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卫一点睡意也没有,独自一个人品着茶。来到这个时代李卫渐渐的发现,“古人”并不象他以前看的历史书那样,等级森严男尊女卑,普天之下莫非王土。在等级方面虽然皇帝独大,但下面却乱的跟一锅粥似得,每个府郡都可以说是一个独立的小王国。交通和信息的不便,让这些人把权利膨胀到最大的极限。
甚至说,包括京城的官员,也都在打着自己的小算盘。整个社会的结构,就是由这些不同的势力团体所构成。难怪皇帝要让自己的儿子互相内斗,选出最合适的接班人。不这样做,根本就压不住这些势力团体的**。
“咚咚咚……”传来一阵敲门声。
“进来。”
“李大人,您有何吩咐?”康林躬身行礼道。
“礼单我看了,不行。”李卫谈谈的说道。
“什么地方不妥,卑职连夜预备。”
“金银珠宝一样都不许送,弄几斤瓜子糖果就成。”李卫拿起礼单看了一眼。
“这……这不太好,周大人过寿,送几斤糖果,未免太小家子气了。”康林眉头紧皱,小声提醒道。
“好啊,那礼品由你来出,你想送什么就送什么!”
“啊~!”康林一声惊呼,“其实糖果挺好,便宜味道也好,嘿嘿~俗话说的好,礼轻情意重。”
李卫不耐烦的挥了挥手,康林退下。
李卫放下手中礼单,起身来到窗前,喃喃道:“老狐狸,感情不是你是钱,你不心疼啊。
次日一早,四皇子焕然一新,准备去提督衙拜访一下他那位表舅周飞强。但是,李大官人却睡的跟死猪似得,怎么喊也喊不起来。等李卫睡醒换洗完毕,已经快到中午了。
赫飞、马三、钱紧、王平如、李安份、虎大彪一行人在康林大门口等候。昨天夜里赫飞接到李卫指令后,便带着龙盟弟子连夜赶来,至于龙盟弟子当然不能露面,只能在暗中保护李卫。
李卫这些手下,除了狱卒四兄弟没有来,其余的都来了。因为狱卒四兄弟要帮着李卫看银子,李卫目前只对狱卒四兄弟最为放心,当然,不排除他们四人武功平常,跟着去了,也起不到作用。
提督府府衙里张灯结彩,十分热闹。一大早各路官员就已经到齐。按照惯例,周飞强过寿,理应下请帖宴请四皇子,可是他并没有这样做,试想给四皇子一个下马威,根本不把四皇子放在眼里。
今天一早就会来到府衙。不管四皇子有没有实权,这个过场还是要走一遍。再者说,皇子亲自出马来催税,这其中的含义可非同小可。
周飞强昨晚也没睡好,成德皇派来皇子催税赋,足以证明对这次的重视程度。间接的说,也是对他一次强烈的警告。自己的老爹已经与成德皇闹的很僵,四皇子等人来者不善啊。
周飞强扣留税赋也是想逼着成德皇向周氏一门低头,双方心里都明白,这是一场成德皇与皇太后家族的较量。成德皇如果低头,那周氏一门将会把持更多的地方权利,地位更是稳如磐石。一旦失利,周氏一门的权利集团将会面临瓦解。大齐朝的官员别的本事没有,痛打落水狗是他们最爱干的事情。
周非强心里有些烦躁,近期,他派去的暗哨,竟然一个都没回来,足以证明,成德皇在蜀天府安插了不少内线。其实这些事都是红莲安排人做的,龙紫云下令保护李卫,龙盟之中高手无数,区区几个暗哨,自然不放在眼里。
周飞强看了看天色,等了这么久四皇子居然还没有到。难道说,这个小四,连我这做舅爷的都不放在眼里了吗?
“大齐朝四皇子刘振殿下驾到~!”
