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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说在眼镜魏和光头李心中,对感激的人排下队的话,杨子能排在前三位当中。
所以当这两人穿着军装,腰间别着尉级军官才能配备的手枪,出现在门口看到杨子时,都不约而同的大步走过来,一人握住杨子的一只手道:“早就听说你也会来这里,今天终于把你等到了。”
杨子看到光头李和眼镜魏俩都已是一副尉级军官打扮,就知道他们两人在卫戍基地混得不错。虽然杨子知道自己只要留下来,也绝不会比眼前这两个他推荐过来的人混得差,但他去意已定,自然不会羡慕什么。不过这不影响到他与光头李和眼镜魏之间的叙旧。
只是,光头李和眼镜魏俩人坐下没多久,彼此之间刚讲了几句开场白,欧阳茹云便站起来道:“我还要准备下午的会议,失陪。”
赵进喜想了想,也随即站起来道:“杨兄弟和我们两位新进的少尉同志好好叙叙旧,永强我找你有事商量下。”
待欧阳茹云等三人离开,杨子感觉更加轻松一些,给大傻夹了几筷食物,让他笨拙的用叉子叉着吃。见光头李和眼镜魏奇怪的看着大傻,便笑着解释道:“我这位兄弟除了打架,其他方面都有些弱智,习惯就好。对了,给我讲讲你们到基地的经历。”
光头李和眼镜魏两人对视一眼后,还是眼镜魏抢先说道:“当初我们沿着你来的那条高速路,还算比较顺利的赶到了卫戍团的后勤基地,不过已经是人去楼空。然后我们又按照你告诉我们的路线,一路向西北方向前进,之后大概又走了四五天才到了济城。这回在路上前后遇到了几波食人兽。我的六个同学都先后死在半路上,光头李也有四个兄弟被食人兽咬伤后感染,不得不……”
说到这里,眼镜魏脸上有些悲感,看了眼同样眼眶有些红的光头李,一时说不下去。
杨子知道光头李和眼镜魏他们的队伍一共也就四十余人,一路上先后死了十个人。死亡率达到了百分之二十五。如果是一支军队,死亡率达到百分之二十五,已经是伤筋动骨,到了需要休整补充,短时不能再战的程度。
杨子虽然事先也预料到他们这么多人,走上数百公里肯定会有伤亡,却也没想到伤亡率这么大,不免有些愧疚道:“很抱歉,当初你们都是听了我的话后,才……”
“不不不,杨……杨哥你不需要责怪自己,我们也都没有怪你的意思,毕竟这是我们自己做的选择。相反,我们一起闯过来,还活着的这三十几个人,心里都很感激你。当初要不是给我们指明到这条路,谁知道我们留在四海仓库会是什么后果,我想绝对不会比现在好。可能早被食人兽吃了,也可能会一个个活活饿死,甚至也有可能和其他幸存者发生冲突,被打死或是死得更惨。”眼镜魏打断杨子的话,真诚的道。
光头李也在一旁点了点头,沉声道:“眼镜魏在这一点上说的是。杨……杨子看你好象比我大几岁,我也叫你杨哥吧。杨哥,当初你是给了我们一个方向,但走这条路的决定是我们自己商量以后下得,最后这条路也是我们自己走得。所以遇到了什么困难和风险,我们也需要自己去承担。你千万不要有什么思想负担。不管留在四海仓库会是什么样的情形,这个我想已经不需要再去多做考虑。我们这些还活着的人要做的,就是不要让在路上死去的兄弟死得不值得,我们要努力好好的继续活下去,都要好好的活着。”
