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知道,每当外婆想起过去的时候,都会去樱林里走走,抚着那一棵一棵的樱树,遥望着东边的方向,有时候一语不发,有时候会默默流泪,有时候会喃喃语的说着:“还回得去
而今天,外婆却只是轻轻的对她说:“不去,那片林子已经没有,有人来南村投资,原来的樱花林建成一个水处理工厂,现在村民们再不用去河里挑水吃
说起樱林的时候,外婆的脸上一派平静,并没有过多的缅怀与伤感;在她看来,这世上本就没有一成不变的东西,在破坏中前进,本就是无可厚非的事情
那片樱林没有也好,己此生已不奢望再回国,也不用再日思夜想对于父亲家族来说,己的存在就是一个耻辱,就让们以为己早就死在那场战争里吧
在樱林被拆掉的时候,她没有去看,只是在家里静静的坐一天,似乎一下子想通许多事情,曾经在意纠结的事情,似乎在那片樱林被拆掉的时候,全部放下
对于当年的选择,己从未后悔过至少己现在不必像其它人一样,日夜活在痛苦与忏悔之中
==
端木西不知道外婆的过去,她的时候全都是在逃学、打架中度过,外婆做得最多的事就是帮她包扎伤口
而外婆除在樱林里会流露出思乡情绪之外,也从没对她提过她的过去
村子里有人说外婆是个英雄,也有人说外婆是妓女,不论褒贬,外婆一概都淡然处之,不接受也不反驳,只是静静的过着己的日子用她的话说,在平年代,是什都不重要,重要的是己活得坦然
她长大后也知道,端木是个日本很有名的姓,知道外婆应该是日本人,只是她为什一辈子不回己的回家,而一直固执地留在这个异国的山村里,却是她不明白的还有秦爷爷丁爷爷死后为什要把骨灰送到这里来,司爷爷苏爷爷都是部队高政,为何每年都要来看外婆,她也不明白
但每当看到外婆在樱林时的痛楚与伤怀,她便也不去问过外婆的过去己的身世,不去问己的父母去哪里她只是用己的方式保护着她生命中仅剩的亲人
而今,那片樱林没有,这对端木西来说,似乎心里失去一片最珍贵的记忆,随着时间的流逝,似乎一切都在改变,人们常说物是人非,而今却是物转星移,没有什还会是在原地的
“外婆,想去看看就算樱林不再,那却仍是她心中最熟悉、最值得怀念的地方
“吃饭再去吧,王姨已经准备好外婆伸手抚着端木西束在脑后的长发,她知道西的心情,可该放下的,始终要放下
“恩,去厨房帮王姨端菜端木西轻车熟路的往后面的厨房跑过去
==
外婆这才转过眼看向司墨:“墨墨,西这丫头这些年让操不少心吧
司墨见这次外婆的态度不若往日然亲切,似有什话要说,便只是简短的答一句:“没有,西适应能力很强,在工作上也给很多帮助
外婆轻轻的点点头,心下对司墨的态度很是赞许:这孩子总是这聪明又谦逊有礼,不居功傲己一个长辈带西都那费力,何况这个大不几岁的年轻伙子呢这些年,也真是难为
“觉得这丫头现在完全好这才是外婆最关心的问题
那次,西杀被救回来后,曾哭着对她说:“外婆,为什这努力,们还是不要的成绩再好,爸妈也不会回来看一眼再乖巧,顾老师还是要走就是这世界多余的人,活着还有什意思呢
那个时候,外婆才意识到,己的爱已不足以抚平父母的离弃、同伴的嘲讽给她带来的伤痛,她童年想要的爱己给不所以,她才毅然同意老司令的安排,让司墨将她带走
这次看起来,西就是一个完全正常的女孩子,除手腕上那道永不会消失的伤疤外,她的活泼、她的娇憨,已看不出往日的不顾一切与暴弃西这是完全好
感受到外婆期待的眼神,司墨沉吟一下,才缓缓说道:“西现在差不多算已经完全恢复,只是在有遇到类似的事情的时候,还是会有些不能控
“以前的治疗方案,取得一些成效,但并不彻底所以这次带她回来,是想换用暴露疗法,让她置身于这个创伤环境里,增强刺激,以达到彻底治疗的目的
外婆轻轻点点头:“那也要跟那个顾青见面喽虽然外婆对顾青的印象并不差,而且顾青离婚后每次回南村都会来看望她,但她却不希望西跟这个离婚的男人搅在一起
司墨似是明白外婆的顾虑,给外婆一个放心的眼神:“是的,已经安排您别担心,不会有事的
显然,对司墨,外婆一直有着足够的信任,而且她也看出来司墨在看西的眼神里隐藏的情意以这聪明的人,是不会把己的心上人推到别人怀里的道理
想到这里,外婆却皱起眉头:“墨墨,对们西
一惯淡定如的司墨,听外婆的问话,一下子不由得紧张起来:外婆可是西现在唯一的家人的意见,足以影响西所有的决定
司墨轻咳一声,郑重的对外婆说道:“外婆,喜欢西希望您能放心把她交给,会让她幸福的
外婆却轻叹一口气:“好孩子,外婆知道的心,就冲这多年这耐心的给西治病、也不嫌弃她那野蛮的性子,把她交给外婆是放心的
司墨看外婆面上沉重的表情却话里的传递的意思刚刚相反,便不搭话,听外婆继续说下去
外婆看着司墨,郑重的说道:“可是外婆有一件事需要爷爷确认一下才行,否则西是不能在一起的
------题外话------
暴露疗法又称满灌疗法一般采用想象或模拟的方式,也可以让病人直接进入到令其最恐怖、焦虑的现实场景,即直接与令其最恐怖、焦虑的对象接触,并尽力设法使病人坚持一般只要坚持,恐怖、焦虑反应就会消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