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饶莲儿啊,莲儿什都没看到,什都没听到,求姐饶莲儿一命
林梵音一步一步后退,惊恐的看着前方跪着的女人,那女人,夜夜纠缠在她的梦寐里,便是化成灰,她也能认出,那是她的贴身丫鬟俏莲
可是俏莲不是死
她不是让乱棍活活打死扔到乱葬岗去
她为什会活生生的现在这里救己饶她
不对,这是梦,这一定是梦
闭上眼,紧紧咬着唇,直到将唇咬出鲜血,林梵音才睁开双眼,前方,一袭淡绿衫裙的丫鬟仍在拼命的嗑头,那额头上,早已经血迹斑斑,血顺着她的脸一点一点流下,将整张脸衬得狰狞而又恐怖
是,这一幕,是在她打死俏莲那一晚发后的,而那一晚过后,每晚午夜梦寐,俏莲总是纠缠着她,不肯放过她
“滚,这恶鬼,死还要缠着本姐,本姐乃命格清贵天定佛女,岂会怕这区区恶鬼俏莲,再敢纠缠本姐,本姐定找大师收,让永世不得投胎转世
憎恶的后退一步,复又冲到前面厉声怒斥
当初,她也不想将这俏莲活活打死的,毕竟,俏莲是打就照顾她的贴身丫鬟,算起来,也是她半个亲信可是,谁让俏莲无意间撞破她的秘密呢谁让她不心听到她不能公之于众的秘密呢
那个秘密,能将她从云端摔落泥底,她怎能让知道她秘密的人,还安然存活在她身边呢她怎会相信能威胁到她余生幸福掌握着可置她于绝境秘密的人呢
她是聪明人,聪明人就该用聪明人的办法能守得住秘密的,只有死人所以,俏莲她必需死
俏莲若是不死,她林梵音又怎能活得安心呢
所以,那一晚,尽管心中有着一丝不忍,尽管心中有着一缕怜悯,她还是吩咐人将俏莲乱棍打死,将尸身扔到乱葬岗
可是从俏莲死之后,她就从没睡过一个安稳觉,俏莲那张悲哭着求己放过她的脸,夜夜纠缠着她,这让她很是恼怒
她是林家四房嫡出大姐,她是命格清贵无双的天定佛女,俏莲能死在她手里,那是她的福份,可这俏莲,不但不惜福,还要化成恶鬼来纠缠她
她倒要看看,是她这个命格清贵无双的天定佛女历害,还是俏莲那个恶鬼历害
“俏莲,已经死,就算现在变成恶鬼,想来找本姐算帐也没用,本姐如今就站在这里告诉,再不从本姐眼前消失,本姐绝对会找德高望众的大师收,——是想现在就消失投胎转世呢,还是选择等本姐找来大师魂飞魄散永世不得转生
一字一句,字字清晰入耳,再无起先的慌乱惧怕,有的,只是冷冽无情的森然
她嘴带讥笑的看着前方不再嗑头的俏莲,直到消失
前方那一切,亭台楼阁,一一都随着俏莲的消失而消失,她嘴角依旧带笑,只是那笑里,却多一份从容淡定
原来,这世上,就算真有恶鬼,也是怕恶人的
那,林梵音,就做那个让百鬼都怕的恶人吧
面带讥笑,她慢慢转身子,一步一步,心冀冀的走着
没有人知道,从那一刻开始,这世上,多一个心性突变的女人,多一个疯魔入心的女人,多一个堪比恶鬼的女人
“父王,在哪里
眼前,是一片浓雾朦胧,她不敢迈步,怕迈出去那一步,等着她的就是那万丈深渊
楚谟远,在哪里呢
心里,默默念着,有些彷徨,有些无助,不知道什时候,她楚谟远,再次分开,无论她怎叫怎喊,都得不到任何的回应,就像,她真的与世隔绝一般
天边,挂一弯新月,清冷的映下来,像是那一晚
那一晚,烟花过处,血色四溢的那一晚
“冲啊……
“杀啊……
天空轰一声巨响,闪电有如流星一般一掠而过,所过之外,亮起一片耀眼的光芒,而光芒过后,是无穷无尽的呼喊,以及空气中弥漫的尽是血腥的味道
“将军,为什为什会是这样
“将军,快走,再不走就来不及……
空气中弥漫的气息刺得她身子一震,嘴角,一丝鲜血慢慢溢出,看着四周呼号惨叫着的将士们,从不流泪的她,眼角慢慢溢出点点血泪
烟花划过天际,将李子那张满是愧疚以及恻隐的脸,映得那般清晰映得那般眩丽
英雄泪
好个英雄泪
果真是她风云军的血泪筑成的酒
“啊她仰首向天,带着血与泪的悲愤穿过那九重天阙,在那深重的天幕划过一道无法弥合的裂痕
“浅歌,等功成回国之后,朕便封为后
“浅歌,这些年,委屈,放心,只等班师回朝,朕这天下,便一分为二,一半一半
“浅歌,无需担心,虽然只是世家之女,但以的尊荣名声,朕封为后,百官不会有异议的
“浅歌,只要答应嫁给朕,朕许一生一世一双人,朕许六宫无妃
“浅歌,朕这生最幸福的事,便是认识
“浅歌,世人都说只慕鸳鸯不慕仙,朕亦是如是
“浅歌,朕听说,秦家那些老混账,又找麻烦,朕看们是活得不耐烦,朕这就去治们的罪
“浅歌,母后她脾气不好,就多担待点,等以后嫁给朕,有孩子,母后看在孙儿的份上,也必不会再为难于
“浅歌,皇妹她被母后娇宠坏,别她计较,她还,以后会明白事理的
“浅歌,这是最后一次,替朕带兵出征,朕等着凯旋回朝
“浅歌……
……
是,真的是最后一次,帝修夜,是不是一早就打算着没让秦浅歌风云军活着回帝都
帝修夜,真想将的心剖开来看一看,的心,究竟是用什做的
啊,不对,像这样的人,又哪里还会有心呢
帝修夜,对,究竟有没有说过一句真话
对,究竟有没有动过一次真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