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今夜谁寺寝 第026章【手打文字版VIP】

作者 : 亲亲君君

叶炫烈第一次觉得有负武润所托,潜入三皇子商子清那里的铁甲军几乎全军覆没,这也就是说,铁甲军之所以这么久没有消息,就是因为被人家反侦察了。

武润也没说什么重话,商子清既然和魔教勾结,自然有一定的手段,只可惜了那些为国捐躯的将士。她只能嘱咐叶炫烈好好安抚其家属,做好善后工作。

这些事,不必武润提醒叶炫烈也是会做好的,他准备退下了,一直包在唇边的话终于狠了狠心说了出来:“近日天气寒冷,娘娘好像有些消瘦了,望娘娘保重凤体,微臣告退!”

说完,逃也似地离开了。

武润这一段时间的确瘦了,本来之前胃口很好,可接二连三的事情真是让她焦头烂额,反正自从敖卓凡做了那种事,武润就开始瘦了。一个是情绪不好,再一个事情又多,她也知道这样对胎儿不好,也强迫自己多吃一点,再多吃一点,可这么久了,她还是瘦了。

亦吉掩嘴一笑:“娘娘,叶将军算是怕了您呢!跑得比兔子还快!”

武润也笑笑:“本宫有这么可怕?”

亦吉见她起身立即扶着她:“娘娘,您的魅力天下无敌。”

“贫嘴。”武润拿起奏折:“木子风走了没?”

亦吉嘟起嘴巴:“也不说走,也不说不走,万神医在这里,不知道他还跟着凑什么热闹。娘娘,您就该好好嘲笑嘲笑他!”

“本宫要是和他一般见识,该嘲笑的人多了去了,那本宫不得累死?正事还处理不完,哪里有闲功夫去管他!对了,跟他说,让他早点走,实在不行,就说蕊贵妃难产。”

亦吉“扑哧”笑了:“娘娘,蕊贵妃招您了?”

武润叹口气:“本宫有什么办法?一个敖卓凡就够麻烦的了,木子风还跟着添什么乱!”

亦吉歪着脑袋问:“娘娘,那默默呢?”

武润抬头看她:“胆子不小,敢调侃你家娘娘了?”

亦吉颇有深意地笑了:“奴婢可不敢,再给奴婢十个胆子奴婢也不敢拿娘娘寻开心啊。”

武润瞪她一眼:“本宫看你胆子大得很。”

亦吉真心觉得这样的娘娘太让人想念了,自从被敖卓凡欺负了,娘娘多久没这样笑了?娘娘心里的苦,她都知道,她也觉得,如果有个人能站在娘娘身后,给娘娘遮风挡雨,让娘娘有一个休息的港湾,这是一件多么美好的事。现在,看来有希望呢。只是,那人的身份……

说起身份,商紫歌觉得真是苦恼死了。虽然他一向风流成性,可他王府里的事,他也不可能不闻不问。之前到处游历,家里有了事,找也找不到他。可现在不一样了,他就在都城,结果人家如烟王妃直接将拜帖送到了武润手里。

莫小艺当时那眼睛就差点瞪出来:“谁?谁……谁的王妃?”

亦吉把切好的果子放在武润面前:“你不知道?紫歌王爷的啊!当初如烟王妃也算是都城的一个奇女子,和王爷的婚礼,曾经轰动一时呢。”

莫小艺咽了一口口水:“这厮竟然有王妃!”

武润颦眉:“你不知道?”

莫小艺“呸”了一声:“尼玛——老子去找他算账!”

亦吉唯恐天下不乱:“郡主,王爷还有十几个侍妾呢!”

莫小艺的步子迈得更大了。

商紫歌绝没想到莫小艺会自己送上门——不,没想到她会来找他,他脸上立即漾开大大的笑容:“肥妞!”

莫小艺指着他的鼻子骂:“尼玛商紫歌你还是不是男人!你家里女人一大堆你还来招惹老子!老子上辈子欠了你的!尼玛的你赔我慕枫!你这种人你怎么不去死!”

她不光骂,她还拳打脚踢,那手还往商紫歌脸上抓。

商紫歌听了半天才明白莫小艺话里什么意思,他一边躲,一边笑:“你气什么?莫非是吃醋?放心,本王保证以后只宠你一个——你也不是不知道,本王多疼你啊!说实话,我都忘了王妃长什么样了!”

