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道默然点头,温然道:“我怎么就不能认识他呢?”
敬文一时语塞,惊愕道:“这。”
老道双目精光烁烁,沉吟道:“我不但认识他,我们还是同胞兄弟。”
敬文闻听顿时惊讶得目瞪口呆。
老道沉思片晌后,目光移往夜空,心神向往道:“我在终南山修炼多年,根本不问江湖世事,只是前些日子忽然接到兄长的信函,道明了缘由。小子,我跟了你一段时间了,只是想对你全面了解一下而已,没有什么目的。”
敬文闻听面色变了变,气得直跺脚,埋怨道:“老人家,你这倒好可把我坑苦了,我不但被你打伤,今天还被你破坏了我们的行动,你可知道这个羿蛇帮杀害了多少无辜的人吗?”
老道瘦脸上露出一丝傲气十足的微笑,淡然道:“我们不彻底了解你,将如何帮你?嘿嘿,你要是恶人的话,不但不帮你,我还得宰了你。嘿嘿。”
顿了顿,淡淡道:“你放心吧,那三个守门人,我已经点了他们的穴道,你的人现在已经得手了。这回满意了吧。”
敬文忍不住暗地啧啧称奇,暗叫厉害,心有余悸的道:“你这玩笑可把我玩得半死,当初还认为你是为盐帮做事呢!”
老道双目神光一闪,不屑地冷哼道:“盐帮还没有这个资格。”
敬文暗想总不能锲而不舍,问个不休吧。于是恭敬地邀请道:“老人家,到我的驻处吧!”
老道瞧了他一眼,坦然自若地道:“我闲散惯了,在你最困难的时候,我再帮你吧。记住做事要三思而行。”
稍微停顿片刻,若有所思道:“你的功力不在我之下,我不担心你的安危。可就是缺乏临战经验,这次的经验要多用心总结一下,会对你有好处的。好了,我们后会有期。”没等说完,身子飘然而起,到最后那个字时,人已在百丈开外,速度迅若流星。
敬文呆呆地看着老道远去的方向,心中感激之情由然而生,直到此时才恍然大悟,这是老人为了给自己增加实践经验,处心积虑地安排了这一场打头,确实使自己增加不少与高手争斗的经验。也感到老道没有使出全部功力来,这才回想起老道击向自己的劲力忽然收敛原因,是怕伤了自己。唉,这真是天外有天,人外有人。不过这为将来对付那些顶级高手积累宝贵经验。
敬文回到宅院后,大家都在为他安危担心,各个面现焦虑。当敬文把这一切缘由讲了一遍后,大家无不惊喜万分,各个精神大振。
欧阳春雪含笑道:“你们聊吧,我还有些事要处理。”说完,含情脉脉瞧了敬文一眼,盈盈走了出去。
钱逸兴奋道:“好,有此人暗中助力,我们胜算的把握已定,羿蛇帮的末日就要到了,哈哈。”
稍停片刻,继续说道:“公子,果然与我们的分析没有大的出路,这些人我们都处理完了,几乎都愿意为我们做事,嘿嘿。”
敬文疑惑道:“他们可都是羿蛇帮的护法,绝对的骨干分子,能行吗?”
钱逸神秘地笑道:“有我们这个迟大侠,每人给了一粒什么‘百日腐骨丸’,他们还不得就范。”
敬文惊讶地瞧向了迟千盗,调侃道:“老人家,你上次可没蒙住人,这次还来玩这套?”
迟千盗笑嘻嘻道:“公子,这次可是真的。”
敬文哑然失笑道:“哪来真的,你蒙谁呢?嘿嘿。”
迟千盗小眼眨了眨,诡异道:“嘿嘿,虽然百日不能腐骨,但他们提气时会有所反应。这药丸实际上叫百日散气丸,只不过我给它改了一下名字而已,嘿嘿。”
敬文闻听一怔,惊讶道:“你在哪儿弄的?”
迟千盗眨了眨眼,低声说道:“是我偷唐门中那个骚娘们唐三娘的。”
敬文讶然道:“咦?这是什么时候的事,有解药吗?”
