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峰?!……”亦青惊地失声叫出了口。
看到眼前的人一脸愤怒与痛苦,还有那憔悴的模样他心惊地不敢与他面对,脚下不由地连连往后退去……
那人一步跨上前,猛地抓住他的双臂,近似咆哮地吼叫:“为什么?你为什么要这样做?而且做得这么绝情?”
“我……”面对无比冲动的他,也因为自己内心的愧疚,亦青竟只能回答这含混不清的一个字,他知道他所做的一切已深深地伤害到了自己深爱的人,这段时间的逃离全都是白费心机了!
“你糊涂啊!”欧岚峰那双布满血丝的眼睛像是要喷出的火焰,“你这样做,是想毁了你自己,也想毁了我吗?我们的爱情就因为我父亲而这么经不起考验吗?我们的爱情有那么廉价吗?就那么值得你轻易就放弃吗?我是一个感情泛滥、随处抛洒的人吗?自从有了你,我是全心全意地对你,为什么到现在你还不明白?我所做的一切,还不能够证明我的这颗心吗?”
“峰,对不起……对不起……”亦青无声的哽咽已变成伤心的恸哭……
“你问我,爱是什么?我曾经告诉过你,爱就是火,火是光明的,它能给你赶走黑暗,让你不再恐慌、不再畏惧!即便是最丑陋的灵魂,只要有了爱,也能闪耀着同样神圣的光辉!爱就是爱,它是人类发自心底最美好的情感,我因为爱你才爱你,此外没有任何目的!正因为爱你,才愿意为你做所有的事;正因为爱你,才愿意与你面对所有的困难与不幸;正因为爱你,我才不能没有你……一天都不能失去你!青儿,你明白了吗?你懂我吗?”
他任凭他紧紧地抓着双臂,任凭他发出一连串严厉的训斥,他从来没有见过他如今天这般激动,这般暴烈,这情感的爆发,让亦青不但不觉得委屈,反而痛快淋漓地冲刷着他心中的悔恨!
“我们都为对方付出了爱,也得到了爱,而且爱得那样深、那样强烈、那样没有顾忌,也会爱得长久,这就是爱的一切!为什么你要在这个时候逃离呢?你在怀疑我们的爱吗?不要再这样了,跟我回去,”他几乎是用命令的口吻:“我不能离开你!”
“峰,我……”亦青的泪珠洒在他的手上,心中的防线早被他冲垮了,他扑进他的怀抱中,真想说:我早就后悔这样离开了你,我也早就想回去!但清醒的理智让我在强制自己的情感,没有说出这样的话,而情感又在折磨理智,“……峰,原谅我,我不能跟你回去,这决不是因为不爱你!正因为爱你、也正因为爱得太深,才唯恐它不能长久,总有一天,我还是会把你丢下、会永远离开你,那你不是会更痛苦吗?还不如……早一点儿……分开!”
“分开?为什么要分开?谁说我们不能长久?没有什么能让我们分开的!你要坚定一点,知道吗?”峰急切地摇着他的手臂:“你怎么了?为什么说出这样的话,你到底听到了什么?”
“是,我听到了你和伯父的谈话,你们全都瞒着我,我打电话问过方博士……也在书上找到了答案,我的病很严重了,手术也不能做了,也不可能再去圆我的音乐梦想了,我完了……”亦青痛苦地闭上了眼睛,心灰意冷!
“青儿……”峰顿时愣愣地站在床前,两双紧紧握着的手都在颤抖,那被震撼的心令他心碎!
“青儿,我们去澳洲、去美国,或许还有希望……我给你找最好的大夫……”峰猛地把他抱进怀里道。
“不!峰,我已经没有救了。我的一切梦想都破灭,什么事业啊、爱情啊,都和我无缘!所有的一切都要结束了!放了我,峰!既然我已是一个不幸的人,就让我独自去承担不幸;既然我只能做一个平庸的人就让我躲开你,度过平庸的一生!碌碌无为是生命的浪费,我曾想结束它,但又没有这个勇气,我是一个懦弱的人,只好听天由命,苟延残喘,安安静静地等待不知哪一天降临的死亡。而你,何必为我殉葬?离开我,你仍然可以重新拥有一切!”亦青缓缓地抽出了自己的手,“我已是一个将死的人,放了我吧!没有我,你就可以无牵无挂了!”
峰的泪水夺眶而出!
他伸手重新拉住亦青的手,“青儿。”他轻轻地叫着:“你怎么能想到‘死’呢?你这点病算不了什么,任何医学权威、医学著作都不能下这样的结论!不能做手术,药物治疗也会有效的,何况现在的科学那么发达,你还年轻!曾几何时,被认为的许多诸如结核类的不治之症,不是也被征服了吗?我不允许你说出让我离开的话……”
“峰,你不必再这样安慰我的,我得的是心脏病。没有一颗健康的心怎么能活得长?或早或晚,死亡不可避免地来临。峰,我不愿意死,可是,没有人能够救我,你,不能;我,更不能!……”
“青儿,能够救你的不但有我,还有你自己,死哪有那么容易?你不是一只小鸟,一棵小草,你是一个人,人是大自然最光辉的杰作,地球上最顽强的生命!不要低估它,不要放弃它,要珍惜属于我们只有一次的宝贵生命!”峰温暖的手掌为我擦去眼泪,紧握住我的手:“现在只不过在你的面前有恶狼猛虎挡住了你的去路,其实它们并没有那么强大,也并不可怕,因为你不是一个人在和它们搏斗,还我的力量!我扶着你、背着你、拉着你,也要向前走,走出这个险境,终会迎来美好的明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