莫小艺瞅准时机在他脸上抓了一把:“吃你妈的醋!尼玛的你就不是男人!一点责任和担当都没有你除了会上床你还会干什么!慕枫走了你得意了是不是!我到底做了什么你要这样害我!我恨你!恨你!”

商紫歌顿时觉得脸上火辣辣的,一把握住莫小艺的手,他敛了笑:“我娶你行不行!我休了她让你做王妃!小艺,你别恨我,我——”

莫小艺抬腿就踹他:“商紫歌!你帮我把慕枫找回来我就不恨你!谁稀罕当你的王妃!我不喜欢你!我讨厌你!你听不懂人话是不是!”

商紫歌抱住她,俊气的脸上少了玩世不恭的神色:“小艺,我是认真的。我承认我风流成性,见一个爱一个,可是小艺你不一样,我想好好疼你,我想和你过日子。小艺……”

莫小艺身子慢慢蹲下去,抱膝痛哭:“商紫歌!我要慕枫!我只要他!我求求你,你放过我!真的!我认输了!我斗不过你!你别玩我了!我想他了!我想他……”

商紫歌愣在那里,半晌没动。

他看见莫小艺没把她扑倒在床上。她在哭,印象里,这还是没有的事情。

他皱眉,这种事,让他怎么结束。他的女人,他怎么能拱手让人。从小的信念,只要是属于他的,就算老死在王府,也不能走出他的视线。莫小艺,似乎是不一样的,可,她是他的女人这是事实啊!

莫小艺哭累了,直接坐在地上。

商紫歌看着她,开口:“肥妞,你应该认清现实。慕枫走了,就不可能再回来。你们之前发生的一切,我可以不计较。但他不可能还会要你,否则,他也不会走。你别哭了,我去和皇嫂说一声,挑个好日子,我娶你,让你做平妃,和正妃不相上下的地位。”

莫小艺没说话,在地上坐了很久,也不觉得凉。后来,商紫歌来拉她,她也不动。

最后,她自己昏昏沉沉地爬起来,头重脚轻地往外走。

结果,走到仁心殿就倒下了。

武润着急了,这都两三天了,药也用了不少,换了几个御医看,可莫小艺的病情就是不见轻。

她也不吃饭,不管武润怎么凶她哄她,她就是不吃。

武润只能朝着商紫歌发脾气:“你说你怎么这么不知轻重!我的人你也敢这样欺负!商紫歌你真是太让我失望了!”

商紫歌也担心得要死,看莫小艺那架势,明显是来真的:“那你说怎么办!反正我不会放弃!她就是我的人!慕枫走都走了,她还瞎想什么!”

武润觉得商紫歌怎么也这么不可理喻了:“你何必为难她!她喜欢的人是慕枫!你这样强迫她留在你身边,你真的觉得她会开心!还是你希望她一辈子都这样半死不活的!”

商紫歌不愿意去想那么多,想多了苦恼的是自己:“我不管!”

武润真是不知道再说什么了,看他这样子,明显就是认死理。其实武润也知道,商紫歌有这样的想法,也不能全怪他,这个社会本就是男尊女卑的,更何况商紫歌从小受的教育是皇家制的,更让他骨子里的尊卑观念根深蒂固了。

没办法,武润只能来硬的:“你不管这事就算完了?本宫告诉你,没有本宫的同意,谁也不能娶小艺!”

商紫歌气死了:“她都是我的人了,她不嫁给我,以后谁要她!”

武润一听他这话,也急了:“不用你操心!只要她不愿意,她老死在这皇宫,也不会嫁你!”

其实这些道理商紫歌都懂,可他就是不放莫小艺。他守着她,心里甚至有她生是他的人,死是他的鬼这种想法。反正让他把莫小艺让给别人,打死他也不干!

说真的,武润没看出来商紫歌的爱在哪里,说好听点,顶多算是一种占有欲,就是典型的小孩子玩具不想让别人碰的心理。

可她觉得,和商紫歌这种不知道爱是什么,整日风流成性的男人谈感情,简直就是对牛弹琴!反正武润最后就放弃了,打定主意和他强硬地对着干——她就不信,他还敢抗旨不成!