迟千盗甚为得意道:“是很早以前的事,不但有解药,我还把她的所有暗器都给模来了,嘿嘿。”
敬文摇了摇头,吓唬道:“听说唐门是专门玩毒和暗器的,叫人防不胜防,你就不怕她找上门来?”
迟千盗笑嘻嘻道:“嘿嘿,别人怕她,我可不惧她。不过她就是想一辈子,也想不到我。”
敬文斜眼看着他,逼视道:“你不是想把那个唐三娘弄到你床上去吧?”说完,转身和钱逸对视了一眼,两人憋不住笑了起来。
迟千盗又嘿嘿笑道:“那个唐三娘可真骚!嘿嘿,我倒有那么点意思,可是没有得手,女乃女乃的,她看不上我。”
三人都大笑起来。
恰在此时,郎育匆匆地走了进来,说道:“公子,有人发现盐帮扬州分舵舵主杨魁被人大卸八块扔到河里。”
三人闻听吃了一惊。
敬文讶然道:“我捉住江南三怪中的老三,逼他们废了杨魁的武功,后来因为遇到老道我把老三放了。没想到他们却把杨魁给大卸八块了,这大卸八块可是我吓唬江南三怪的词。”
迟千盗哑然失笑道:“那江南三怪是出名的缺心眼,你说要卸他们,他们干脆就把杨魁卸了。嘿嘿,不过这种人大卸八块都是便宜了他。”
敬文疑惑道:“你们都说江南三怪缺心眼,可我怎么没看出来?他们说话都很正常。”
迟千盗哈哈大笑道:“你才听他们说几句话,话一多就跑调了。不过他们还是很精明的,要不然早就被人宰了,这叫外傻内精。”
钱逸笑道:“这江南三怪你别看他们外傻,可有侠骨心肠,从不做出格的恶事,这一点还是受到了很多人的赞誉。”
几人说笑了一会儿,转入了正题。
钱逸沉吟道:“据护法交代,羿蛇帮在丹阳还设有一个密谋情报传递站。我分析很像是一个南北通信传递中心。公子,我看要尽快把这个传递站捣毁。”
敬文思索片刻,点头道:“好,我们一两天内就潜入丹阳城,捣毁这个传递站,切断他们的南北联络。”说完,看着郎育问道:“你那方面有何发现?”
郎育点头道:“我和迟老查到了她的藏身之地。”
迟千盗摇头叹道:“这个记小燕到底是何方神圣,神神密密的。”欲言又止。
敬文笑道:“对记小燕的事,横竖我们现在一筹莫展,你何不说来听听”
迟千盗嘴角露出一丝苦涩的笑意,叹了口气,摇头道:“我只是隐约把握到些什么,却毫不实在,不过我们不是弄不清楚她,而是从心里来说就不愿去弄清楚她,唉!”
敬文心里明白是怎么回事,点头笑道:“她目前没有对我们造成任何伤害,似乎还在积极的帮助我们,那么就让她保留点神秘吧!”
两人心知肚明地对望了一会儿,忽地齐声大笑起来。
笑了片刻,敬文转移了话题:“哦,那个扬州帮是怎么回事?”
钱逸见他们在谈论着什么人,不便插嘴,见敬文问到这个问题,点头释然道:“这个扬州帮实际上是做镖局的生意,下面有两个镖局,无非想和江南钱庄做生意而已。”
敬文感到很奇怪,问道:“这帮派怎么做起镖局生意呢?”
钱逸笑道:“原来哪有什么扬州帮,只是几家镖局合并成立了这个扬州帮。钱庄对他们根本没瞧上眼,可他们自己还穷摆谱。”
此时,欧阳春雪盈盈来到敬文面前,嫣然一笑,娇然道:“周琴她们很能干,把紫衣门的人员快速整合起来,投入到‘龙英帮风龙分舵’的创建中。她们很忙,近期要赶赴杭州建立下属机构,你要不要去看看她们?”
钱逸和迟千盗交换了一下眼神,推说还有其他事,几人急忙闪了出去。
敬文瞧着他们笑了笑,对欧阳春雪说道:“有你这个代帮主负责,我还操什么心,再说女人的事我也搞不懂,就不去了,我要赶往丹阳消除我们在江南的最后隐患。”
顿了顿,思考半晌后,说道:“还有几个事你必须要办。”
欧阳春雪疑然道:“什么事如此重要?”
