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北军的炮团下属一个步兵炮营两个野战炮营,只是数量和大炮口径都不是很大。在当时的条件下很限制炮团的发展,公路制约着炮火口径,大口径炮只靠着马和骡子拉,是永远也不会上到战场。缺少公路也就缺少卡车,就拿口径的野战炮来说,光一个炮弹就100多斤,一次战役,特别是现在进入山区里剿匪,更是带不了多少。东北军直到9.18事变时,才仅仅有2个炮兵旅和两个炮兵团。战前打的10分钟炮火,虽说损坏了敌方一些防御工事和火力点,不过还没有伤到筋骨。也难怪一连会有这大的伤亡,一个冲锋就有将近三分之一的士兵丧命。
“二连准备进攻,三连火力掩护。”曹营长又开始组织新一轮的攻势。第一次的进攻,他也负有轻敌的责任,要是后面直接安排有火力掩护的话,对方也不会这样毫无顾忌的瞄准射击。
王俊永第一次充当副手作战,很想提出一些建议,但是看到第一场冲锋就败下来的时候,随便提出建议是很不明智的选择。他刚调到这个营,很多情况还不很了解,没有十足的把握的提些建议,要是失败了他拿什么去承担?战场上永远都是瞬息万变,任何战术也不会有十分的把握,所以王俊永一直在看,没有做声。
土匪营地第一防线内
宋钢已经在这个战壕里呆了一天一夜,虽说今天早上来的官军打的炮火比以往要强烈的多,不过整条战壕沟里的兄弟们却没有死多少。看了一眼旁边据说是从俄国逃难来的农民,越看越不像。从昨天到今天,他的表现已经远远超过了一个农民所拥有的技术,打枪的姿势和准头,宋钢自认拍马也赶不上。特别是刚才那一阵还击,他站起来就像个十足的疯子。现在好了,不过眼睛还是血红血红,让宋钢飘过一眼后,根本不希望再看第二眼。
趴在战壕上休息了将近20分,耳边传来一阵清晰地呼吸声,随后就听到有人在轻声喊道:“官兵上来了,兄弟们准备射击。”宋钢立刻睁开眼睛,拿起就在旁边靠着的步枪,瞄准前方越来越近的士兵。
宋钢这一个战壕里有一个队长,也是从苏联那边过来的,长相却是和中国人一模一样,相差的只是语言,自从他开始负责第一道防线起,官军的部队就从来没有在这里通过的。宋钢他们也是慢慢的开始敬畏这个外表黑不溜秋,个子消瘦的队长。这时只听到队长大喊一声:“打。”宋钢马上扣动扳机,将子弹射向早已瞄准好的官兵。
这时整个一个战壕里爬出来的土匪竟然有将近200名,一大半都是金发绿眼的俄国鬼子。这些鬼子的个人技术和心态都是相当的成熟,不要说一个战壕里的土匪,就是对面进攻的东北军精锐,也没有他们这么老练。
东北军已经前进到对面100米处开始对射,不时从那边传来一两声迫击炮的声音,炮弹在战壕两侧爆炸,除了直接命中的人以外,剩下的还是不停还击。在前几次,一听到炮弹声,一些土匪就马上掉头逃跑,从苏联过来的这名队长,二话不说,拿起一架机枪就是一通扫射,他打的不是官兵,而是逃跑的土匪。从那以后,剩下的人就是对面的炮声把自己的裤子给震湿了,也不敢回头。
两边的伤亡开始直线上升,东北军还是宁死不退,并且还向前突进了30米,这已经是个危险距离,再往前一点,一些臂力大的士兵就可以把手榴弹直接甩过来,这种情况和肉搏战是没有什么区别的。
此时,只见战壕后面飞奔过来一个人,跑到队长旁边对着耳边大声说了几句话,队长便起身走到几个老毛子旁边,下了几道命令。转身大声说道:“撤退,全体撤退。”又用俄语重复了一遍后,这位土匪队长便率先朝山内退去。
土匪们快速后撤,东北军攻占上来时已经空无一人,虽然有人看到土匪们撤退的背影,不过这一次可是没有人跟在后面追赶。今天遇到的土匪给了他们极大的打击。可以说是遇到最顽强的敌人也不为过。
一个身影突然在一名排长眼角闪了一下后就没了踪影,东北军排长立刻拿起枪条件反射的扭身瞄准,不过当看清楚眼前的情况,这名排长没有开枪,而是大声的喊了起来,“快趴下,炸弹。”所有人都听到‘炸弹’这两个字,只是没有人可以躲得开,好不容易才攻上这里,后面不停地还有人过来,退是没得退了,也更不能趴下,因为已经有人发现了炸弹就在下面放着,上面仅仅是盖了一层薄土。
曹营长看着二连和三连的士兵终于攻破了土匪的阵地,顿时高兴地连连叫好。“营座,敌人的火力刚才还很猛烈,这怎么说停就停了下来,会不会有诈?”一直在身后没有说话的王俊永说道。
“绝对不可能,这是说明612团在山的另一边已经取得大胜,打了一个敌人冷不防。这是昨天夜里郭司令亲自定的作战计划,并严令任何人不得泄露,不过现在既然把阵地攻下来,那也就没什么保密可言,说了也不防。”曹营长说话的语气中无不透漏着得意。
王俊永听完正要继续提醒曹营长不可轻敌,却听见前方一声惊天距地的巨响,接着脚下的土地也跟着一动。“大事不好”一种非常不妙的感觉立刻充满了王俊永的大脑。
过了2分钟后,从前方跑来一个摇摇晃晃的士兵,跑到曹营长面前,‘扑通’一下跪倒了面前,哭着说道:“营长,全完了,全完了呀。”还没说清楚,已是止不住嚎啕大哭起来。此刻曹营长也顾不得面前的士兵有多么的悲伤,双手使劲的摇着他的肩膀,大声问道:“怎么回事,你说清楚,到底是什么完了??”
“咱们的兄弟全完了,全完了。”其实就在看到就这么一个兵带着悲痛的眼光朝他跑来时,曹营长已经知道是什么事情,只不过还是要亲口再确定一下。当士兵说完最后一句话后,曹营长也是眼前一黑,昏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