也不能说没人敢抗旨,至少木子风就没走。亦吉也说了,她都明示暗示地说了几次了,可木子风就是不表态。

现在更好了,这家伙全权负责了莫小艺的用药——其实他就是想给自己留下找一个借口。

商紫歌对莫小艺的用心,他也看到了,又在亦吉那里听说了一些,反正他也知道了商紫歌和莫小艺之间是怎么回事。

再看见商紫歌的时候,他就想劝他:“王爷,有舍才有得,有时候,放下比拥有更让人敬佩。”

商紫歌看都不看他一眼:“你自己的事还没弄明白,有什么资格教训我!你放下了吗!人家都是贵妃了你还喜欢,小艺还没成亲我为什么没有资格!”

木子风解释道:“那不一样。先不说我已经在放下了,何况,我认为,只要她幸福,她开心,我就知足了。可你呢?明知道小艺不喜欢你,你又何必缠着她不放?”

商紫歌懒得理他,反正他不想和任何人以任何形式讨论这些没有什么真正意义的白痴问题!

木子风见他不予理睬,也就没再说什么。但他会不自觉地问自己——对于千蕊,他真的放下了吗?是因为不爱了才放下,还是因为有另外一个女人让他挂心了他才放下?

他想,这个问题没找到答案之前,他是不会离开的。就像商紫歌所说,千蕊马上要生了,那他还奢想什么?看别人的事情总是很透彻,到了自己身上,就当局者迷了。他的确没资格说商紫歌的事,因为他自己本来也是一头雾水的。

其实说起来,他和商紫歌有点像——明明心里有答案,就是自己死活不承认!商紫歌其实也知道莫小艺喜欢慕枫,可他就是不放手!木子风呢,他是觉得看不起自己,觉得自己肯定是哪里不对劲了才会对武润有这种感觉,所以他要留下找答案。

这些说起来,还不就是典型的自欺欺人?武润是不知道他的想法,如果武润知道了,肯定觉得这人就是个疯子!两个人认识,不到半年,如果这么快木子风就能忘了千蕊喜欢上她,那她就真的觉得这世间确实没有能让人信任的感情了。更何况木子风还亲眼看见了敖卓凡和她两个人衣衫不整地在一起,武润就觉得,都这样如果还能让木子风喜欢上自己,那这男人——也太贱了!

事到如今,武润还是坚持自己的态度——把男人当无物,不给他们好脸色!

可武润觉得,她的功力还是没到家,否则前几天,临渊出现的时候,她也不会如此失态。

来福早就听亦吉讲过了,他心里也不是没有别的想法,自家主子太累了,的确需要一个温暖的臂膀。所以,当有人轻松地打败了所有的报名者,揭下榜文的时候,来福一看见他,就觉得——他来得可真是时候!

有时候男人之间交流,一个眼神就能知道彼此想要什么。来福和临渊虽然是第一次正式见面,可因了对同一个女人有想保护的心思,有些话根本不需多说。

临渊这样来,自然不是以临皇的身份,来福也就装作不知,几乎是有些匆忙地带着他进宫见武润。

他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静无波:“娘娘,找到可以救敖卓凡的人了。”

武润正在喝茶,听了心里也有点触动,她虽然恨敖卓凡,可也没希望他死:“那直接带过去让万子西看看。”

来福不动:“奴才想,娘娘还是先看一眼。”

武润不想看,有什么好看的,只要能救活敖卓凡,只要不是魔教的人,救人才是根本:“不见也罢……”

临渊就是这时候自己走进来的。来福早就吩咐了外面的人,不必限制他的自由。他在外面等了等,没等到传召,他就自己进来了。

武润的茶杯当时就从手里滑出去了。

来福惊呼:“娘娘小心!”

却有人比他更快,临渊身形一动,人已经出现在武润身边,长臂一挡,茶杯歇歇地飞了出去,他顺势把武润揽在怀里,垂眸:“没事吧?”

武润愣了愣,随即推开他:“临皇请自重。”

临渊也不生气,勾唇笑了——顿时满室生辉,他的笑容纯净绝色,俨然默默重生。

武润又愣了愣,移开目光:“临皇光临大商怎不提前通知?本宫也好出城相迎!”

来福和亦吉两人悄悄地退下。

武润怒喝:“站住!谁准你们退下的!”

他们胆子不小!就不怕临渊把她……她莫名地一股火气升起来:“来福,去请皇上,就说临皇……”

临渊轻轻开口:“我此次来,是以默默的身份,而不是——临皇。”

武润身子一颤,眸子微微地睁大了些:“你——想起来了?”