周飞强正想派人去查看,就听着外面传令官高喊了一声。
左右官员纷纷站起,警觉的看了周飞强一眼。周飞强默默的点了点头,他自己却是连站都没站,依然高高在上的坐着。
来的只有刘振和李卫,静公主身为女流,到可以不来。李卫一听唱名就有点来气,居然连他的名都不报。
四皇子与李卫互相看了一眼,并排走进大堂。两旁官员象征性的纷纷拱手,四皇子满脸谦虚,微微点头还礼。李大官人却是挥舞着右手,弄个跟主席接见红卫兵似得。反正早晚要跟这群家伙撕破脸,没必要跟他们客气。
“刘振参见周大人。”四皇子微微躬了躬身,算是行礼了。
周飞强是官居提督,正二品官员。四皇子一没封号二没官衔,安惯例到是应该给周大忠行礼。这一点李卫也很佩服大齐皇室的做法,没有溺爱众皇子,养成对官员不敬的习惯。如果放在前世,大领导的儿子哪怕是个傻子,下面的官员也跟见了亲爹一样供着。
“下官李卫,参见大人。”李大官人也跟四皇子一样,躬身拱手道。
左右官员脸色‘唰’的一下就变了,李卫只不过是个七品小官,竟然见了提督大人不下跪,简直是以下犯上。而且,从他跟四皇子并排走进府衙,很多人就已不满。
“大胆李卫,见了提督大人因何不跪!来人,按律法,重责二十大板。”税府通判孙华正大喝了一声。
他生为川蜀税府通判,掌管川蜀财政,他最害怕就是查账、催交赋税。他曾今去康府拜访过四皇子,而李卫、朱胖、康林收了礼品,又不让他面见四皇子,他早已怀恨在心。
周飞强与几个亲信都商量好的要给四皇子来点下马威,没想到李卫这小子竟然送上门了。在周飞强和众人的眼里,追缴税银的主角肯定是四皇子,李卫虽然是主办,也不过是个跟班的。
周飞强冷笑了一声,满意的点了点头,门外衙役呼啦一下就冲了进来。
“大胆!都跟我滚下去。”李卫说着,‘唰’的一下抽出圣旨,“本官有圣旨别在腰间,如果下跪弄脏了圣旨,哪个王八蛋来负责!”
李卫举着圣旨,怒视着众衙役,十分嚣张。
一听‘圣旨’,众衙役一下子都站住了,这要是碰坏了,那可是灭九族的大罪。
四皇子不温不火的站着,仿佛跟什么事都没发生似得。李卫举着圣旨转了一圈,在众官员吃惊的目光中,李卫向孙华正走去。
孙华正眼睛直往周飞强身上瞟,不明白这小子举着圣旨是什么意思?但看李卫的表情,看样是来者不善。
“请问孙大人,这里是什么地方?”李卫举着金笔问道。
孙华正一怔,“提督府衙。”
“靠!我还以为是你的税府呢。这里既然是提督府衙,你下哪门子令?难道说,这提督府的提督大人,已经不是周大人了?改成你孙华正了?四皇子,我觉得这事应该马上派人向吏部查询一下,不然咱们拜错了官,那可是天大的笑话。”李卫认真的说道。
“你……你别乱说,提督大人乃我朝重臣周大人,在下只不过是代周大人传个话。”孙华正说着,擦了把冷汗。他是税府通判,早晚要与四皇子等人过招,所以才主动站出来要杀杀四皇子的威风,好让他这位皇子知道自己的厉害。本想老账新帐一起算,没想到李卫这家伙也不是好惹的,居然还弄了张圣旨出来。
这年月的信息不流畅,提督府的一干官员,可不知道李大官人在京城的威猛。虽然听说李卫在柳风县为了百姓干了几件实事,但都是一些鸡毛蒜皮的小事。他们本以为李卫只不过是个傀儡,暗中主事的肯定是四皇子。拿他来做文章,正好可以敲山震虎。
“你代周大人传话?我怎么没听到周大人说过一个字?”李卫说着,转身看向坐在官案之后的周飞强,道:“周大人,刚才你下过命令吗?”
李大官人连国子监付太傅都不放在眼里,根本就没把这些人当回事。别看周飞强是个提督,也不过是正二品官员。在京城朝堂之上,随便扒拉一个级别也不比他低。自从他们进门,这王八蛋跟和尚打坐似得连动都不动,李卫早就不满了。
“呵呵,李大人年纪轻轻能得到皇上的重用,可谓前途无量啊。来人,还不快请四皇子和朱大人坐下。”周飞强老奸巨猾,根本不搭理李卫的话茬,直接带了过去。
官差搬了两把椅子,两旁的官员互相看了一眼,心说这第一回合可没占了便宜。孙华正更是脸色难看,本想给人家下马威,结果差点把自己套进去。孙华正暗暗咬牙,这个梁子算是结下了。
刚才紧张的场面,随着李卫和四皇子的落座,出现了一丝的缓和。不过两个人坐的位置不同,李卫的椅子摆放在四皇子的后面。李卫彻底看出来,今天要不把这帮家伙镇住,恐怕自己在川蜀寸步难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