荣伯母和好多亲戚朋友都站在警察局门口。我过去一问,才知道是因为我跟荣进分手的事情。他心情不好,今天晚上喝醉了酒。在饭店里跟人打架,结果把人家的腿打残了。
啊!听到这个消息我差点晕了过去。
荣进,他怎么会做出这样的事情?他还有孩子和母亲。如果他进去了他们怎么办?这一切都是我害的啊。此刻我真的觉得自己就是一个罪人。
我跟警察要求进去看看他,但他们说有规定,现在不能探视。我觉得现在最主要的问题是安抚受害人和他的家属。所以跟在场的荣进的朋友荣进的妈妈还有杨一起去了医院。到了医院我不仅倒吸了一口冷气。那个人还正在抢救之中。大夫说,他的腿可能保不住了。荣伯母一听当时就晕了过去。大家赶快又找大夫抢救。手忙脚乱。我的脑中顿时一团乱麻。这一切的根源都是因为我。我真是后悔不迭。为什么要跟他说分手?为什么?
一夜未眠。第二天,我找受害人家属谈判。想要私聊。但他们家人把我堵在门外:“我们不会私聊。不要以为你们有几个臭钱。我们也不缺钱。我们现在要的,就是让他坐牢。我们咽不下这口气。凭什么打我儿子呀,他没招谁惹谁。凭什么打他,还把他打成这样。我们一定要找好律师对他严判。受害人的母亲在屋里嚎哭……”
他们不愿意私了,这就意味着荣进要去坐牢。我打电话问了个律师,他说,像这种情况除了要给受害人看病以外,还要被判3年以上,10年以内的徒刑。听完律师的话,我拿手机的手不由的颤抖。赔偿款我并不害怕,可是,荣进如果进去了。他的母亲和儿子军军怎么办?他是一家之主啊。我能就这样不管不顾吗?最少3年时间,这段时间谁来照顾军军和他女乃女乃?我能够推卸责任吗?
我去了医院,给荣进的母亲交了住院费。把一切安排妥当,老人还在昏睡。这次打击对他来说太大。我嘱咐护士照顾一下老人,便回荣进的家里把军军接到我了家里。然后再马不停蹄地的赶到医院。对于我来说,一切就好像噩梦一样。到现在还觉得不真实。但一切只能面对。
生活一下子被搅乱。每天医院,家里,律师事务所,来回颠簸。我已经没有时间去管理我的店。我帮荣进找了个律师,他姓叶,他说:“像这种情况,他只能说尽最大的努力轻判。不可能免刑。”可我又能有什么办法呢。我说:“那就麻烦您了。”
然后去医院给受害人交了住院费。
这件事情出来以后,我每天早上给桃儿和军军做好饭,然后送他们上学。然后再马不停蹄地的赶到医院。给荣伯母带早餐,中午回来再给她煲汤,做午饭。现在只有我能照顾他们。
杨始终沉默。他默默的帮我做一些力所能及的事情。但我们之间沟通的却很少。他从来不打扰我做自己的事情,也从不发表意见,只是我偶尔看得见他眼里的疼惜。
荣伯母终于被查出来有严重的心脏病。必须住院。而荣进也最终被判刑3年。开庭的那天,我看见他低着头站在被告席上,眼里是空洞的茫然。他一直不看我,不看任何人,像只木偶一样听凭发落。最终我看着他被警察带走。泪从我的脸上滴落,掉在地上碎成一片片。
从法院出来,门口站着一排荣进厂里的工人,个个垂头丧气。我说,我会把荣进欠你们的工资补发给你们,厂子就暂时关闭吧。等荣进回来,我相信他还会叫你们回来上班的。
有工人说:“嫂子,我们不是来要工资的,只是荣厂长对我们一直都很好,我们只是来问问他的情况,你告诉他,等他出来了,我们还来给他打工。”
我说:“我替他谢谢你们了。我会转告他你们说的话的。”
这时:“张战军走了过来说,菲,以后有困难就找我。只要我能办到,就一定会帮你。”
我说:“我知道了。有事情我就找你。”
他说:“那我们就先回去了。”
“嗯”我说,我冲他们挥手。看着他们走出我的视线。
杨说:‘菲,我们回家吧。”
我说:“好。”
我每天给荣伯母炖汤,然后送到医院里照顾她喝下。但她始终对我态度不好。我知道她在记恨我。恨我把他儿子害成这样。
有一天她问我:“军军呢?”
“他很好,在我家里每天跟桃儿玩的很好。”
“进进现在进去了,我也成了这样,你就应该照顾他。你要知道,是你害的进进这样的。这一切都是因为你。”她开始哭了起来。
我坐在那里不发一言。
等她哭够了,我说:“大夫说让你控制情绪。要不然会加重病情,你要是死了。军军就没人照顾了。你不怕我虐待他呀?”
她看了看我,开始喝我给她炖的汤。喝完她说:“不要以为你给我炖汤,在医院照顾我,我就应该感谢你。这些都是你应该做的。”
我不说话,默默收拾碗筷。
她每天这样,我已经习惯。而且,她说的也是事实。我也不想辩驳。我甚至在接受自己良心的审判。
最近我一直在思考我跟杨的问题,现在情况成了这样。我不知道该何去何从,跟杨在一起已经显得不可能。荣进的母亲和孩子我必须照顾。我不能撇下他们不管,否则我会良心不安。我想起铭,当年他为了一个女人跟人打架,进了局子以后,那女人却嫁给了别人。导致铭到现在都对女子心存恐惧。我不能做那样的女人。虽然,这件事情跟铭的那件事情不太一样,但荣进也是因为我的关系才去喝酒,才会跟人打架的。我怎么能置身事外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