临渊冲着她笑:“太后娘娘是希望我想起来,还是希望我想不起来?”

武润咬牙:“你想不想得起来关本宫何事!”

亦吉和来福低头,偷偷对视一笑。

临渊自己坐下,倒了一杯茶递给她。

武润没有接。

临渊收了手,低头喝了一口:“好茶。我这次来,是救人的,你别多想了。”

武润语气不悦:“本宫怎能不多想!临皇悄无声息地出现在我大商,是何居心?你说来救人,敖卓凡受伤不过数日,临天到这里的路程都要月余,这种谎话你也说得出。”

临渊也不辩驳,手指摩挲着茶杯边缘,唇边似有若无的笑一直没有消失:“我听太后的。太后让我救人,我义无反顾;太后若不愿,我这就走。”

武润不知怎么了,看见他神态自若的模样就觉得心里有气,又不知道他到底想起来没有,反正怎么也觉得心里不舒服:“临皇如此热心,本宫岂能拂了你的好意?来福,还不请临皇移驾!临皇的本意既是救人,人醒了就请临皇离开!”

来福抬头看了临渊一眼。

临渊坐着不动。

来福苦了一张脸,小心地上前:“万岁,您……”

临渊这才站了起来。

武润不看他。

临渊突然近前一步,低头,在她耳边低语:“我不救他,你岂不是要自责一辈子?”

武润还来不及作何反应,他已笑着转身,离去。

武润盯着他的背影,一直到看不见,也没收回目光。

亦吉小心地上前:“娘娘?”

武润回了神:“吩咐下去,以前见过默默的人,谁敢多说一句话,斩!”

其实武润的表现也没有多失态,茶杯掉了而已,可武润就是觉得挺丢人的,所以她才说自己定力不够。

再说了,他最后那句话什么意思?她自责一辈子和他有关系吗?

其实武润最担心的,就是他想起来了。如果他真的想起了,那武润觉得自己真是不知道怎么面对他。

两个人以往的种种,武润又仔细想了想,反正越想越觉得,临渊最好是什么都记不起来!最好是一辈子都别想起来!

反正武润觉得,她有必要重新武装自己,正好在救治敖卓凡的这几天,她好好地整理情绪,打定主意把临渊当做路人甲。

但她也不否认,其实她心里有点担心。听来福说,给敖卓凡运功疗伤,两大高手要绝对信任彼此,把自己的内力缓缓输入敖卓凡体内,为他打通受伤的经脉。救治期间,不能有外人打扰,更不能受任何影响。

武润让宫里武功最好的侍卫守着,又借调了商紫歌的暗卫,其实她是怕魔教的人趁机偷袭。

但一切进行得很顺利,武润刚收到消息,说救治结束了,就看见来福让人小心翼翼地抬着临渊进来了。

武润颦眉——怎么是抬进来的?关键是,抬到她这里来做什么!

来福让那些人退下,这才给武润行礼:“娘娘。”

武润抬了抬下巴:“什么意思?”

来福承认自己有私心,娘娘幸福开心比什么都重要:“临皇真气耗损过多,睡了。”

武润声音低了几分:“本宫的意思——宫里没有其他的宫殿了?本宫这里是他休息的地方!”

来福的头更低:“娘娘,这是——临皇的意思。”

亦吉凑过来:“娘娘,听说万神医还吐血了呢。”

武润有点无语——这两人一唱一和什么意思!她不傻怎么会不明白他们的居心!可他们也不想想这叫什么事!

来福趁机开口:“娘娘,奴才退下了。”

亦吉也躬身:“娘娘,奴婢去看看您要的粥好了没有。”

武润坐着不动,恨得咬牙——自己最看好的两个身边的人,这么一眨眼功夫,那心全向着外人了。她怎么就没看出来,这临渊有什么好的?

临渊动了动,睁开眸子,歪头冲她一笑。

武润连忙移开目光,坚决不承认刚刚在看他!

临渊明了地笑:“不介意我在这里休息一会儿吧?”

武润轻轻哼了一声,有点小尴尬:“本宫还不是如此小气之人,临皇休息好了就移驾别处,本宫已经派人安排好了住处,天一亮,临皇就可以离开了。”

临渊深深地吸口气,心里感叹有她的地方,空气的味道都不一样:“我暂时还没打算走,之前你不是也说过欢迎我来做客吗?怎么,反悔了?”

