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网送走白浅,蒋子文一刻也不耽搁,出秦广殿就赶回王府
此时王府落凤阁中,一团黑气正在与琼花公主浑身上下散出的金光相互斗法,因为在斗法之前,黑气已经在落凤阁的周围埋下结界,所以此时,就算是阁楼内打的翻江倒海,从外面看依然是岿立不动、草青鸟鸣,察觉不出任何异样,
琼花长袖飞舞,漫天的雪花不断地从她的袖中飞出来,凡是被雪花碰触到的所有事物,尽数被凝练成冰,再也动不得;而那团黑气的动作却极为灵巧活泼,不光能敏锐的躲闪琼花的攻击,还能时不时的放出毒烟朝着琼花的面门打去
一直跟随在琼花身边的良辰美景早就被放倒在地,身上被罩一层金光,似乎在保护着她们的性命;而就在琼花准备拼尽全力使出金光罗汉阵拿住这团黑气时,突然感觉到蒋子文匆匆回来的身影;顿时收回长袖,飘白的雪花也尽数消失,一片狼籍的阁楼内,也在她的弹指一挥间,瞬时恢复成往常的模样
那团黑气看出琼花要罢手,立刻也跟着停下来,黑气漂浮在空中,似乎在嘲笑着她为一个男人而显得如此惊慌失措
“还不赶快给藏起来
琼花一脸冷气,恨恨的瞪一眼漂浮在空中的黑气
黑气先是调皮的围着琼花转一团,接着,托起被打昏的良辰美景,躲在碧玉屏风后面
在琼花平复心境,理好身上的裙衫,嘴角温温婉婉的朝着上方挑挑后,刚在粉蕊娇唇上露出一个会心的笑意时,房门,就被人从外面推开
“公主,大事不妙蒋子文一脸仓皇,在推开房门时便着急的唤出这句话
琼花先是一怔,接着,心有顾忌的朝着身后的屏风偷偷瞄几眼;察觉那人还算老实不敢出来露面后,这才舒口气,面色淡然,一派从容落落的问道:“王爷为何事如此惊慌
蒋子文胸口起伏,神色紧绷,一看就是心急上火的写照
“萤萤身上的魔化纹有动静
琼花本是冰清玉洁的脸颊上,一闪而过几丝诧异慌乱,紧跟着,脚步紊乱的朝着身后退几步;脑海中,刚才在轮回魔镜中看到的一切让她更觉恐怖惊慌
“公主怎
蒋子文诧异的看着琼花,总是觉得她这反映似乎有些过头
琼花仓皇遮掩着抬起头,强扯出一个微笑,声音虽然轻颤,可依然温柔清婉:“没有,只是没想到她身上的魔化纹会这快就融入她的骨血
“那该怎办这段时间虽然想尽办法想要将她的魔化纹驱除,可是翻遍古籍、查遍五岳,还是找不到半点提示;前两天还让萧遥去趟伏魔山,本来想要逼着红莲放过萤萤;可是结果,可想而知
说到这里,蒋子文就有些慌乱的在她面前来回的踱步走动;紧皱的眉心之中,尽是着急忧心之色
琼花看在眼里,心,却跟着揪着发疼;原来,爱情真的可以让人变得六神无主,纵然是贵为天神,法力强大的,也会有这样手足无措、举足犯难的时候
“王爷……琼花走前一步,靠近;可是在唤这声时,却因为心慌意乱而没有听见;琼花心里的钝痛,几乎快要将她脸上最后的一丝笑容也击垮:“王爷……琼花又提高嗓门喊一声
这才,蒋子文转过头,已经有些涣散的眼球让看上去就像是个被遗弃的孩子,睁着懵懂无知的大眼睛,害怕的看着周遭的世界
“琼花,说该怎办知道魔化纹是魔尊种在念魔八王身上的印记,也知道只有魔尊亲出手才能驱除;可是红莲恨不得杀,是不会帮莹莹的该怎办怎办
琼花走上前,伸出双臂,轻轻地从身后搂住的腰,靠在后心的位置,听着已经乱的心跳:“子文可还记得,从师承何人
蒋子文在被琼花抱住的时候,轻轻地挣扎一下,可却在听见她的问题时,愣住,纳纳开口,道:“太乙真人
琼花点头,继续说下去:“太乙真人有一项绝技,得女娲娘娘亲传,就是拥有再生能力;当年太子大闹东海,伤龙子,最后削骨还父、削肉还母;真人慈悲,用莲花重塑哪吒真身,用灵气注入体内,让活下来;师承太乙真人,然也将这再生能力传授给
听到琼花的这些点拨,蒋子文顿时像是抓住救命稻草一般,转过身就扣紧琼花的肩膀,深邃的眼睛里闪烁着惊喜希望:“太好,那照的意思是,有办法救萤萤
