阴森尖锐的声音一传来,布雨心里边笑了,满意的笑了。
奔雷般的马蹄声瞬间便到了九雨亭前。马上骑者是清一色的短装劲服打扮,只有为首的一人例外。
为首之人是一个年约四十左右的,面目甚是清癯的汉子,只是他的眼睛里总是闪烁着虎视鹰扬。
“宇文丞相,你朝务繁忙,何以有空来此荒野废亭?”轿子里的越王杨素似乎没有料到宇文化及会来,一起稍稍有些错愕。
宇文化及哈哈一阵大笑,尖锐的声音再度响起:“越王不再府中与佳丽饮酒作乐,做你的逍遥王,又为何要来这荒野废亭呢?”
说着,翻身下马,大步迈入亭中,朝布雨拱手道:“大师,听手下说你的佛宗现身城西,化及来不及准备就匆匆赶来,虽显鲁莽,但一腔诚意却是天地可鉴。是以,还请大师肯移佛驾于蜗居。”
布雨心中冷然一笑:宇文老贼,老子肯定会去你的相府,只是不是现在,等老子去你的相府之时就是你丞相府鸡犬不宁之日。嘴上却异常客气的口宣佛号:“阿弥陀佛,丞相大人言重了,贫僧何德何能居然能劳动丞相百忙之中前来荒野废亭相邀?”
宇文化及见布雨如此客气,以为对方是给他当朝丞相的面子,答应跟他去丞相府了,立即哈哈笑着道:“三年来,大师的盛名早已传遍天下,世人为求大师一面尚不可得,而化及不光有幸得见,还能相邀蜗居相聚,岂不是荣幸之至!”
笑完马屁拍完,朝手下一挥手喝道:“还不给大师备马?”
布雨见他说话八面玲珑、滴水不漏,暗道:老东西,难怪你能左右逢源官至一品,纵容儿子强抢民女陷人冤狱也没人能奈何你!看来杨广果然是被你给蛊惑住了。
脸上却露出一阵受宠若惊的模样道:“丞相大人青眼有加,贫僧幸甚!只是……”
“只是什么?”一贯骄横跋扈的宇文化及,似乎根本没将越王放在眼里,现在他一门心思都在布雨身上,他一定要得到布雨,这样他就能得到少林寺,进而光复鲜卑,逐鹿天下。
布雨见他这般骄横,心中暗自高兴,故意拿眼睛望着不远处越王的轿子,脸上的神情转为为难,压低声音道:“可是今天的九雨亭之约是贫僧和越王千岁早已定好的,所以……”
宇文化及见布雨估计越王,顿时仰天一阵大笑,回身朝轿子里的越王高声道:“王爷,你不介意本丞相先邀请大师去相府一叙吧?”
好你个狂妄的宇文化及!布雨心中暗道:你简直比历史和演义书里记载的要骄狂多了。只是这越王一心想当皇帝,其实浪得虚名之人,你也太小看他了!
果然,他的话还没落音,便听到越王杨素那阴沉的声音传来:“宇文化及,你还知道老夫是王爷?”
“本丞相岂能不知王爷?王爷真会开玩笑!”宇文化及平皮笑肉不笑的朝杨素道。
“既然知道老夫是王爷,你难道还要非得跟老夫争大师吗?”杨素的声音依旧阴沉。
阴险狡诈的宇文化及,沉默了良久才哈哈大笑起来,笑够了突然朝手下一挥手:“我们走!”
迈步出亭,一跃上马,扬鞭疾驰而去,远远的朝布雨道:“大师,咱们很快就会相聚!”
望着离开的宇文化及,心中突然起了一阵微微的凉意:他心里打的是什么算盘?为什么不跟越王争到底,而要半路退出呢?
一时也想不明白为什么,布雨怔怔的愣在了那里。
突然轿子里的杨素沉声道:“大师,宇文化及已退,现在可以移佛驾前往敝府了吗?”
见已经挑不起来战火了,布雨微微一笑,躬身合什道:“贫僧也没想到宇文丞相会来,所以……”
他的话还没说完,杨素已经出声阻止他道:“大师,你乃当世高僧,又是千百年来不世出的奇才,当今天下谁不想得到你的相助?今天本王能够得到你移驾就教,已经觉得是上天眷顾了,岂能因为一个宇文化及而对大师心生怨怼?”
“多谢王爷厚爱!贫僧感激不尽。”布雨躬身合什。
“备马,请大师移驾!”越王阴沉的声音充满着一丝得意。
布雨刚刚跨上越王府特地为自己备的金鞍骏马,还没走出半里多地,便见到远处尘土飞扬,瞬间功夫一匹雪白骏马吐着白沫冲到了面前。
希律律一声长嘶,骏马人立而起,停了下来,马上骑者是一位身披黄袍的太监,只听他尖着嗓子高声道:“皇上有旨!”
