低沉的脚步声,就像木杵敲打在铜尊上的声音;沉闷而悠远
翻卷的红衣,亦如骄傲的主人;肆意潇洒的在浑浊的空气中打着旋儿;银色的长发,没有像以前那样收敛起来,而是大喇喇的暴露在阳光下,任由金色的光泽照射在最阴寒冰冷的发色上,折射出诡异迷幻的色彩
萧遥避过守护在王府四周的鬼卒,刚跳入后院;恍然间,身后一阵桃花清香,清冽心脾
骤然站定,遮掩在宽袖下的手,轻轻地收收
已经大亮的天色,给永世幽暗的地府,带来一丝光源
清晨的日光擦着四边屋檐而起,光芒万丈居香阁前种两株幽都难见的桃树,长得极好,粉色的桃花娇娇弱弱的开满一树;淡紫色如雾气一般的身影从树下翩然而过,清香远播,眉目如画;花瓣碰撞,纷纷掩面跌下树枝,羞答答的扑满的肩头
“去找她蒋子文淡笑着看着的后脑勺,并不在乎的无礼
萧遥目光落沉,眼角稍动:“伤她,但不重
听见意想之中的答案,蒋子文似乎并不讶异;只是踱着疏懒的脚步,及在脚踝的紫色薄纱,轻轻绕绕的晃动着,亦如腰间的番带美玉,流光溢彩
等许久,都没有等到己故意闯祸后得到的责骂,萧遥怔一刻,本来平坦的眉心,不爽的拧下;终于,忍不住的转过身,正好看见蹲,怜惜的捡起桃花瓣的俊美身姿:“王爷,不生属下的气
“知道以后不再会为难她
答非所问的回答,让萧遥更想不通
“难道,她在心中,当真如此特别特别到能让清心寡欲的秦广王专程来此找
蒋子文指尖捏着粉白的花瓣,莹莹美目中,似绽放天地间最美丽的一片桃花林:“应该是吧,第一眼见到她,就觉得熟悉
萧遥诧异,俊美的脸上,带着难以置信:“那百花呢如果将风萤萤放在心里,那将百花放在哪里
提到这个让困惑几万年的名字,饶是性情淡静的秦广王,指尖也稍稍抖一下
“在天界就告诉过她,她,就算是有月老牵线、天帝做媒,也是有缘无分
“好一句有缘无分萧遥重复着的话,嘴角嗤笑一下:“不过,就算是再逃避己的命运,百花——终究是的妻子
说完这句话,就要转身离开;银色的发丝,冰冷的裹着一层怒气,不知是为对百花的无情生气,还是为己纠缠在们之间生气
“萧遥……站在花树下的在一晃神后,喊住的名字:“收起的银发,不要让再多的人知道是来魔界
萧遥依旧举步前走,根本不带任何犹豫只是,那一头银发在秦广王的一声警告后,渐渐地变成罗刹鬼应有的红色长发;红的嗜血、俊美妖艳
……
当天,獒犬就从黄泉路渡口的渡厄婆手里拿来近些日子进出酆都城的仙者神灵
细细盘查一遍后,倒是没什特别大的发现;只是,却在记录的最后一页,发现一个可疑的名字
骚狐狸趴在书桌上,翘着挺翘的臀部一摇一摆的咬着修剪漂亮的指甲,拧下眉,道:“范冲不就是前些日子被当街抓住的无影手的同胞哥哥
风萤萤靠在椅背上,点下头:“牛头回话说,无影手本名叫范阳,与范冲乃是一母同胞的兄弟;兄弟二人皆是得疫病去世,只是没想到死后却成剥皮鬼,专干些偷鸡模狗的勾当
獒犬模下鼻头,不客气的说:“贼盗,人人得而诛之;这俩兄弟的名声极坏,早就该死
“就知道把人家弄死,怎就不想想范冲会不会这次周才遇害的命案有关骚狐狸就是看不惯獒犬的那股喊打喊杀的劲儿
獒犬捏拳,反驳:“的一只剥皮鬼除偷东西,还能翻出什浪花来骚狐狸,是不是脑袋糊涂,看见谁都觉得跟周才遇害有关
“才脑袋糊涂呢,除干架还会干什就知道给萤萤惹祸
“再说一遍
“说一百遍都敢,怕呀
獒犬象征性的一扬拳头,先才还雄赳赳的骚狐狸立马窜哒到风萤萤的身边,咬着手绢,喃喃着求救:“萤萤快看,又要揍
风萤萤瞥一眼獒犬那副气急败坏的模样,无可奈何:“犬犬,冷静点
“骚狐狸先招惹的狮子狗眼睛一眨,同样委屈
骚狐狸借着有人给她撑腰,调皮的吐着舌尖,幸灾乐祸的扮鬼脸;气的獒犬差点变出兽形,把这只臭狐狸撕烂
风萤萤仔细回忆着刚才雪松獒犬之间的对话,突然,灵光一现,瞬时从椅子上站起来;目光灼灼的看着窗外的清阳
范阳范冲俩兄弟,都是幽都响当当的偷能手;范阳生性嚣张,不懂避其锋芒,所以被她当街抓获,扔进白骨河里恐怕早就变成一滩脓水;倒是那范冲却是个极其狡诈之辈,多疑心不说,更是个有脑子的神偷
哥哥为弟弟报仇,想要找她算账,明打打不过的话,栽赃陷害却不失一条好计;这也就说通为何仙草灵丹会出现在她枕边而她却不知;足可见那贼子技术当真是出神入化
看着她嘴角露出的笑容,獒犬顾不得跟骚狐狸斗气,抓把头发,问:“是不是有什眉目
风萤萤回眸,猩红的眼睛里跳动着精光:“犬犬,这次恐怕,真的是要大难不死
獒犬不明白的头一歪,手指模鼻尖;完全一副云里雾里的模样
风萤萤大步走出书房,看着伺候在外面的牛头马面,振臂一呼,交代道:“速去找来无影手范阳死后的遗物,越快越好
牛头马面领命,忙带着鬼卒行动
骚狐狸趴在门口,也是十分不解:“那只死鬼都化成脓血,还找来遗物做什
风萤萤嘴角勾起一个极轻的笑:“有句话叫:守株待兔;也有句话叫:请君入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