显然,威廉·罗伯茨也明白李文三更半夜去找他是想躲避开梁鸿儒他们,到第二天下午,梁鸿儒等人回去后,他才去见李文。
李文终是拉下了脸皮,让张钰教他玩冲浪,折腾了一上午,到下午时分,竟也勉强蹲得上冲浪板,但那扭扭捏捏,随时可能被海浪掀翻的笨拙姿势,惹来岸边的人不断嘻笑着指指点点。
下午四点左右,斜阳依然毒辣,折腾了大半天,被击过来的海浪灌了不少海水,李文实在没力气再折腾,正与张钰坐在一块浮出海面三四寸的礁石上,对着那些穿着巴西式超窄比基尼泳衣,在海边戏水的性感美女抨头品足。
“文少,那个鬼佬过来了。”张钰眼尖,瞧见了威廉·罗伯茨正往他们这游过来。威廉·罗伯茨不愧是个说客,之前下水没多久,便往一美女堆里扎,没多大一会,便搭上了一穿着超窄性感泳衣的美女,手把手教她游泳。
“罗伯茨先生,艳福不浅嘛!”李文轻笑着说,这块礁石倒也不小,挤一挤,三人还是可以勉强挤会下,但三个大男人挤坐在一块礁石上,这景况,实在恶心人,游了过来的罗伯茨便抓住礁石,泡在海水里。
罗伯茨抹了一把脸上的水珠,微微仰首盯着李文,淡淡道:“李先生说笑了,似乎李先生不想人知道我们的联系,我就闲话少说了。对于昨晚您所提的条件,您能不能解释一下,我们可以为您做些什么呢?二千五百万美元的年薪不是个小数目,我们实在想不出我们有什么地方能值得您如此看重。”
威廉·罗伯茨很清楚年薪与佣金的区别,他们虽说确实掌握着不少内幕消息及人际关系,但说客终究只是挣扎于势力缝隙之间的一个灰色职业,行有行规,这些是不能为其创造利润的,他的职业性质其实是和雇佣兵差不了多少的,利润的获得只能靠雇佣费。
他们似乎是风光无限,穿梭于各大势力之间,出入都是权利之端,正所谓谈笑有鸿儒,往来无白丁。但也因为他们的左右逢源,让他们手中掌握了不少普通人接触不到的内幕,可惜这些内幕却是个定时炸弹。其中的苦楚只有他们自己清楚,每一次的任务都是一次高空走钢丝,稍有不慎,便是粉身碎骨,表面风光,内心却是如履薄冰。
三人,二千五百万美元的年薪,对于他们来说绝对不是小数目,很诱人,但多年来游走于各大势力之间,威廉·罗伯茨早就明白,这个世界没有天掉馅饼这种美事,即使有,也不会轻易砸在他头上。
李文突然抛出的诱饵他并没有一口咬掉,不过,也没有一口回绝,富贵对他们这种人来说就是险中求。
李文盯着浸泡进海水里脚板,轻轻擅动着,拍打着海水,“罗伯茨先生的中文说得比我还要道地,不知你有没有听说过‘**’这句中国古话,或许对某些人来说,‘谋士’只是一个为两方牵线搭桥的工具罢了。但在我看来,你们却是一座金山,一座未开发的金山。”
“诚蒙您看得起,还请您能透露一二,我们可以为您做些什么?”罗伯茨眉头轻轻跳动了一下,眼里闪过一道精光,脸色却依然一片平静。
“情报,我需要你们来为我建立一支情报队伍。我知你们这些职业说客都是手眼通天的人物,都一套有自己获取消息的渠道,我会提供资金给你完善你的情报网,而你需要做的就是在第一时间内把我需要的东西传递给我。”
罗伯茨深深吸了一口气,思虑了片刻,看着李文,好一会才道:“李先生似乎不是政府的人?”中央政府怎么可能会让他这样一个白种人来组建情报?他实在想不出李文为什么花如此大成本来弄情报,又是出于什么目的要组建自己的情报系统,单是给他们的年薪就高达二千五百万美元,再加上情报网的建立及完美,其投入绝对不是一个小数目。
李文摇了摇头,说:“罗伯茨先生还请放心,我只是一个商人,更确切点说,我应该是个投机商,如果没特殊需要,或许我需要的更多只是商业上的情报,这样说,罗伯茨先生明白了么?”
投机商,一种专注于高风险高回报机会的赌徒。
罗伯茨微微一愣,点了点头,沉声说:“李先生为什么会信任我们?难道就不怕我们拿了您的钱走人吗?”
