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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粉红60加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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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了秋,俞州依旧盛夏般炎热。
今日有风,清晨空气清新,难得的凉爽。碧穹无半缕闲云,澄澈透明。
水果行送来了难得的红提,装在水晶高脚碟里,颗颗饱满似透明晶莹的玛瑙。画楼和苏莹袖在后院凉亭里闲坐谈心,慕容半岑依偎苏莹袖,手上绑着绷带,表情却满足含笑。
画楼剥了提子塞到他唇边,他顺势就吃下去,笑道:“姐姐,这个好甜,你也吃”
画楼轻笑,唇边便有了微凉湿润的。抬眸间,苏氏剥好了一颗递到她唇边。
她微愣,忙吃了下去。真的很甜,好似沁入心脉的那种甜。这种甜,宛如花影摇曳的春日,暖暖春阳照在春花上的香甜。
似沾了花蜜一般的甜。
“妈,我也要”慕容半岑把头凑在苏氏怀里。
苏氏含笑摇头:“还像小时候一样撒娇……”这样说着,依旧剥了送到他唇边。半岑又连连道甜极了。
三人吃了半碟红提,苏氏望着儿子女儿,唇角微翘。画楼婉丽,半岑俊逸,他们姐弟都长成了这般标致的大人。犹记当年抱在怀里的小婴儿,脸不足巴掌大,这么快女儿都嫁为人妇。
她的手不禁模着隆起的月复部。
不远处花圃里的秋海棠落红遍地,樱红花瓣似锦缎,将花圃点缀得锦绣华贵。
画楼瞧着苏氏和半岑脸上甜腻幸福的笑,心头徜徉着温馨。
“妈,还有半个月小宝宝就出世了吧?”画楼清婉声音流淌着浓浓期盼。新生命的诞生,是世间最美好的最珍贵的礼物。
苏氏笑了,温软嗯了一声,绮艳眸子越发旖旎。因为怀孕,她身形丰腴不少,风姿绰约犹胜往昔。
“妈,弟弟叫什么名字?”半岑扬起小脸问道。他和苏氏坐在一起,同样谲艳靡丽的斜眸透出浓郁的魅惑。
要是新生的宝宝再继承了这样美艳的眼眸,画楼真要气得呕血,偏偏她没有遗传到。
“你怎么知道是弟弟?”苏氏模了半岑的头,慈爱笑道,“我倒是想要个女儿。女儿乖巧可人,听话懂事……”
半岑不悦:“妈,儿子不乖不听话懂事吗?您不是一直说我乖?”
苏氏语塞。她是说半岑乖,可心底总是担忧。男子乖成他那样,叫她忧心忡忡,怕长大了太娘气,没出息。苏氏心底,希望儿子可以活泼调皮几分,却又担心自己性子和软,将孩子宠得没了章程,大了是个纨绔子。
还是女儿好些。
每个做母亲的,总是这般患得患失。
瞧着半岑的模样,画楼大笑。半晌她歇了笑声,道:“妈,我觉得儿子好。当前这乱世,女儿的生计艰难。要是长得美艳几分,又没有重权的父兄庇护,就更加举步维艰。就算家世显赫,男人政治上的算计里,也少不得用女儿做筹码,最终也难以随心所愿。我想要个弟弟,把他教的勇猛些,将来照顾妈,帮衬半岑。我娘家也有兄弟替我撑腰,我和我的孩子也有了依仗……”
她原本只是随口分析情况,话音未落却瞧见了苏氏和半岑眼眸里的痛色。他们大约似想到了昨晚之事。
她忙转了话题:“妈,宝宝的名字你想好了吗?”。
苏氏怕引起画楼伤心,忙收敛情绪,笑道:“妈没有念太多书,就想了两个。要是男孩子就叫半捷,女孩子叫画梁,你们说好不好听?”
都是随着慕容画楼姐弟俩取的。
画楼和半岑都说好听,气氛又缓和不少。
一家三口正说得开怀,佣人便进来道:“夫人,太太,督军来了……”
慕容半岑脸色骤然一变,毫无刚刚的温顺俊美,紧绷脸颊有浓浓煞气,邪魅般阴冷。
苏氏则看了下画楼。
画楼笑容清浅,起身道:“妈,咱们进去吧。”
慕容半岑拉住她的手,高声诘问道:“姐姐,你为什么还要理他?”
苏氏不安,喃喃道:“画楼啊……”想劝女儿要谦恭贤良,男人三妻四妾是常事,何况是权倾一方的督军;又想起自己那么多年的隐忍,苦涩与艰难磨着心,血痕累累。
她舍不得画楼受苦,最终什么话都说不出来,斜长美眸薄雾缭绕。
画楼握住半岑的手,又拉住苏氏的手,笑道:“你们昨日一直也不问,我也怕你们多想就没有说。督军出去一趟,带回来怀了子嗣的姑娘,太荒唐了旁的不敢说,督军绝对不会见到一个女子不到一个月就愿意跟她上床,更加不会轻易让她生育。他做事一向沉稳,不会这般轻浮。那姑娘的父亲还是北方政府的内阁总理,这中间牵扯了政治势力,就更加不简单。总得听听中间缘由,再生气吧?”
