迟千盗表情十分滑稽道:“多年前,我偷到他们的家中,伏在厅中梁上,没想到当我见到这个女人时,竟一时看得走了神,呆傻起来。可能被此女发现了我的存在,可她却没有声张,只是对着我藏身方向笑了笑。嗨!女乃女乃的,这一笑竟让我打破了偷盗不能空手的惯例,什么也没偷就溜出了他们的府邸。然而她这个笑容却困扰了我多少年,时时想起。”懒
敬文和钱逸俩人闻听,“扑哧”一声,哈哈大笑起来。
钱逸笑得俯子,摆手道:“真没有想到,原来老迟还是个多情种,竟然为了一笑破了偷盗的祖训。哈哈,哈哈。”
迟千盗也挠头笑道:“实际上这个事困惑我多年,真不知当时这个女人是怎么想的,而且这个女人能发现我,就说明她身怀绝世武功,否则绝不可能,可她为什么不想拿住我?实在有些想不通。”
敬文诙谐道:“哎呀呀,可了不得啦,这是看好我们老人家啦!哈哈,哈哈。”
迟千盗摇头叹道:“唉!我这模样她能看好?连我自己都不信。”
敬文和钱逸瞧他那邋遢滑稽模样,又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
三人说笑着向赌场走去,虽说赌场建筑就在前方,只是赌场的建筑十分显眼而已,但是还有至少百丈远的距离。
敬文边走边笑道:“看来此女的武功还不一般,只是让你知难而退而已。估计这是此女的策略,试想一下,如果当时揭穿你,她又没有十分把握拿住你,吵闹起来,说不定会有人受伤甚至死亡。因此采用了这个微笑策略把你弄走算了。哈哈,可你却一厢情愿想了多年。咦?我怎么没有听到你唠叨过这事?”虫
迟千盗摇晃下脖子,弄出两个响,得意道:“小子,我的事丰富多彩,怎么能唠叨完吗?想到哪唠叨哪吧!”
蓦地一辆马车从三人身旁驶过,隐约若传出女子说话的声音,敬文听得心中一动,立马判断出这是两个女子的对话声,尽管对方在车中而且声音低沉,却逃不过他的听力。
让敬文多少有些惊讶,在这挤满人车的喧闹大街,自己竟能清晰听到一辆快速驰过的马车内的说话声音,这在以前可需要费些周折。
敬文心中一动,做出手势,吊紧马车,加快了脚步。
目标马车沿大街向赌场方向驶去,正好与三人的方向一致。
敬文功聚双耳,就那么偷听马车内两女的说话对答,因为他听车内女人说到他们的船,所以才如此上心。
只听那女音道:“我们已查得刚刚到来这个大船的来历,是从九江驶出来的,和传来的消息吻合,想不到能在这里出现。”
另一个女声疑惑道:“不会弄错吧?这种事弄不好可要死很多人。”
敬文心中一震,继续听下去。
先前女声道:“我也有同样的怀疑,因为时间地方均颇为吻合。可是据传来的消息,这个船不像有很多武林高手模样,也不鬼鬼祟祟的,无论如何,今晚他们会在这里停靠明天才能起航,我们可趁机模清他们的底子。”
“好!我也想这么办。我们就这么定了。”
“可是传来消息,要不惜一切下手把这些人诛除。”
“还是不要弄错了好,否则会激起轩然大波。”
敬文自始至终没有听懂或猜到她们是何方神圣,为什么要这么做?难道是唐门中人,要为九江人报仇?还是羿蛇帮的杀手?咦?她们是如何模到我们船的消息呢?难道船员中有奸细?可就算有奸细,他们也不会知道多少。
敬文低声把听到的事,告诉了迟千盗和钱逸两人。
