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冰、小冰,你醒醒,你怎么了?”老太太看着睡梦中的人,已经坐立不安了,头也不回地问:”芳姐,康医生来了没有?“
“妈,您别急,芳姐没在这里呢!您守了这么久,先去休息吧!”陆雅芬道。
“不,我睡不着。近二十年了,好不容易才找到他。可,他……”老太太说着说着又悲泣了起来。
看到老太太又伤心了起来,萧安东不耐烦地道:“女乃女乃,您别老这样哭哭啼啼的好吧?他是不是小冰我们还不知道呢,你就……”
“安东,你不要再胡说八道了!”陆雅芬立刻出言训斥儿子。
刚刚被萧安东斥责了的那个黑人女仆正在给亦青擦身上的汗水,擦着擦着,亦青突然惊醒过来,他用慌张的眼神看着卧室里的人,声音有些虚弱地问道:“我、怎么在这里?”
“噢,小冰,你现在就在自己家里。你忘了吗?这是你小时候住过的房间呢?”陆雅芬微笑着说道。
“我的房间?”亦青迷茫地左右看看这个房间,仍小声道:“可是,我的玩具熊被东东哥哥踩伤了……”
“啊?!”亦青的话一出,使得屋里的每个人都震惊了,包括萧安东在内!
“小冰,你是不是想起来了?你还想起来什么了?”老太太又激动又开心地问道。
被她这么一问,亦青的眼睛在四处找寻着,他想下床,可是当他的眼睛看到萧安东的时候,又退缩了。
“小冰,你在找什么?”老太太和蔼地问道。
“我的挂链。”亦青抬眼看了看萧安东迅速地把眼睛移开,小声地道:“我的挂链,院长说是我妈妈留给我的……”
“小冰,是不是这……”老太太正要说什么,却被萧安东的声音打断了:“你能说一说是什么样的挂链吗?”
亦青听到他开口,身子明显震了震,但只是低着头,咬着嘴唇,没有说话。
“怎么?说不出来了?”萧安东的声音里带着嘲笑与不屑的口吻:“不要以为从哪里打听来一些什么就可以随随便便进我们萧家的大门……”
“安东!我不是告诉你了吗?”陆雅芬对儿子的话感到十分气愤。
“是啊,安东,你怎么这样对你弟弟?小时候你就总是欺负他,他总是躲着你、害怕你。没想到这二十年了,小冰还是那么怕你!好不容易找到小冰,难道你又想把他逼走吗?”女乃女乃越说声音越高,脸也涨得通红。
萧安东知道自己的话有些过了头,便蹲下来抱着老太太道:“女乃女乃,您别生气!如果他真是小冰,我当然不会逼他走,可他如果根本就不是小冰呢?我们多确认一下不是更好吗?”
萧安东的话刚说完眼睛便直直地射向面前的亦青!亦青正怔怔地看着他对老太太说着话,突然被他这么一看,立刻把头低得更低了,眼睛也满是不安之色。
楚老太太也是个慈眉善目的人,被萧安东这么一说,立刻就不生气了。她想想还觉得萧安东的话有些道理,就对亦青说道:“小冰,你还记得你那挂链是什么样子的吗?”
所有的人都在等他开口时,亦青却两只手在不停地搓着被单,紧咬着嘴唇……
房间里安静了好一会儿,老太太和陆雅芬明显有些失望了,萧安东已露出了得意之色,他张张嘴正要开口说什么的时候,亦青却突然地轻声说了一句:“是白色的挂链,上面有个吊坠,吊坠里面有我爸爸、妈妈的照片。”
他的话让老太太和陆雅芬惊喜交集,也让另一人的脸色惊变!
“啊——,小冰、小冰,你果然是我离散近二十年的小冰!”老太太一把拥抱着亦青又是开心又是伤心,真是酸甜苦辣的味儿样样俱全。
亦青被老太太拥抱的那一刻,他的身体猛地颤抖了一下,因为他正看见萧安东近在咫尺的脸。此时的萧安东正盯着他,那双眼睛充满了一种让亦青十分不安和毛骨悚然的感觉!
接下来的几天里,亦青完全恢复了记忆,并能说出小时候和爷爷、女乃女乃在一起的许多快乐的事情。这些天楚老太太都处在异常兴奋的状态。
这天楚老太太又带亦青去看望了病床上的母亲,亦青看到母亲自是泪如雨下,好不悲伤!楚老太太、陆雅芬看在眼里也是伤感不断。
紧接着,亦青马不停蹄领着女乃女乃和小妈去了自己生活的孤儿院,见到了久别的院长。
院长看到亦青是百感交集,一把鼻涕一把泪:“你这孩子,怎么一去就是三、四年,电话还打不通,我以为你出事了呢!”
亦青笑着,眼睛也变得模糊了,他上前拥着院长,道:“院长,让您担心了,我好想您啊!”
“傻孩子,你想我怎么不来看我?你知道吗?你女乃女乃都来找过你几回了,我看她老人家确实是个不错的女乃女乃,就是没看到你,她也没有放弃找你。你要好好孝敬她啊,知道吗?”
“嗯,我会的。”亦青边应着,边点着头,泪水早已流了下来。
“都这么大了,还爱哭鼻子啊?真还是个孩子。”院长笑他道。
亦青被他这么一说,脸露腼腆之色,他边笑着边伸手把眼泪擦去。在一旁的楚老太太和陆雅芬都跟着他们又喜又悲。
从孤儿院出来,楚老太太又带亦青专程去拜访了杨利和华记者。
在这里,亦青才知道,杨利在他离开孤儿院后,重新找到现在的院长。结果,院长竟是杨利与父亲年轻时共同结拜的生死兄弟,也因为如此,当杨利说出所有的事情原委后,院长便拿出了亦青的那条挂链,并叮嘱杨利一定要找到与这条挂链有真正血统关系的家族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