“有只是,有一个条件琼花冷静的说道
蒋子文犹豫一下,双手慢慢收回来,看着琼花突然变的严肃莫变的脸色,本是慌乱的神色,也跟着平静下来;昔日那冷静持重、智慧无边的秦广王,又回来
“公主说说看,如果本王能帮得上的话,定会答应
一声‘本王’,就让琼花知道蒋子文又将她好不容易鼓起勇气的靠近狠狠地推开;她忍着心里波涛汹涌的翻动,一字一句,说的清楚简练:“要
蒋子文瞬时睁大眼睛,难以置信的看着突然之间像是变人似的琼花公主
“公主……呢喃着开口
琼花接过的话,微微侧首,金色的光晕照在她真假难辨的脸上,形成一道阴沉晦暗的光芒:“子文,忘不掉看着为风萤萤如此担惊受怕,就感觉己身处千年冰渊一般,浑身的骨头、连血肉都是疼的;想要再拼一拼,想要再跟她争一争;所以,只要答应跟在一起一百年,就答应,拼尽全力,定会驱除风萤萤身上的魔化纹
“一百年……
“对这一百年对于们来说只是晃眼即过;给一百年的时间,给机会让打动的心,可以说到这里,琼花就伸出手抓紧的袖摆,看着陡然变得空洞无望的眼睛,狠狠心,接着说下去:
“风萤萤在幽都的时间不过年,年过去,她会去投胎;届时,按照妖界殿下的秉性,定会为她寻觅一个好胎,她的命运定会大富大贵,等百年之后她死再次回到幽都,那时,们之间的百年之约也会解除;到那个时候,若是还一心一意的喜欢着她,会放走;但如果们重逢,心里装下,那们就永远在一起;在幽都当王爷,就陪在身上,在天界当执法天尊,也会对不离不弃;甚至厌倦这些地方,与一同回天雪宫也可以;那里白雪茫茫,一片纯净,有粉白相间的雪莲花,有会唱出很好听歌曲的鹧鸪鸟,一定会喜欢上那里的
听着琼花的话,蒋子文陷入一片沉沉的暮霭之中;看着抓着袖口苦苦哀求的女子,看着她晶莹的眼瞳里带着无限的悲伤不舍;可是不知道该怎回答;明明喜欢的是别人,却要跟她在一起,究竟是在顺着她,还是在折磨着她
“公主……
“不要再叫公主,唤一声琼花不好说到这里,琼花眼角的泪就再也忍不住的掉下来,她并没有去擦拭,只是依然执着的攥紧的袖摆,接着说下去:“子文,答应不要再跟风萤萤纠缠不清,她会害死的,不想看见这样的结局;只要能好好的活着,能让试试看见,甚至还想着,哪怕跟百花在一起都无所谓,只要不是跟她,她、……真的会……
说到这里,琼花终于忍不住的痛哭出来;她拉紧的衣衫,然后在痛哭无力中,跪在面前;豆大的眼泪像断线的珠子从她的眼里、心里往下掉,带着她的眷眷深情,带着她永无止尽的不舍难忘
蒋子文深觉今天的琼花有些不太对劲,且先不说她突然强烈波动的情绪,就像是预知未来一样,都让忍不住怀疑她是不是知道什不知道的事情
终究,还是扶起她,对上她哭的有些红肿的眼皮,动作轻柔呵护的擦掉她脸上的泪,说出己的决定:“信一定要救她
琼花惊喜的抬起挂着泪的脸,重重的点点头,回答:“放心,只要答应以后不要再跟她往来,一定会救她
蒋子文看着她迸射着万道金光的眼睛,终还是苦笑一下,接着,点头答应
“一言为定
……
看着蒋子文走远的背影,琼花只是怔怔的站着;直到的背影消失在层层的金光之下,她本是坚强决断的脸上,这才露出一丝动容酸楚
安静的落凤阁中,诡异的空气团团流转;她目光深沉,身影骄傲独立;似那天山之巅最纯洁美丽的雪莲花,美的高洁无暇
她微微侧首,看一眼身后的屏风,低沉的声音里,带着温怒:“出来吧
话音刚落,就听见一阵脆铃般悦耳的笑声,紧跟着,一席妖冶的红衣便刺破黑雾,摇曳多姿的走出来;银发缱绻、眼媚迤逦,红莲婀娜般的伸出搭着红袖的手指,一边掩着唇角一边笑的迷人
明明是男子,却有着让全天下女人都羡慕的一切;瑰丽的容颜,比柳枝还要柔曼的腰肢,冰雪般的肌肤,兰花般迷人的香气,还有那过于阴柔却又不失男儿气概的优雅动作
