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连蔓儿听了这个消息,一点也不吃惊。她早就料到了,会有这么一出。周氏是何许人也,其不屈不挠的强悍程度,要说前无古人、后无来者,怕是有些夸张,但肯定是这十里八村都排的上号的。
连蔓儿所作的努力,只能保证,周氏不敢到她们娘儿几个跟前炸刺了,但是她保不了连守信。
历史的经验也表明,周氏是将拿捏连守信做了最基本,也是最高的策略。不管在别的地方多么丢脸,只要能拿住连守信,周氏就会缓过来。
周氏那天从她们家回去之后,据说就不言不动的,对发生的事情只字不提。连蔓儿就猜到了那不仅仅是因为周氏羞于提及,同时也是在酝酿着大爆发。而这个大爆发的对象,无疑就是连守信。
“这肯定是看我爹这半天都没过去,忍不住了,自己闹起来了。”连蔓儿冷哼了一声道。
周氏这么闹,目的自然是让连守信去看她。
“咋还不消停,她是想干啥啊,咱还有哪对不过她!”张氏就皱眉道,“她这是吃我们的肉,喝我们的血,一边还骂我们的血肉不好吃。她这是想逼死谁啊!”
连守信在旁边坐着,没有说话,不过脸色也很不好看。若是往常,他应该就站起身,说不管咋地,都要过去看看了。不过,现在,他的心情还是不一样了。
即便是不能主动上门去找周氏,给自己的妻儿一个公道。这个时候,他无论如何是再也不能心平气和地去哄着周氏,将自己和妻儿们送上门去给周氏踩着玩了。
“叶儿,你去老宅了?”连蔓儿就问连叶儿。
“嗯,我爹不是在老宅帮着给打棺材吗,我刚才过去·叫我爹回家吃饭。”连叶儿就道,“正好碰上。阄的可厉害了,谁上前就挠谁。谁也不敢上前。”
“那也分人,她也不是谁都挠。”连蔓儿就道。
“那是·闺女她就不挠。可分得清谁远谁近了。”连叶儿就道。
“可不是,要东西、要钱、要使唤人,就看见咱们了。”连蔓儿笑道。
“这是给咱爷打棺材,等过几天,咱爷的棺材打完了,要打她的,我就不让我爹去了。”连叶儿赌气道·“她都不把我和我娘当人,我们凭啥敬重她?”
那天周氏在连蔓儿家说的话,后来连蔓儿和连叶儿闲聊,连叶儿就都知道了。周氏瞧不上赵氏,将连叶儿看做无物,这些本来也不是秘密,但依旧伤人。
“你说,咱爷一会会不会打发人来叫我爹?要是打发人·会打发谁?”连蔓儿突然道。
这涉及到两件事。第一件,是连老爷子会不会拦住周氏。其实,要是连老爷子将周氏给管住了·连家上下都会消停许多。周氏现在阄,连老爷子于情于理,都应该拦下。而且,他也有这个能力。
周氏让连守义来抓张氏,连老爷子不就给拦下来了吗。
这就看连老爷子愿意不愿意了。
至于说打发谁来……
“蔓儿姐,我得先回去一趟。”连叶儿连忙跳下地。她急着来给连蔓儿送信儿,连守礼还在老宅没有回来。连叶儿自然也知道,老宅那边,最有可能的就是白使唤连守礼。“我去把我爹找回来,省得他们总巧使唤我爹。他们不好开口啥的·就让我爹来,就是知道咱两家好,你们总给我爹面子。我爹也面女乃,人说啥他都不好意思不答应。”
“去吧,去吧。”连蔓儿忍不住笑了。
连叶儿就像被什么追着似的,急匆匆地跑走了。
连叶儿走了一会·外面就有人进来禀报,说是连继祖来了。
“…···老宅的老爷子,问咱们老爷有没有空,要是有空,就回老宅一趟……”
连老爷子没有拦住周氏,还是打发了人来叫连守信。
“老爷子心里明镜儿似的,这还是有远有近。咱咋掏心掏肺,敬重他,供养他,都是白搭呀。”张氏发出一声伸长的叹息。
连老爷子心疼周氏,以牺牲儿孙为代价,也要纵容着周氏无理取阄。当然,这个儿孙也并不包括连老爷子的所有儿孙,连守信这一股人在什么样的位置,不言自明。
一家人谁都没有说话,只看着连守信,看他如何决断。
连守信低头沉思了半晌,才慢慢地抬起头来。
“我去看看吧。”连守信就道。
不像平时遇到这种情况那种带着无奈和讨好的语气,而是少有的坚定。
或许,今天就是一个关键。连蔓儿想,再给连守信一次机会,让他证明自己。
“爹,你自己小心啊。”连蔓儿没有拦着连守信,也没有要求跟着去。
张氏和连枝儿自然也不会拦。
连守信也没换衣裳,就往外走。
“爹,”连蔓儿叫住了连守信,又嘱咐了一句,“爹,你小心点,别让我女乃抓破你的脸。”
“我知道。”连守信略微愣,随即就点头应了。
等连守信出去了,连蔓儿就忙打发了丫头小庆去打探消息。
连守信走进老宅的时候,脚步和心同样的沉重。一进老宅的大门,他就听见了周氏的声音。连守信一下子就站住了。
本应该是属于母亲的、慈祥的、让儿女不论是何时何地听到,都会油然而生出幸福、安宁的声音,是什么时候变得这样的尖利、暴躁、让人如此恐惧、不安?