一听是杨广派来的传旨太监,不管布雨不得不翻身下马跪在路边,就是一直都在轿中没有露面的越王杨素,也不得不钻出轿子跪在路边听旨。
见众人都跪在了路边,传旨太监才展开圣旨,高声宣读起来:奉天承运,皇帝诏曰。朕听闻,号称少林寺千百年来“美貌与智慧并重,英雄与侠义化身”的不世奇才布雨方丈佛驾长安,特传旨其进宫,让朕也一睹当今第一方丈的风采,感受佛法的广大。旨到之时,即刻起身,不得有误!钦此!
宣读完圣旨,传旨太监才跳下马,将圣旨递给布雨,然后才向越王打招呼。
打完招呼,接着朝布雨道:“大师,快请吧!”
说着自己又向越王告了个罪:“王爷,小的也是奉旨行事,还请王爷见谅!”
一直阴沉着脸,看不出任何表情的越王杨素,轻轻挥挥手道:“不管大人的事,这件事本王知道是谁从中作梗!”
“那小的就先带着方丈大师先行一步回宫向皇上复命了。”
传旨太监似乎跟这越王很熟,虽然很恭谨但却不怎么害怕。交代了几句,翻身上马,就带着布雨离开了。
就在他们刚刚离开,越王便伸手从袖中取出一只信鸽放飞了。
“宇文化及搞什么鬼?”布雨一边跟着传旨太监前行,一边心里直犯嘀咕。
反正他跟这传旨太监也不熟,所以不用跟他说话,只顾自己想自己的。
走了约莫半个后,已经能看到长安城巍峨的城墙了,突然传来一阵巨雷般的马蹄声。
宇文化及的部下个个也都是骑得骏马,奔跑起来也是声若沉雷,可是却很凌乱。而这阵马蹄声,无论是论威势还是纪律性都要比宇文化及的强上十倍百倍。
“这又是谁?”布雨心中一嘀咕。
这次的马蹄声比刚才宇文化及的来的还要迅速,布雨刚刚转过两个念头,一群身披重铠的铁甲武士风驰而来。
当先一人虬髯戟张,正是前不久布雨还在靠山王府遇到过的“花刀将”魏文通。
“他怎么来了?”布雨一看到这个浑身充满着浓烈杀气的魏文通,心里顿时开始有点不舒服起来。
“停!”魏文通还没到跟前,就高声沉喝道。
布雨和传旨太监勒住胯*下骏马,由传旨太监问道:“魏将军,有何贵干?不知为何要阻住小的回宫去路?”
“奉靠山王谕令,皇上已经移驾靠山王府,特派本将军前来迎接少林寺高僧布雨方丈前往王府。”魏文通眼高于顶,哪里将一个小小的传旨太监看在眼里?
“这杨广是怎么回事?好好的怎么又突然跑到靠山王府去了?”布雨心里暗道。
不过他想不想的明白都不重要了,重要的是无论杨广在哪里他都必须前去参见。毕竟,天下虽大却莫不是王土,就是少林寺方外之境也不能违逆当今天子。
他们之力一耽搁,越王府的人已经赶了上来。到了跟前,杨素在轿子里朝魏文通道:“魏将军,你不在本王的叔叔身边效力,跑到这荒郊野外来干什么?”
“回王爷,末将正是奉靠山王爷谕令前来的。”
一向眼高于顶,只服从靠山王杨林的魏文通,居然对这一向只知道风流快活的越王彬彬有礼。
这一幕又让熟悉隋唐历史的布雨迷茫了。
他正在心里嘀咕历史书记载的不够详细,又听到杨素干笑道“好,好,我也有好大一阵子没去看望王叔了,正好他在府中,那本王就随你一道去靠山王府,去探望探望王叔!”
说着也不管在场的人,自顾吩咐轿子起身,前往靠山王府。
一路走去,布雨一路想。渐渐的他终于有些明白了,原来靠山王是越王搬出来帮助他争夺自己的大靠山。自己先前还在发愁怎么能顺理成章的把靠山王牵扯进来呢,想不到现在越王主动帮了自己。
越想布雨越开心,心里不禁开始部署起下一步来。
等进了长安城,布雨已经基本想好下一步该怎么走了。
心中有成竹,布雨觉得轻松了很多,不禁开始欣赏起长安城的繁华起来。
突然瞥眼间,看到有两条熟悉的人影在前面不远处的人群里出现了。
“他们在这里干什么?”
等他略一思索再去看那人群中的那熟悉的人影时,哪里还有人二人的影子?
“难道是我眼花了?”布雨揉了揉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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