琼花看着眼前笑颜如花的绝代男子,丝毫没有半点欣赏之意,只有满眼的唾弃鄙夷:“这就是想要的一切
“公主好大的脾气红莲依然笑得美丽动人,薄唇一上一下的张合,有着说不出的撩人:“本尊这做都是为帮助公主,应该感谢本尊才是
“这叫帮忙本宫长这大,可是头次遇见这样帮忙的法子说完,琼花就高傲的扬起下巴,眼神里德蔑视越来越浓:“魔界中人素来诡异狡诈,今日见魔尊本人,本宫总算明白这狡诈阴毒的源头究竟是出何人
红莲听着这不带一个脏字的谩骂,并不在意,只是轻松的耸耸肩头,无所谓的说道:“公主喜欢蒋子文,但奈何却是神女有心、襄王无意,如果不是本尊想这个法子让要挟从中得到的人,恐怕公主这个时候还在单相思呢
“……琼花被红莲气的噎住,脸颊涨得通红:“是不会受的要挟的
“是难道公主就真的不害怕说完,红莲就晃晃手边的轮回魔镜,语气试探的问:“如果不救,会死的
琼花猛然攥紧拳头,怒瞪着红莲:“要是让本宫知道在欺骗,就等着魔界从这六界中消失吧
红莲听见这话,哈哈大笑起来:“公主的脾气真的很大呢放心,只要蒋子文在一起,就不会死,会保护,不会让为那个不该付出真心的女人丢性命
说完,红莲就走到窗栏边,细白的手指轻轻地模着盛开正旺的蝴蝶兰,嘴角的笑意,依然动人到令人眩目:“不愧是拥有再生能力的仙女,如今秋落降至,万物皆要化为尘埃,混入泥土;可经由公主之手栽种的蝴蝶兰,却依然盛开正茂,花开并蒂,实在是最美的写照
琼花愤愤的看着红莲那副轻松如的模样,明明才智一切痛苦的最终祸首,可是为什还能笑的如此由在,活的这般萧遥快意;难道,这一切都是劫数命数
“红莲,本宫不会放过的在说这句话的时候,琼花几近咬牙切齿,恨不得撕碎眼前这笑靥如花的男子
红莲手指一使劲,拽掉一朵开的正美的蝴蝶兰,迤逦的眼角一挑,笑看向她:“就算是本尊帮公主,公主也不会放过本尊
琼花冷哼一声,铿锵有力的声音,一个字一个字的往外蹦:“不、会
面对琼花公主的质疑威胁,红莲只是妖娆的一笑;神秘诡异的眼睛里,狩猎者的光芒越来越耀眼、越来越闪亮
离开幽都
蜿蜒绵长的黄土大地上,依然一身红衣拖地,银发飘舞,宛若谪仙降临,魅惑的散发着醉人的芬芳
早就等候多时的兑王青鬼一前一后的跑上来,看见嘴角噙着的笑;兑王先拱手道喜:“恭喜尊主完成大计
红莲只是轻飘飘的挑动一下眼神,并未说话
青鬼紧跟着扛着黑黢黢的棒子,上前巴结讨好道:“尊主真是英名盖世,连天帝的女儿都逃不出的手掌心
“她不是逃不出的手掌心,而是逃不出蒋子文给她设下的情笼说到这里,红莲就颇为忧伤的看着灰暗的天际,似乎在感叹,也似乎在惋惜:“这天底下的女人究竟都是怎一个个的都看上有什好,不过是皮相过人点,法力强大点,性格古板不懂变通,每天都是满嘴的仁义道德、为人牺牲的大道理,这种人,最无趣
兑王接过红莲的话,解释道:“那些仙道中的人就喜欢这种调调,总是以为牺牲很伟大,到头来不过是挣不开声誉的枷锁,最后白白活几千几万年;还是咱们这样过的逍遥在,想怎活就怎活,喜欢什就去争取,想要什就去抢夺;天地间不管任何东西,只要靠努力,一定都会得到
红莲欣赏般的看一眼兑王,刚欲要说什,这才发现身边似乎缺个什,四处张望一番,这才明白过来;问向身边的青鬼:“汤怿呢
青鬼听见尊主问乾王,这才幽怨的看一眼己闯祸还不知道的粗神经尊主,口气半是埋怨的说道:“尊主以后不要再跟乾王开那种玩笑,王爷恐怕这次是生气
兑王也对那天的事情有所耳闻,捂着嘴偷笑着说:“尊主,那个冰山脸有什好,还偏偏喜欢调戏;那种人,最是喜欢较真,开不得半点玩笑
红莲斜看一眼幸灾乐祸的兑王,眼神一闪,直接开口说道:“好啊既然乾王开不得玩笑,那兑王应该可以吧青鬼,记住,今天回去给那群风情妖艳的魔女们说一声,晚上好好陪着咱们的兑王爷逍遥逍遥
一听这话,兑王顿时面如土色,忙软话讨饶:“尊主,您高抬贵手吧那群魔女可都是专门吸食精元的货色,跟她们说一晚上,明天还不变成骨头架子挂在风红飘呐