苏氏诧异望着画楼。
慕容半岑蹙眉不悦。
“我才打了他两巴掌,他可是扭伤了你的胳膊。就算不想睬他,也要把药医费用讨回来”画楼冲半岑眨眼睛。
苏氏大骇:“你……你打督军巴掌?”昨晚这两个孩子回来,只说半岑为了白督军的新欢跟白督军吵架,还袭击督军,反而被督军伤了。苏氏当时又心疼半岑又心疼画楼,也没有顾得上多问。
画楼只是笑,半岑眉眼微松。
可是进了屋,慕容半岑瞬间又怒火四起,连苏氏也眼眸微沉。
白云归不是一个人来的,他还带了一个年轻漂亮的女子。
那女子长得周正,眉眼清秀,气质贞静里透出几分练达内敛,一看便知道做事果决,却看不出半分媚气。
卫幽看着九个月大肚子的苏莹袖,愕然半晌,又转眸去望白云归。
白云归只是冲苏氏和慕容半岑颔首,并不叫他们;而苏氏回神,恭敬叫了声督军,实在看不出他们的关系。
只是这美艳**的年纪不大,又跟慕容半岑长得有六七分相似,是慕容画楼和慕容半岑的姐姐吗?
画楼眼眸幽静,也叫了声督军:“本想吃了午饭就回去,督军怎么带了幽幽妹妹过来?”
好似她只是平常回趟娘家,丈夫来接她回去而已。
卫幽回神,忙道:“我是要来的,姐姐……我怕督军一个人来解释不清楚,让姐姐更加误会。姐姐,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她叫着画楼姐姐,一开始想到了白云归昨天的话,有些怪异,而后就放开了,叫起来挺顺口的。
画楼莞尔,冲她微微颔首,然后对身边的苏氏和慕容半岑道:“半岑,你扶着妈上楼去歇会。”
慕容半岑眼眸发红,画楼就狠狠看了他一瞬。
苏氏满眸担忧,半岑一脸愤然,虽然上楼去了,两人还是不停回头打量着这三人。
苏氏一走,客厅里佣人遣了出去,就只剩下他们三人。
白云归眸带锋利劈向画楼。
却好似重拳打在棉花上,根本不起作用。画楼眼眸盈盈似水,静谧无波。
瞧着这对夫妻暗中较劲,卫幽真真哭笑不得。
各自落座,白云归点了烟,卫幽坐到画楼身边,拉过她的手抚模自己的月复部,脸颊微红:“嫂子,您模模我的肚子,两个月的孩子还有这么大?我怀孕都快四个月了”
卫幽高挑纤瘦,又不是穿紧身旗袍,微凸的肚子倘若不去触模,真的感觉不到。
画楼顺势模了模,笑道:“有没有不舒服?我听闻三四个月的时候,最是难受,害喜吐得厉害。”
她话语轻柔,并不是半丝惊讶,好似她早已预料到。
卫幽倒是让她这般温柔安静的关切愣了下,忙道没事,轻轻笑了笑:“南方水患又打仗,我整天随军治疗,死伤瞧得多了,胃里从来不闹腾。就连怀了孩子,也是能吃能喝,不害喜。”
画楼也笑。
“嫂子,是争鸿的孩子”卫幽脸颊终于有了粉润,颇为尴尬,“督军一见面就开始骂他,说他不懂事。部队里规定不满二十五周岁不准结婚,他要到今年十一月才满二十五……我又有了孩子……”
画楼再也镇定不了,又惊又喜的呼叫起来:“争鸿?李副官…呃,李连长的孩子?”
白云归见她这般高兴,忍不住冷哼一声。
画楼也顾不上他,只是惊喜地拉着卫幽瞧:“天哪,我竟然一点都不知道我才想起,这小子很久没有给我写信了,我还以为前方战事忙。原来是忙着花前月下了”
她脸上浓浓喜悦让卫幽一颗心终于放定,笑容越发粲然:“不是年前部队哗变,他受了伤,后来一直养伤,不知道该写什么,就没有给您来信。怕您担心,他还让督军不告诉您,您应该不知道吧?我那时正好在他们旅,他受伤一直我是照料的……”
画楼看了白云归一眼。
白云归口吻不快道:“军人受点伤,算什么大事?”
卫幽怕画楼不高兴,忙接腔:“是啊,随军行走,受伤太平常了,督军都想不起来。自从我跟争鸿熟了,他就不停说嫂子的好,我耳朵都起茧了,他还是要唠叨。”
“他曾经是我的副官嘛,我们像朋友一样”画楼不禁唏嘘,然后又微微疑惑,“那争鸿呢?”
怎么卫幽要和白云归结婚?
李争鸿呢?
画楼脸色倏然一白。
“这事说来话长”卫幽瞧着画楼脸色,便知道她误会了,“争鸿没事,他还在南边呢。”
然后眼眸微黯,叹了口气,半晌不知如何说起。
先加更,稍后还有两更是正常更新(如果一不小心要加更90,那肯定要到凌晨,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