武润抿唇:“本宫所说的欢迎,是指两国之间正式的拜访。临皇私下里这样做,本宫无法欢迎!”

临渊侧身,一手支着脑袋:“我惹你了?怎么口气这么冲?别气了,我又不会对你怎么样。”

“你!”武润看他一眼顿时又移开目光——他那是什么动作!衣服都没穿好,露了一大片给谁看:“注意你的仪表!”

临渊不在意地拢拢衣领:“不好意思,太累了,没注意。”

“他怎么样了?”

临渊挑眉:“谁?”

武润瞪他一眼:“你明知故问!”

临渊趴在榻上,下巴搁在手背上看她:“你说敖卓凡啊——我都这么卖力,他还能有事?我不说了吗,为了不让你自责一辈子,我也会救他。”

武润收回目光,坚决不承认这男人一个随意的动作就有致命的诱huo力:“我的事,和你没关系!榜文上标了赏金的,一会儿让来福拿给你。”

临渊也不在意:“哎,当初那个千日醉……”

武润起身就走。

临渊也不追,一个人趴在那里笑得很得意。

他想起来了?其实也没有,还是一些零碎的片段,但片段越来越多,拼凑起来,也足够他知道一些该知道的。何况,之前与万子西见面之时,万子西脸上的诧异他可没错过,还未给敖卓凡疗伤,那万子西先问了他一句——你身上的千日醉可是解了?

临渊面色不改,他想知道的,一路打听过来,却没什么真正实用的消息,如今看来,这万子西倒是知情之人。他也不急,一点点套万子西的话。

万子西不知道武润下了禁口令,他也不知道临渊失忆的事,反正顺着临渊的话说,他知道的,最后差不多都倒出来了。

临渊这下确定了,哪里有什么小宫女,给他解毒的,根本就是武润本人。

于情于理,武润都应当第一时间去看望敖卓凡。

敖卓凡还是躺着,暂时还不能动,但脸色明显红润了:“你来了。”

武润点点头:“你没事了,本宫也就放心了。记得我们之前的承诺,本宫就再信你一次,希望这一次,你别让我失望。”

敖卓凡的笑里带着些苦涩:“至少,要等我身体痊愈了,再赶我走,行吗?”

武润也不想和他多说,礼节到了,她也没必要多留:“也好,敖洞主就好好养伤。”

她起身就走,出了殿门才想起自己宫里还有一个难缠的,索性转了方向:“去那边走走。”

亦吉连忙把狐裘披肩给她披好,搀着她:“路滑,娘娘小心。”

武润训她:“以后少动那些心思!也告诉来福,本宫没那么无聊陪你们玩这种游戏!”

亦吉嘿嘿一笑:“奴婢遵命。”

空气仿佛都是冰冷的,吸一口,沁得整个身体都通透起来。武润看着假山下太阳晒不到的地方犹有积雪,忽然问:“是不是要过年了?”

“回娘娘,还有十八日。”

武润叹口气:“可惜了。”

亦吉眨眨眼:“娘娘,可惜什么?”

武润感慨:“慕枫这孩子,到底去了哪里?如果没出这事,过年了,大家在一起热闹一下,多好。”

亦吉不依地开口:“娘娘,慕枫公子都快三十了,哪里是什么孩子了?”

武润笑笑——在她眼里,他们还不都是孩子?

亦吉见她不恼,又开口:“娘娘,您说临皇……”

武润瞪她一眼:“你还敢提!”

亦吉缩缩脖子:“不提不提。娘娘,这天冷的,咱回吧。”

“不回。”武润的口气里似乎带着点赌气的味道。

亦吉笑笑:“娘娘,奴婢有一句话,不知该不该讲。”

武润又看她一眼——这可不是亦吉的风格:“讲。”

亦吉又靠得近了些:“娘娘,奴婢说错了,您可不能怪奴婢。”

武润看向远处:“那还是别说了。”

亦吉跺跺脚:“娘娘——”

武润笑笑:“本宫知道你想说什么,本宫也知道你和来福的心意,可有些事——算了,不提也罢。总之,本宫的话你也别当玩笑,以后这种事,少跟着来福掺和。”

亦吉吐吐舌头:“娘娘,您总不能不回去吧?”

武润轻轻叹口气:“唉,这么冷的天,慕枫到底去了哪里呢?”

