唤雨,毕竟任何的机会都只是留给有准备的人的,怎样才算是有准备呢?当然是能有借机会的条件,条件是什么,以自己来说,条件就是自己手上能握有一笔让自己挥霍的资金。
一番计量,却不得其所,最后摇了摇头,把这些暂按在心底。
不知不觉已经走到家楼下,昂望着这幢笼罩在树阴下的熟悉楼房,一时这之呆然。
这里是父亲96年当上副局时分下来的,96的父亲正意气风华,成为了禅山工商体系里最年轻的副局,甚得正局的赏识,当时局里正在传正局要往上走了,把父亲提副,就是希望等正局走了后让父亲顶正的,所以父亲才有幸在这政府机关大楼有一处之所。
历史的发展总是充满了意外性的,正如大家的猜想那样,在李清坐上副局之座的三个月后正局被上调到市里当副局了,也正当大家以为的那样,父亲也会如愿以偿拔正的时候,让大家意想不到的是,拔正的是局里另一个很少进入过大家眼内的副局。
对于李清没有被护正,很多人都觉意外,但这些都只是上面的任命,即使感觉意外也只能在心低下转念。但事出必有妖,对于这个意外后来在局里留传了很多的版本,但所有的版本有一个共同点是,父亲得罪了什么人了,但版式本里的主角们都没有去证实这些,所以这些都只作为一些酒余饭后的谈料。对于这个意外,绝对是有人弹冠相庆,有人握腕叹惜。
李清是个很清傲的人,突然的转折,李清没有去问他的前顶头上司,前顶头上司也自那之后再也没有联系过李清,在这个副局之位,李清一坐就是十五年,直到李文回来前,他的顶头上司都已经换了三个了,那个对他有提拔之恩的前上司,也在市里护正多年了,可李清依然是那个副局,不曾向上过一步,也没有被往下调,李清仿佛是个被抛弃被遗忘的人。
李文记得自己也是高中毕业那年,也就是2002年七月,在班里搞了个毕业散伙晚会时,才在一个父亲是副镇长的同学口中听到事件的真相。原来当年市里的人在考察正局的上调时,考察团里有人向正局说李清向考察团举报正局私生活不正,所以,当正局上调时,李清被抛弃了。
李文记得当时自己把从同学口中听来的告诉了父亲,父亲也只是淡淡一笑,然后说了句:“这种事你掺和什么,好好念你的大学。”而自己也确实从那之后就再也不去关注过父亲的事,而是把自己关了对李芷颖的囚牢里。
现在想来,父亲应该是早就知道这事的内情的,很可能是在当时就知了,要不父亲怎么可能这么多年来在这个副局位上过得这么淡然,在这个位是蹲了十几年,也不曾找人去老上司那说动下。那上司对他有提拔之恩,以父亲清傲的性格,就算知道了事因,必定也不愿去多作解释的,而他的老上司那里,估计也没人愿帮父亲洗清白的,所他那里估计是一直对父亲压着气怀恨在心着,毕竟阻止人升官发财是件很大的罪恶,特别还是被对他还有提拔之恩的人阻止呢!这才是父亲被遗忘的原因吧!
12月的南国才刚刚微微起冬意,路边的紫荆树已能见几块黄叶点缀其中,微微的凉风带着几分冬意的肃杀,轻轻拂拭着脸面。望着这幢呆了十几年的小楼,回想曾经的点点滴滴,李文才觉李清那份淡然的难得,李文清楚,就算现在让人去那老上司那解释当年事,只会父亲更难堪,因为这样,或许老上司心里是对父亲没怨气了,但却会落下公报私仇的敌口。或许李清就是看清这点,才在历史中淡然坐了这十几年的副局。
既然父亲都看得这么淡,自己现在也没必要去干涉父亲的心境,况且工商体系并不能算真正的权利核心层,让父亲再去在里面勾心斗角,也不一定是件好事。
“等有机会,再让父亲自己选择吧!”李文轻轻叹息着暗道,顺手从身边的紫荆树枝上摘了块点缀着点点黄斑斑的叶子,放在鼻子上轻轻嗅了下,感受叶子上的冬意,便举步朝家里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