红莲就是要欺负兑王,看这幅怂样,开心的直乐:“本尊就是要看变成骨头架子挂在风中荡着
兑王嗷呜一声,顿时趴在地上,狠狠地捶地顿足;大喊着主人诡诈,这的跟班可是要受苦楚
……
这头
风萤萤又一次扎进书房中,着急的翻看着关于幽都的所有典籍秘史
她身上的魔化纹起变化,也就证明在将来的某一天她会做出对幽都,对周围的人不利的事情;以前她孜然一身,反正如果将来那一天死那也是一个人一颗脑袋,但是现在她有家人,有丈夫;她不能因为己的事情而将獒犬白浅牵扯进来;所以她必须行动快一些,找出怎破解魔化纹的办法;而且这件事,还必须要低调行事,尤其是要瞒得住那个心细如尘的屁孩
就在她一筹莫展,怎也找不出丁点线索开研究这个魔化纹时,突然,书房门被人从外面推开;原来天色早就变暗,想来一天就这样在她的忙碌中度过
白浅一身还未来得及退去的朱红色官袍,背对着灰暗的夕阳站在门口,长长地影子拖在地上;看的人心里一压
风萤萤坐在冰凉的地上,手边周围全部都是被她摊开的书,她就这样坐在书推理,整个人显得有些蔫耷耷的,但胜在比较有精神,想来也是那颗金丹发挥作用
白浅从门外跨进来,看见她恢复如初,先是愕然一下,接着,掩在袖中的手臂似乎在藏匿着什似地躲闪一下,然后在一边靠近她,一边说道:“什时候用起功来
风萤萤有些措手不及的赶忙把身边的几本典籍合起来,随手又捡一本《幽鬼录》装模作样的翻看着,随意回答说:“闲来无聊,随便看看
“随便看看便能让在这书房里一坐就是一天白浅偷掖着她的话,脚丫不心踩一本古籍,躬身捡起来,照着书上的名字,念出来:“《幽魔之战》什时候对魔界幽都的关系这感兴趣
风萤萤就知道这屁孩不是这好打发的,整个人都呈现高等紧张的模样,警惕的看着个子虽然,可气场强大的白浅
“拐这大一个弯,究竟想要说什虽然兵法有云,敌不动不动,但奈何她就是个喜欢进攻的主子,一项相信,抢占先机才是最重要的
显然是没想到风萤萤会先质问己,白浅轻轻地一挑眉,深邃的眼睛里,慧光波动:“只想知道,究竟想做什
风萤萤站起身,随手扒拉扒拉身上的锦服,拍掉薄薄的一沉暗沉,继而才悠然开口:“白浅,就算们成夫妻,但也不能随便窥探的**,更何况,咱俩这夫妻还做得有点有名无实,不对
“没想过要窥探的**,只是正如所说,咱俩就算是一对有名无实的夫妻,但拜天地,入洞房,就算是假的,里面也有真的成分
听她这样说,白浅就更加确定她在隐瞒,而且隐瞒的东西绝对还是件大事
“真真的真的成分哦,好像是有的说到这里,她顿顿,眼神坦白清朗的看着怔怔的望向她的白浅:“不就是是真心想要从身上得到仙力而已嘛这一点,的确是够真
白浅不高兴的拧下眉:“风萤萤知道己在说什
她沉默着转过头,并不去看
白浅长叹一口气,也不知从袖口中掏出一件什东西,放在桌子上时发出‘吧嗒’的一声轻响,接着,便在没有任何的辩驳之下转身离开
听着房门再一次被关上的声音,她终于转过头;眼神里,有慌乱也有愧疚
她知道己所做的事情是瞒不住白浅的,太聪明,敏感,只要把事情好好地想一遍就能察觉出她的目的身上掩藏的秘密;唯一也是最好最快的办法就是让主动离开,让不想靠近、不想管她的事;所以她才不得已说一番这样恶毒无情的话
可就在她又要走大书架前找寻线索的时候,目光恰好扫一眼身旁的红木桌;就看桌面上,一个巧玲珑的玉颈金口瓶就那样孤零零的放在上面,她拿起来打开盖子放在鼻尖嗅嗅,居然是一股沁人心脾的香气,闻起来立刻就让人精神百倍,一扫整日的颓废阴霾
突然,她像是想到什;快步跑到门口,推开房门朝着四下张望,却早已找不到白浅那的背影
原来刚才来找她,主要就是送这瓶子给她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