亦吉翻个白眼,娘娘这话题转换的,也太没技巧了。

其实武润没想转移话题,她是真的想早点找到慕枫。可要说找人,无影门最在行,但商紫歌明显不会帮忙。他巴不得慕枫死在外面呢,哪里会去找他!

莫小艺还是老样子,不吃也不喝,那脸明显看着就瘦下去了。

武润不管了——其实她在赌,如果商紫歌真喜欢莫小艺,不可能这样眼睁睁看着小艺饿死,虽然小艺的举动让武润心疼,可这也不失为摆月兑商紫歌的一个办法。

商紫歌的确心疼,他趴在床头上看着莫小艺,捏捏她的脸蛋:“肥妞,你都瘦了,吃点东西好不好?”

莫小艺是醒着的,三天没吃饭了,她一点力气也没有,她甚至也不知道她在坚持什么。她知道,如商紫歌所说,慕枫走了,可能就不会回来了。他求婚的时候,她拒绝了,可能那个时候,她就伤了他的心。现在自己成了这个样子,纯粹是报应!

她现在这个样子,不是做给谁看,而是她不想动,不想吃,甚至什么都不愿去想。她知道,这一次的事,不是上次吵架那么简单,慕枫也不会一听说她生病了就跑回来——她知道,他真的走了,他不要她了。

她的泪滑下脸颊。

商紫歌的指月复接住那晶莹的泪滴,只觉心里一阵阵的刺痛:“小艺,你吃点东西,就当我求你!你只要吃东西,我保证以后不欺负你,你说什么就是什么,我们两个去浪迹天涯,在江湖上快意恩仇,你说好不好?”

其实商紫歌心里清楚,莫小艺就是在等他的一句话,等他说放了她,等他说不要她。可商紫歌怎么说得出口?她不吃,他也陪着不吃,他甚至想,要死,也是两个人一起死!死,他也不放手!

武润终于回了仁心殿,朝那软榻上瞄了一眼,却是空无一人,不由得松了一口气:“亦吉,传膳。”

她的脚步猛地停顿,呼吸一滞,闭上了眸子,深吸一口气,缓缓睁眼:“亦吉!让来福把本宫床榻之上的人扔出去!”

亦吉想笑又不敢笑——临渊此刻的动作和默默何其相似,当初默默也是费尽了心思想上娘娘的床。

武润声音提高:“还要让本宫说第二遍!”

亦吉连忙应着跑出去。

临渊恍惚地睁开眼,他是真的累了,软榻再舒服也不如床,所以他就没客气,可谁知一倒下去,那熟悉的味道立即就侵袭了他——这一觉,他睡得很甜。

武润快气死了——他堂堂一国之君,当真一点礼数也没有:“下来!”

临渊坐起来,抬手掀起纱幔:“你回来了?”

武润面色一红:“你——把衣服穿好!”

临渊笑笑,下床,赤足朝着武润走过来。

武润直觉地想躲:“你别过来!”

临渊停了脚步:“你怕什么,我又不会吃了你。”

武润气鼓鼓地往外走,她也不知道她气什么,反正看见临渊气定神闲的模样,她就觉得不爽。

临渊勾了唇笑,出尘气质瞬间点亮满室灰暗。他转身,慢条斯理地穿衣穿鞋。

武润等着来福拖人。

临渊走过来,在她下首位置坐下:“怎么不高兴?”

武润正色道:“你什么时候走?你想多留几天也不是不可以,这仁心殿你别来!”

临渊给她倒了一杯茶,又给自己倒了一杯,比在自己皇宫还随意:“最多留个十几天,过了年我就走。这次来,主要是游山玩水,你别有负担,救了敖卓凡,只是凑巧。还有,想不想找到慕枫?”

武润疑惑地看他:“你来了多久了?”

连慕枫离开的事都知道,他真的是三天前才到都城的?

临渊数了数手指:“只有三天。来了不就赶着来见你了吗?”

后面那句话武润自动过滤,当没听见:“那你怎么知道慕枫离开?还知道他的下落?”

临渊笑笑:“万子西告诉我的。至于知道他的下落,是个巧合。我来的时候,碰到他了。”

武润眸子瞬间亮了:“在什么地方?你怎么不早说!”

临渊贪婪地盯着她:“你也没问啊。”

武润白他一眼:“快说,在什么地方!”

临渊一手捏着下巴:“我想想。”

武润真是气得不轻,这种事还用想!明摆着他不想说!