钱逸想了想,望着前方的马车,沉声道:“我们还是想办法,把马车中人捉到手,就会弄清来龙去脉。”
“咦?她们也是到赌场。”迟千盗斜眼瞄着马车道。
三人望去,果然马车停在了赌场门楼前。
敬文蓦地生出一股难以形容的异感,顿生感应,往右前方几十丈开外的店铺瞧去,在众多人群中,接触到一个熟悉的身影倏地闪进了店铺。眉头紧锁,低声道:“记小燕来到这里。”
“啊?”迟千盗和钱逸俩人惊讶望向了敬文。
“我说的吗,肯定与这个小幽灵有关,看看吧,阴魂不散,都跟着跑到这里来啦。”迟千盗摇头叹息道。
“我估模着,她也许与我们无关。”钱逸琢磨道。
“瞧这模样她可能还没有发现我们,也许是这么回事。”敬文沉声道。
“我们还去不去赌场?”迟千盗问道。
“去,当然要去了,不过我们几人还要刻意装扮一下。”敬文虽然始终戴着人皮面具,可迟千盗和钱逸俩人却没有戴人皮面具。
三人拐进了街旁小巷内,着意打扮了一番,迟千盗戴上了公子面具,钱逸戴上了敬文始终没有用过的唯一人皮面具,却很像一位中年商人。
三人相互检查了片刻,觉得差不多了,这才走出小巷,迈开步伐向赌场走去。
赌场名叫“宜宾阁”坐落在最繁荣的商业区东面,规模宏大,坐北朝南。坪台上主建筑组群是处于中轴线上,两侧的六座木构建筑,中间以走廊贯通,廊道两边是水池石山,花草盆栽,另外尚有多座较小型的房舍院宅,众星拱月般衬托起中心处的主堂,周遭以高墙围绕。
此时虽然天色渐黑,但主堂亮如白昼,门楼和面向主街的一面挂满了彩灯,门楼入口处车水马龙挤满人群。附近还停满了马车,街道上还有些只是来看热闹的人,一些人却因没有银两缴交赌场的入场费,故不得而入,徘徊在门楼前,期盼着天上能掉下来馅饼,混进赌场过把瘾。
不少有头有脸的人来到这里赌博,冠盖云集,盛况空前。
敬文和钱逸望着赌场门前的热闹情景,为之咋舌。敬文心生感触道:“这里比洛阳和扬州的赌场毫不逊色。”
迟千盗心情大佳,介绍道:“嘿嘿,这里的赌场很有特色,甚至比其他地方花花样还多。”
敬文望了望,小声提醒道:“我们这次可不是来赌博的。是来找那两个女人,勿怪我不预作声明。老人家,你可别一时赌兴大发,忘了我们的目的。若这次失手,往后可就凶险了。”
迟千盗哈哈笑道:“小子,我自有分寸,放心吧。”
钱逸见两人互相戏谑,大感有趣。
三人相视大笑后,举步往宜宾阁的门口走去。
横里冲来一个锦衣华服,却是脸容陌生的人,把他们截住。
迟千盗斜眼瞧着他,冷冷问道:“你要干什么?”
敬文早已探得此人不会武功,见他三十来岁,面现疲倦,魂不符舍模样,心下惊讶。
陌生人急忙躬身施礼道:“在下倪明,皆因在这里输光了做生意的本钱,在此守候要寻得行家帮我把本钱赢回来,故见几位是高手,特此相求。”
迟千盗眨了眨眼,惊讶道:“你是怎么看出来我们是高手的?”
倪明抱拳道:“在下见三位气宇不凡,来到这里从容不迫,所以判断出三位是高手。”
迟千盗愕然道:“就凭这个?你可真会看!”
顿了顿,眉头皱道:“你在这里输了多少银两?”
倪明叹息道:“一共三次,输了一百万两银子。”
迟千盗闻听吃了一惊,讶然道:“嗨!你可真有银子,竟输了一百万两。你们家是什么大财主,这么有钱?”
