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宴之后,残席撤去。大厅内只剩下马三、虎大彪及朱薛明等镇北大营将士。
马三和虎大彪二人位居首座。二人皆板着脸,马三叹息一声道:“诸位将军,李大人至今下落不明,齐国皇帝欲将李大人杀之而后快,马某已经派人入川寻找李大人下落。我们只能在城中等待消息,想必李大人不会有事的。”
此话一出,众人脸色微变,尔后皆看向马三,眼中有一丝杀气外露。
马三心头一紧,不露声色,看向朱薛明道:“朱将军,您看此事?”
朱薛明刚抬头看向马三,杜爽脾气有些火爆,按耐不住满肚怒火道:“马三,李大人既然不在城中,老子在城下了喊了多次,你却不答,也不开城门,你是何居心?”
此话一出,大厅内火药味十足,马三瞟了一眼坐在右边的虎大彪,示意他不要轻举妄动。
“马某也是谨慎起见,目前时局风云聚变,李大人又不在城中,马某只能小心行事,苦了诸位兄弟了。”马三起身对众人拱手赔礼。
“哼!如今李大人不在城中,你我两支大军,听谁指挥。”杜爽不领情道。
众人闻言,皆点了点头,目前李卫尚未回来,万一敌军攻打城池,群龙无首,总不能乱了自家阵脚。
马三面露尴尬之色,道:“这个嘛,还是等李卫回来再说。”
他可不敢将兵权交给朱薛明等人,而朱薛明等人也不敢把兵权交给马三。二人都怕对方吃掉自己,除非李大官人回来,否者,李家军将和镇北大营势同水火。
杜爽闻言,冷眼一瞥道:“李大人回来,还用分得这么清吗?镇南大营就是李大人一手带出来的,马三,你可别望了,在座的列位都是跟着李大人出生入死,誓死效忠李大人的。你说等李大人回来,那好,我问你,等多久,十天半月,还是一年。”
面对杜爽咄咄逼人,马三一再退让,但脸色却越发难看,道:“马某再说一次,等李大人回来,至于镇南大营日常开销,全由“李家军”负责。杜爽,你这么想要“李家军”的兵权,是何居心?此事等李大人回来之后,马某将一五一十的禀明大人,我倒要看看你杜爽有多大的本事。”
“你……”杜爽瞪大了眼睛,指着马三。
“送客!”马三瞪了杜爽一眼,拂袖而去。
朱薛明自始至终没有发表任何意见,他最担心的并不是兵权的问题,而是李卫是否真的遇害了?如果是,是否又是马三下的毒手?若是马三下的毒手,那他手上的两万将士就别想活着出城。
他见杜爽试探马三,并未看出破绽,于是放下不少,但是他却不敢掉以轻心。吩咐大军严加防范,排除相当与平时两倍的探子打听近日的消息,并且亲自挑选地方安营扎寨,以防不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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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天,李卫、于德成跟着褚道长将尸首送到客主家中,他们又在客主小住几日。
李卫的身体实在是吃不消了,这一路连续蹦了十多天,路都不会走了。
褚道长将事情办完后,又开始谋划下一步的路程,李卫与于德成闻之,纷纷点头答应。
按照原先的计划,李卫想先到汉中,然后再转山东,可褚道长却不同意,说是路途遥远,时间耽搁久了容易出事,不如走山路,直穿山东。
李卫其实也喜欢早点回到山东,不然他这心永远静不下来。
由于山路难行,赶着尸体行走十分不便,李卫便不能装扮尸首,反正山路偏僻,一般外人不知,不会有人在此设伏。
褚道长、李卫、于德成三人带上干粮,见山翻山,见河过河。于德成本就是生在山区,翻山越岭如履平地,李卫走不动了,于德成便背他,三人就这么连续走了五天。
五路的长途跋涉终于见到了人烟,一座小镇,名为“拜月镇”。镇上人和繁多,来往客商时常经过此镇.故而,镇上虽然只有三条街,但也十分热闹。
小镇城墙上贴着李大官人的画像,李卫可不敢贸然进镇。
“褚道长,我看还是不要进镇的好,就在镇外村庄借宿一宿。您看如何?”李卫满脸憔悴之色,对褚道长道。
褚道长故作神秘掐指一算,点了点头道:“也好,招一户人家借宿。”
黄昏时刻,山峦叠翠,湖水碧澄,山水相映成趣。
李卫、于德成、褚道长三人来到湖边。
夕阳下,景色壮观绮丽。
三人无暇欣赏迷人的景色,反而四周张望。
“快看,湖边还有人家.”于德成指着湖边的茅草房叫道。
三人相视一笑,走到湖边梳洗一番。
待他们来到茅房前,只见一名年近四十的中年汉子在做农活。那汉子长相十分普通,国字脸,皮肤黝黑,背还有点驼。
于德成上前道:“大叔,我们过往的客商,准备进镇,不料天色以晚,可否收留他们一晚?”