连守信站在那,努力地回想,时间一点点的倒退,直到他的幼年时光。
往事一幕幕地在他面前闪过,从连续的场景,到单一的片段,越久远的记忆就越单薄,甚至有的只剩下一个模糊的影像。
当剥去记忆中他自己添上的那一层温情脉脉的轻纱,连守信赫然发现,所谓慈祥、善良、温柔的母亲·不过一直是他的幻想。是他为周氏戴上了这层轻纱,而事实上,周氏从来就不是一个慈祥、善良、温柔的母亲。
起码对他,从来就不是。
从小·他的生活中就充斥着周氏的打骂,但是周氏却依旧给他吃、给他穿。这几乎让他认为,这样的母亲就是生活的常态。打他、骂他的周氏,是亲切的。而分给他一碗好吃的,改一件哥哥们的旧衣给他穿的周氏,更加是犹如佛光一般的存在。
但是被骂了,会伤心·被打了,会疼痛。可他一直在为周氏那样对待他找借口,比如说连守仁被另眼相待,他认为是连守仁年长,并且读书有出息的缘故。他还是个孩子的时候,连守仁就已经是个少年了。又比如说周氏对连秀儿的宠爱。
是的,就是周氏对连秀儿的宠爱,让他发现·原来母亲是可以这样的慈祥、善良、温柔。
不过,他依旧为周氏找到了借口。连秀儿是姑娘家,而且是老生女·当然不一样。
即便是如此的自我蒙蔽,在心底深处,他其实一直是清醒的。所以,他总是在做着和周氏相反的事情。对他来说,幸运的是,张氏是真正慈祥、善良、温柔的母亲。
周氏将打骂儿子做为家常便饭。连守信说话从来不带脏字,他不会骂人,从不会打骂自己的孩子。
周氏和连老爷子经常吵架。连守信以吵架为耻,和张氏从来是有商有量,几乎从来没红过脸。
周氏从不肯和儿子们好好说话·她想要怎样,如果用打骂达不到目的,就会作、用各种法子拿捏人。连守信对自己的孩子们从来都是好言好语,只要孩子们有道理,他就肯听。他从来不会强迫孩子们去做不愿意做的事情。
他其实一直什么都明白,只是一直在骗着自己。
连守信站在那·苦笑了起来。
“四叔,进屋吧。”连继祖在旁边小心地道,“······四叔刚从外地回来,肯定特别累。我们也不想麻烦四叔,是我老太太闹的太厉害了,老爷子发了话。我们要给拦住,也怕真有啥事,落埋怨。”
“我知道,我知道。走吧,进屋。”连守信就道。
老宅的人,几乎都在上房屋里坐着。其余人都在地下,只有连老爷子和周氏在炕上。连老爷子依旧坐在炕头,周氏则是躺在炕中央,闭着眼睛,不停地哼哼着。
连守信刚进院子的时候,分明听见的是周氏中气十足的哭骂,这个时候周氏的样子却是病怏怏的,就连哼哼声都有气无力。
连守信进了屋,除了连老爷子和周氏的所有人都起身招呼,连老爷子也忙让连守信坐。
“老四,是老四回来了不?”周氏依旧闭着眼睛,两只手朝旁边乱抓着道。
“对,老四回来了,你不总是念叨吗。老四来看你来了!”连老爷子就大声地道。
“老四啊,儿子······”周氏就炕上爬起来,看见连守信,她的眼圈就红了,一双手抖抖索索地去抓连守信。
“娘。”连守信叫了一声。
周氏在炕上坐起来,两手握着连守信的手,就哭了起来。
“老四,我的儿啊,你可回来了。你再晚两天回来,娘就看不见你了。”周氏哭道,“我的儿啊,让娘好好看看你。”
周氏难得地流露出温情、依恋,若是往常,连守信肯定会觉得心里热乎乎地,恨不得就扑进周氏的怀里,掏心掏肺地献上自己和自己的所有。但是现在,连守信不仅不觉得心里热,反而觉得背后发冷。
连守信缓慢,却又坚决地挣月兑开周氏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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