杨子听了默默点点头,心里确实舒服一些。但边上眼镜魏不舒服了,冲光头李嚷道:“光头李,你什么意思。什么叫我在这一点上说的是。合着照你这意思,我还有其他几点说得不是,你给我说清楚。再说啦,你到底多大年纪,还叫杨哥。你老得头发都掉光了,还好意思装女敕。”
“我今年才二十,怎么不能叫杨哥。我这光头是病变性月兑发,不懂别乱说。”光头李很早就头发掉光,最恨人家拿他的光头说事,一下便被说得恼火了,“你说的就只有一点是。就说这四海仓库,都是过去多久的事情了,以后也不会再回那里。留那里到底是好是坏,还考虑那么多干吗?你有空多想想以后的路不是更好,别一天到晚就知道和你那圆脸妹亲亲我我的,我看着都恶心。”
“恶心?你这是吃不到葡萄说葡萄酸。”眼镜魏瞟了光头李一眼,用很鄙视的眼光嘲讽道,“杨哥,你不知道我们这里,有的人整天顶着个人造大灯泡,却连女朋友也找不到。所以看到别人成双成对,他就特别厌恶自己,厌恶的心都痛了。不然怎么老恶心呢!哈哈……”
“你……”见眼镜魏老拿自己的光头说事,光头李这下是真火了,拳头捏得咯咯直响。
“怎么,你想打我。难道怕你不成,我们之间打得还少吗?来,练练就练练。”眼镜魏看来拳脚功夫也大有提高,丝毫不怕光头李的拳头。
“别别别……你们俩都消消气。别动手。”杨子原以为这两人是和以前一样,只是斗斗嘴,开始时没在意,此时一看情况不对,看架式是真要动手,忙开口打圆场道,“你们既然都叫我哥,那就听哥一句话。大家在这种时候还能坐一起,都不容易,有什么矛盾多包容一些。尤其是你们俩个,在四海仓库第一次遇到,我看你们就是并肩战斗,一起对付食人兽。而且当时我看到眼镜魏被食人兽抓伤,还以为你会被感染,就想动手除掉你。光头李明知不敌,也依然护在你前面。这是比亲兄弟还兄弟的行为。”说到这里,杨子不由自主的看眼在旁大吃大喝的大傻。顿了顿又道,“我想,在赶到这里的一路上,你们肯定也是并肩作战,互相保护对方的吧。”
眼镜魏听杨子一说,脸上便有些惭愧,扭捏道:“我平时也就是喜欢和光头李斗斗嘴,没真想和他打。不过以后我会注意,尽量不再拿光头李的光头说事。”
“我也是有些敏感了,自己既然长了个又亮又亮的大光头,就别在乎人家说什么。”光头李也将紧握的拳头松开,又开玩笑道,“其实我对眼镜魏一直是暗中羡慕嫉妒恨,谁叫他有个温柔体贴的女朋友。”
杨子和眼镜魏听了,不由齐齐笑了。
眼镜魏拍拍比排骨多点肉的胸脯道:“咱们兄弟没说的,你这事我包了。说吧,看上基地里哪个女孩子了,以我多年的泡妞功夫,绝对帮你追到手。”
“还多年的泡妞功夫?信不信我把这话告诉圆脸妹去,看她晚上怎么收拾你。直接让你跪玻璃淬都算你运气好。你还敢打包票,那我说你帮我把欧阳参谋追到手,你敢不敢?”光头李直接将了眼镜魏的军。
“欧阳参谋不行,这种高智商的女人不适合你。我看食堂里面一个大的胖妹,那个比较适合你。至于欧阳参谋嘛,我看适应杨哥。”眼镜魏眼珠子一转,挡回了光头李的将。
杨子没想到眼镜魏将话题扯到自己身上,想到欧阳茹云的态度,摇头苦笑道:“我也不适合。”
聊天聊到女人的话题上,眼镜魏和光头李都兴致勃勃,杨子虽然心事重重,总被带入话题,便也不时插上几句,三人渐渐聊得尽兴。
“听你们三个聊得这么投机,又一直杨哥杨哥的叫,不如就结拜成兄弟,不是更好。”坐在边上一直没出声的黄大金突然插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