农夫抬头一看,但见于德成神色疲劳,衣衫破碎,试想不因该是过路的客商,再伸头一看,院门口站在两人,一个道士,一个年轻人。
农夫犹豫了一下,李卫连忙从环中掏银子,可一时着急,将一叠银票全逃了出来。农夫见状,眼睛一眯,身体不禁哆嗦了一下。
“唉!多路的客商是吧,进来吧。”农夫谈谈的说道。
农夫活了大半辈子了,也没见过一锭完整的银子,没想到在这夕阳下山之时,却看到了从来不敢想像的一叠银票。
农夫强忍心中喜悦,将李卫等人请入屋内,又忙着杀鸡,做饭。
来到厨房,农夫再也无法忍受心中的喜悦。
“天啊!这是做梦吗?”农夫左右开弓,“啪啪”地狠打自己几记耳光。
“哎呀……”农夫感觉会疼的,是真的。
他不顾脸上肿疼,一边烧火做饭,一边热泪盈眶。实在是太激动了
“天上真会掉馅饼?哈哈……,明天可以找个娘们成亲了,俺都快五十了……”他蓦然跪下,朝天磕头。
褚道长、李卫、于德成半躺在椅子上皆闭目养神。
“三位贵客,饭菜做好了,小民家中贫困,拿不出好东西招待各位。”农夫端着炖好的鸡肉,含笑走了进来。
“有得吃就行了,俺不挑食。”于德成肚子饿的咕咕叫,闻见鸡肉的香气,喉间梗咽了几下。
“不嫌弃就好,快点用饭吧。”
三人来到桌前,看着香气直冒的鸡肉,于德成正准备下筷子,褚道长却一声喝道。
“没有规矩,主人尚未动筷,客人岂有动筷之理。”说着,褚道长用脚轻轻碰了碰李卫,示意他小心谨慎一点。
于德成却尴尬的笑了笑道:“大叔请!”
“好好。”农夫笑容可掬道。
农夫夹了一块鸡肉吃起来,李卫看了看褚道长,只见褚道长点了点头,示意可以食用。
一只鸡,那里够四个人吃,只见褚道长、李卫、于德成三人如饿虎下山,风卷残云。
农夫一共吃了不到三块鸡肉,等他回过神来,汤都喝完了。
李卫满意的拍了拍自己的肚子,意犹未尽的舌忝了舌忝嘴唇,喃喃道:“味道真好啊。来,这是十两银子,请您收好。”
见一锭白花花的元宝就在眼前,农夫登时目瞪口呆,只觉得身子发颤、手足酸软。
“来着吧!”李卫笑道。
“谢谢……”农夫接过银子恨不得磕头道谢。
农夫又连忙收拾房间,因房间太小,李卫三人只能打地铺。待农夫忙完,便回房休息了。
褚道长吹灭油灯,李卫和于德成呼呼大睡。
后半夜,农夫轻手轻脚打开房门,见屋中躺在三人,鼾声四起,睡的很香。
农夫嘴角抽动了几下,悄悄向门外走去。待农夫一走,褚道长眼皮子微微一动,嘴角也抽动了几下。
农夫出了院子,快步走向小镇的方向,口中不时还嘀咕道:“发财了,发财了……”
“嘿嘿,你要发大财了。”忽地,树林中传来一道沙哑的声音。话音刚落,褚道长便拦住了农夫的去路。
“你……,怎么回是你?你不是……”农夫惊愕道。
褚道长并没答复,反而眼中寒光一闪,一把匕首刺向农夫胸口,农夫岂是他的对手,猝不及防,“啊……”农夫惨叫了一声,扑倒在地上。
农夫见钱眼开,图谋之心而起,趁李卫等人熟睡之际,进镇找人谋害他们。可没想到,他的心思却全被褚道长看在眼里。
农夫也知道这些人不好对付,若是鸡肉里下药,恐怕这些人也不会吃,所以先赢的他们的信任,在去找人一起做了他们。
褚道长冷艳一瞥地上的尸体,不屑道:“自作孽不可活。贫道正要找一具尸体,你就算不起邪念,也要死。”
说完,褚道长从包袱中取出黄符,墨斗、毛笔,还有一瓶药水。
月兑去农夫的衣服后,褚道长在他身上先涂上瓶中药水,又用墨斗线缠绕在尸体上,然后将衣服穿上。在他额头上贴上一张黄符,褚道长手持桃木剑,脚踏七星步,口中念着咒语。
桃木剑一指地上的尸体,褚道长大喝一声,“起!”
那具尸体果真站了起来。褚道长站在尸体面前,嘀嘀咕咕念叨了半天,掏出铃铛,又冲天撒了一把冥钱,铃铛一摇。
“天苍苍,夜茫茫,生人误近,仙人回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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