“我们只不过是另一种雇佣关系罢了,只是这种雇佣关系比较长久一些,还谈不上信任,我需要你们这样的人,你们又刚好是有这种能力的人,咱们又能在此相遇,就是这么简单。另一方面嘛,说客的职业信用还是不错的,我相信你应该不会刚月兑离说客行业,便要会做犹大的。”李文淡淡道。
没有收买不了的东西,那只是付出的利益还不足够,只要付出的利益足够了,任何东西都有可能被收买。同样,维系忠诚的只是利益,当另一份利益超过维系的界线时,忠诚便有可能被打破。
所以,李文并不奢望罗伯茨他们会对自己永远忠诚,他能做的只能是以自己的可以付出的代价去维系这份忠诚。
李文接着说:“当然,我也不可能没有做一点保险措施,我会另安排一个人作你副手的,辅助你一些工作,你我都明白,他就是用来监视你的,情报的工作将由你作主导。”
“李先生似乎认定我一定会接受你的安排?”罗伯茨眼皮微睑,淡淡道。
“听说安然公司有不少投资项目都是罗伯茨先生在其中牵线搭桥促成的,这么说来,罗伯茨先生应该对安然公司的情况应该了解不少吧?”李文跳进海里,学罗伯茨抓住礁石,让已经被烈日晒得有些辣痛的背脊泡浸清凉的海水里。
罗伯茨愣了愣,不知李文为什么会突然扯出安然公司,脑子高速转动起来,却吃不透李文的意思,眨着眼道:“安然公司?了解不多,我只是受雇于他们,作个中间人罢了……不知您什么意思?”
“不知安然公司的财务还能隐瞒多长时间呢?”等皮肤适应海水里的清凉后,李文在周围游动起来,游过罗伯茨身边时,轻轻抛出了一道惊雷。
罗伯茨大吃一惊,惊讶道:“你……你怎么知道的?”
作为世界最大的能源交易商,安然掌控着美国20%的电能和天然气交易。但这几年,安然不满足于现有的业务,开始陆续进入一些高风险行业,而其后的财务报表显示,安然在新领域的投入成绩斐然,安然公司开始成为华尔街竞相追捧的宠儿,安然的股票是所有的证券评级机构都强力推荐的绩优股。
安然身上开始笼罩起一层层的金色光环,而安然自己也一直鼓吹自己是“全球领先企业”外,还连续3年获得“美国最具创新精神的公司”称号,其旗下的业务包括能源批发与零售、宽带、能源运输以及金融交易,借这着层层的光环,把公司营运业务覆盖全球40个国家和地区。
特别亚洲的业务,罗伯茨这个中间人起了不少作用,安然出事后,印尼政府及印度政府就宣称,安然在进入两国开展业务时,两国政府曾受到来自美国政府的施压,而其中的传话人就是罗伯茨。
罗伯茨多次作为安然的暗使者,当然与安然高层的关系非同一般,他也清楚,笼罩在安然身上的一些光环只不过是虚构下吹出来的,对安然复杂的的财务情况也有一定的了解,也清楚其中的一些造假及隐瞒内幕。
但他更清楚,这其中的内幕绝对不是一般人可以接触到的,因为这些造假已经涉及到美国共和党的高层,了解其内幕的人绝对是可数的,而李文绝对不应该是其中之一,但现在被李文一语道出,怎么能不令他惊讶。
“如果安然的财务被揭开,你说你这个暗使者能不能安然月兑身?”李文爬上礁石,继续晒太阳大业,并没有理会罗伯茨的惊讶,再次道。
罗伯茨脸色顿时变幻起来,他虽然不清楚,安然的问题一旦被揭露出来,会引发怎样的后果,但他清楚,他绝对月兑不了关系,至于其中是否会被别人推出来做替罪羊。
他不是没想过这问题,但他知自己已经是陷入其中,而又觉得安然财务造假涉及的金额相对于安然庞大的资产来说,并不算个很严重的问题,最主要的是,安然与美国共和党高层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并没有多少势力敢向共和党叫板,只要共和党上台执政,安然想要把这个漏洞补上,并不是件难事。
但现在李文这个似乎毫无粘边的人都能道出其中的内幕,他不由胡思乱想起来,好一会,才试探着道:“李先生似乎对安然公司挺了解?”
“这个你就不需要知道了,你有你的路数,我也有我的渠道,不怕告诉你,安然的问题是掩盖不了的,即使小布什上台也不能。”李文继续给罗伯茨加了一把火。
罗伯茨紧盯着李文,沉默了好一会才说:“李先生如此相待,我本不应该再拒绝,但我还是要与我的伙伴商量下,最迟在午夜,我们会告之您我们的决定的。还请您放心,即使我们不能接受您的安排,我们也绝对不会把我们间的事向第三人透露的。”
李文点了点,没有再说什么,抱起冲浪板,跳进海里,继续练起冲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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