于是敬文低声对欧阳春雪交代几句。
欧阳春雪惊喜的目光一闪,满面春风地点头道:“好,我会圆满地完成。”
敬文高兴地把欧阳春雪抱起,转了一圈,感言道:“等这些事情完了后,我们俩就过上一段隐居的快乐日子。嘿嘿!”
欧阳春雪柔情似水地趴在敬文胸前,喃喃道:“这是真的吗?你不许反悔。”
敬文心中一荡,低头向欧阳春雪吻去。
忽然抬起了头,眉头皱了皱,嚷嚷道:“一到关键时刻,你这个老东西就闯了进来,你要干什么!”
原来,迟千盗悄无声息的潜进了室内,笑嘻嘻说道:“这次我可不是有意的。”
欧阳春雪和迟千盗已经很熟悉了,知道他的嬉闹禀性,这次可不像上次那样的不好意思,依旧头靠在敬文胸前,神态表情泰然自若。
迟千盗眨了眨眼,咋了一下舌,说道:“我们该出发了。”
丹阳城乃扬州城上游最大的城市,是内陆通往扬州城再出海的必经之道,其繁荣程度并不亚于扬州,只是没有贯通南北的大运河而已。
城内景色别致,河道纵横,以百计的石拱桥架设河道上,人们依水而居,高低错落的民居鳞次栉比,因水成街,因水成市,因水成路,水、路、桥、屋浑成一体,一派恬静、淳朴的水城风光,柔情似水。
次日午时左右,敬文和迟千盗、钱之虚、郎育等四人悄然进到了城内。
敬文显然是首次来到这里,浏目四顾,兴致盎然。
他们入城后,沿着主街深进城内,两旁尽是前店后宅的店铺,摆满各种货物和工艺制品,非常兴旺,光顾的人亦不少,可谓客似云来。
敬文停在一间绿墙黛瓦的店铺前,抬头望去,二楼处一块绿底金字牌匾书写着‘风丹茶庄’四个大字。
风丹茶庄店面开阔,装饰考究典雅,大堂天井都有天窗采光。柜台上摆着各地名茶,二楼则备有数间装饰豪华的品茶室,环境幽雅安逸。美女穿戴考究侍茶,绝对是茶客会友、品茶、闲谈的极好场所。
忽然,从茶庄内走出一位亮丽艳色的白衣美女。
她姗姗来到敬文面前,微微躬身施礼,娇声道:“公子请!”
敬文定睛瞧去,愕然惊喜,旋即笑道:“好,我们进去品品茶。”
四人随着白衣美女,穿过大堂来到后宅厅内。
几人坐定后,白衣美女盈盈施礼道:“属下扬丽参见帮主。”
敬文心情极为爽快,欣然道:“扬大姐,不必多礼,你怎么会在这里?”
扬丽嫣然一笑,释然道:“我们在扬州把分舵建立起来后,就即刻向四周扩展,把原紫衣门的姐妹尽快集中起来,向她们说明情况,重新登记归入风龙分舵。我的任务就是收归这丹阳一带的姐妹,我到这里后购得此茶庄作为丹阳分堂。啊,公子,这茶庄怎么样?”
敬文点头大加赞赏道:“不错,很有品味!真没想到你们办事效率竟如此之高,好!”
扬丽接着说道:“昨天晚上我们接到了欧阳副帮主的飞鸽传书,说你们就要到达这里,所以我们给你们准备好了房间。”
敬文暗想欧阳春雪厉害,什么事都想得如此周到,心中感慨不已,点头道:“此次行动属于秘密行动,不宜喧张,对外就说我们是茶叶商人吧。”
扬丽美目扬了扬,微微笑道:“我早已安排妥当。”
敬文在杨丽引领下,来到后宅二楼特意为他准备的书房式寝室。
扬丽亲自为他端来了一杯香茶。
敬文坐在书桌旁,端起茶杯呷一口热茶,霎时感到清香爽口,赞道:“好茶!”随后问道:“杨大姐,你的伤全好了吗?”
扬丽闻听俏脸腾地红到脖颈,低头细语道:“完全好了,感谢公子挂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