倪明黯然道:“在下家中是有不少银两,可也没有这么多,这银两是倪家村大家凑来做生意的本钱。”
迟千盗闻听怒道:“你可真是个败家子,拿大家的血汗钱来赌博。来这里赌博有赢得吗?不如死了算了。”
倪明愁眉苦脸道:“唉!实在不应该这么做,可当时就像鬼迷心窍一般,难以自拔。我死了不要紧,可倪家村千户人家怎么办?是我害了他们。”
迟千盗摇头道:“像你这样的败家子,我们是不能帮的,就算帮你赢回了银子。准保一调腚你又得输掉。另外谁知道你是真是假,你还是找别人去吧。”
倪明点头叹道:“各位可以随便问,因为我在这里已经出了名。在下可保证这次往后绝不粘赌。”
迟千盗嘿嘿冷笑道:“你的保证还不如我放的屁,瞧你模样还能戒了赌!”
倪明满脸肃然道:“在下说到做到,决不食言,否则天打雷劈,不得好死。”竟然发起誓来。
迟千盗不耐烦道:“你不要耽误我们的事。女乃女乃的,走开!”
站在旁边瞅了半晌的敬文,探得此人并没有说假话,暗想这倪家村老百姓集资钱叫这个败家子给输掉,那么倪家村将有多少人跟着遭难。
想到这里,淡淡道:“你为什么要这么做呢?明知赌博是一条不归路,还要这么做。”
倪明泪挂脸上,哽咽道:“一言难尽,生意亏了本,却想起了这个歪主意。”
敬文瞧了瞧他,暗中向迟千盗递了个眼神。
迟千盗会意,冷冷道:“如果我们帮你赢回来银子,我们能有什么好处?”
倪明闻听有门,想了想说道:“我知道银子对于你们来说并不重要,我也没有什么可回报的,只有在下侍候三位,做三位的仆人如何?”
迟千盗咋舌道:“我们用你来侍候?得了吧,还不得把我们也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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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p;想了想,眼中冷芒一闪,冷冷道:“这样吧,如果我们帮你把银子赢回来,就要你的脑袋如何?”
倪明闻听色变,沉思片刻,一咬牙,大义凛然道:“好!如果能把我输的银子赢回,换给乡亲们,我就把脑袋给你!”
迟千盗嘿嘿冷笑道:“果真如此?你不反悔!”
倪明面色肃然道:“大丈夫一言九鼎,绝不反悔。”
迟千盗盯着他的脸,点了点头,说道:“还算有点骨气,我要你的脑袋,就是要看看你是如何败家的。好!我们成交!”
倪明点了点头,转身为敬文等三人交了入场的银两。
三人随着倪明向主堂走去。
宜宾阁不愧长江流域最负盛名的赌场,陈设华丽讲究,以走廊相连一进接一进的大厅,摆设诸种赌具,尚设有贵宾间,供身份特殊的人享用。
敬文和钱逸在四处巡视着那两个女人,虽然不知她们长相如何,但凭感觉也能把她们寻匿着。
“我说倪小子,你是怎么输的这么惨?”迟千盗忍不住问道。
“唉!别提了,开始时我还自信能赢点或保本,可是没想到碰到了几个高手,就这样败下阵来。”倪明摇头苦笑道。
“哦?高手?在哪里?”迟千盗闻听来了精神。
“在贵宾间内,他们可是坐庄的主,手段很是厉害,我感觉他们出千,可就是抓不到实质。唉!”倪明唉声叹气道。
“哈哈,那么容易让你抓到把柄?愿者服输,你只有认栽。”迟千盗越发感起了兴趣。
此刻各个大堂中都聚集三、四百名赌客,吆喝声,时起时伏,兴奋高喊的,唉声叹气的比比皆是。但厅中却丝毫不觉挤迫气闷,在通明的灯火下,绝大部分均为男宾,女宾虽占少数,但都长得异常漂亮,似是来到这里选美一般,有些女赌徒赌得比男的更狠,尖叫声脆响厅间。
蓦然间,从前方贵宾间内传出敬文熟悉声音,暗暗向迟千盗和钱逸递了个眼色,大步随着倪明向贵宾间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