临渊往她跟前凑凑:“你让我在仁心殿陪你用膳,我就告诉你。”

武润起身:“你爱说不说!”

临渊跟上去:“不就是一顿饭,你至于这么小气?”

武润也没回头:“你临天没饭吃你要到大商来!”

临渊继续厚脸皮,貌似他以前经常这样:“没你这里的饭好吃。”

亦吉领着来福进来的时候,两个人已经落座了。

亦吉跪下:“娘娘恕罪,奴婢来迟了。”

武润哼了一声——她就这么相信临渊!

来福也跪下:“娘娘恕罪!奴才去了万神医那里,所以来迟了。”

武润让他们起来:“万子西怎么样了?”

来福回答:“真气耗损过多,现在还在昏睡。”

武润颦眉看了临渊一眼。

临渊立即笑:“你放心,我没事。”

武润随即移开目光——自作多情!谁担心他了!

临渊凑过来:“我饿了。”

武润下意识地开口:“亦吉,传膳。”

说完才觉失口——临渊那话,怎么听着都像默默在撒娇!她脸色随即黑了:“来福,临皇的住所可准备妥当了?”

来福低头唇角勾着,假装没看到武润的尴尬:“回娘娘,已准备好了。”

武润做无事状:“如此,用膳之后,临皇也早点去歇息。”

临渊就是冲着她笑。

武润躲开他的目光,可依然感觉得到他炽热的目光,甚至能想象得到他那有点坏坏的笑!武润不自在地嗯了一声:“现在可以说慕枫的下落了?”

临渊心里甜滋滋的,刚刚那句“我饿了”月兑口而出,那口气,那神态,对他来说,好似熟悉得很!而她的反应,更是让他满意极了:“嗯,明天,我让我的人把他带过来。”

武润嗯了一声,算是同意了。

临渊开始得寸进尺:“商量个事怎么样?”

武润真正觉得临渊不会看人脸色,她自己都觉得脸上的肌肉都绷得僵硬了,他怎么还这么有劲地往前凑:“什么事!”

临渊觉得武润绷着脸也好看,百看不厌:“我帮你除了魔教,你答应我天天让我在你这里吃饭。”

武润这才看他:“你知道魔教?”

临渊点点头,有点小无赖的模样:“嗯,知道啊。怎么样,要不要?”

武润不得不承认,这男人果真是——万种风情!一个动作一个眼神,都能演绎出不可言传的味道!她也算是见识过各种美男了,可临渊这样的,真称得上是极品!可惜,武润直接无视:“你确定你能除得干净?”

临渊神色里多了一抹认真:“只要你开口,我……”

不等他说完,武润直接拍板——不就是几顿饭,她就不信他还能吃出什么花样来!“好!希望你说话算数!”

临渊没想着耍什么花样,他只是想尽可能多的接触武润而已。

武润觉得,论脸皮厚,临渊真是比其他那些人更胜一筹。要说默默那时候缠着她,那是因为默默小孩心性,他不让别人近身,他只认武润。可临渊不一样啊,他是一个有思想有个性有观点的成熟男性,更重要的是,他是一国之君,他怎么就不怕他的举动被人笑话!

武润没想到,她的麻烦算是开始了。不管她什么表情,冷也好,傲也罢,怒也行,恼也不怕,总之,临渊就是笑脸相对,你话说得再难听,他也笑嘻嘻地看着你,那一张绝色的脸让武润看了真是有些哭笑不得!

让武润宽心的是,临渊说话还比较算数,第三天,他的人就把慕枫带回来了。

武润决定先不让慕枫见莫小艺,商紫歌应该快坚持不住了,慕枫去了反而坏事。

其实武润这几天真是一个头两个大,一个临渊还不够,敖卓凡也醒了,不知从哪里听了风声,反正一到吃饭的时间就往仁心殿跑。

木子风也不嫌乱地过来。

饭桌上,那可真是叫一个热闹。

这一个明嘲暗讽,那一个指桑骂槐,还有一个唯恐天下不乱地对着武润抛媚眼,好好的一顿饭,每每被这几个人蹂躏得像是经过了世界大战那般残酷!

武润真是头疼,偏偏这几个人还都有冠冕堂皇的理由留下来,除了木子风不敢太放肆,那两个人简直就是目中无人地无法无天!

武润觉得,她再不说点什么做点什么,仁心殿都不知道哪天被他们一把火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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