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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离去的脚步很踉跄。
惯了他扭转乾坤,讹诈风云的模样,乔思不知道一个绝望的时候,原来连基本的走路都学不会了。
申莫瑾绝望了,放弃了,那健壮的身子徒留挖了灵魂的躯壳。
乔思却死死呆在原地,像雕塑的泥菩萨。往事排山倒海而来,他们的争执、甜蜜、报复、病痛……一一叮叮当当地搅着她的思绪,最后却停格在他离去的最后一句话上:可是我爱你……
心乱则慌,慌则痛,直到痛意侵蚀着五脏六腑,她的手已经迅速地伸出来,穷尽力量抓着他拂过的衣衫袖子。
申莫瑾蹒跚的脚步止住了,空气在颤抖的手指和衣襟交接处滞止。
她无力跑到他前面去,看着那张曾经将她伤得千疮百孔的脸,可是她可以开口,哭得一派糊涂:
“我的爱从四年前就开始,而你的却只是刚刚!申莫瑾,我有病!我心脏不好,要失常调养,我不能再受伤了!!爱情不是沙粒,我衡量不了,我不知道你会对我怎么样,我只知道一旦我依赖了你,你却不再深爱的时候,我的世界都会崩溃,我就真的什么都没了!申莫瑾……为什么每次转身的都是你?为什么……”
哭到最后自己的嗓音都哑了,她无力地跌坐下来,掩面苦苦地哭泣着。
申莫瑾听完那番话,骤然转身,在看到她跪在地上哭得狼狈的一团时,心已经无数次狠狠抽痛着。
他拉开她颤抖的手,将那馨软得近乎弱不禁风的身子用力拥在怀里。那力道这么大,仿佛宇宙洪荒、天荒地老都不肯撒手。乔思在哭泣中依偎在他怀里,只听得到他哑音问:
“你就这么对我没信心?”
她落泪着摇头,“你不许再让我受委屈,一点儿都不行……”
这一次他坚定地搂着她,唇贴着她的耳垂,幽然起誓:“今后我只会对你比苏家仁对你更好……傻丫头,我承诺。”
*
床上!
不知是谁的房间,谁都没有心思理会。
乳白色的窗帘紧紧闭着,将呼啸的海风隔绝在二人的世界以外。
乔思透着浴室虚掩的门看到那硕大的背影在兜着忙儿,一阵满足地咬咬唇,双脚卷缩起来收在被窝里。说幸福是指间的沙一点儿都不假,在你努力抓着的时候,它悄悄地从指间流逝,然在你不经意的时候,下面已经装成了个箱子。
申莫瑾捧着一条温热的毛巾出来,坐在床边,给她细细地擦脸。
刚刚哭得乱七八糟,眼睛红红肿肿,他看着心疼。
乔思见他细心地把布摘下,又浸在热水里,用力拧干,因哭腔未完全散去,瓮声瓮气地问:“这样算不算打了一巴掌再赏一颗枣子?”
他的手一顿,继而轻柔地在她脸颊上擦,嗓音带点笑意:“枣子是甜的,这是热的。”
她一把将毛巾拉下来,扁嘴,“那你还尽往我脸上贴?”
“那来点凉的?”
“哪有凉……唔……”
还没问完,嘴上就果真一片冰凉,两瓣轻柔地覆上她的嘴唇。她猝不及防地缩起丁香小舌,大掌却突然捧着自己的下巴,辗转温柔地把她的头颅放在枕头上。他的唇沿划过她紧张而湿透的髻边,在她耳边悄然柔引。四瓣相接的女敕滑感酥麻地蹿透一身,**感在他轻巧的挑逗下无声无息地散去,余下的只有他阳刚热烈的温度……
乔思的手掌顺势撑着他俯下的肌理,在感受到他难以言语的温柔时,逐渐变得柔软而友善。
无边的欲|望开始席卷而来,申莫瑾情到浓时顺着往下吻,唇瓣划过她棱角分明的锁骨,关节优美的食指抚着她的轮廓,薄如蝉翼般在一瞬就逼得她弃械投降。
她闭眸,沉浸在他的柔情蜜意中,时不时还听得他柔叫她的名字。
气氛是和谐的,甜蜜的,她的手脚却紧张得沁出汗水来。申莫瑾的动作开始加速变得狂野,搂着她蛮腰的大掌也开始不安分地顺着身体曲线游走着。伴随着她娇羞而欲拒还迎的闪避和他柔声的话语,所有的一切在那一刻都变得水到渠成。
然而申莫瑾脑袋精光一闪,乍然地就停止了动作。
乔思蓦然睁眼,眼帘中几滴豆大的汗水由他腮边滚落,滴滴答答地……她还没问出个所以然,申莫瑾突然往前一扑,削尖的下巴磕着她光诘的额头。汗水伴着男性气息铺天盖地而来,她的心如几只彩蝶在纷飞,有些紧张,却有些欢喜,有些幸福。
“给我一点时间。”他道。
她愣愣地咀嚼他字里的意思,眼光呆滞。不难记得好久以前,一场惊世的冷战前他也说过同样的话。危险讯号顿无情地在心中敲着响钟。
申莫瑾感受到她的紧绷,咬紧牙,抬头解释:“给我点时间调节自己。你总是让我变得很不理智……”
乔思眼睛顿了顿,随之落到他凹凸有致的肌理,瞬才明白他在说什么。
双颊发烫得难受,她别过脸不再看他。
申莫瑾撑着身子,俯视着她美得不可方物的表情,娇羞却坦然,柔软却顽固。几颗汗水再肆无忌惮地浸湿了床单。他再忍无可忍下终于起身,吻着她的面颊,嗓音有点压抑:“我去洗澡。”
这回可利落地起了身,可这边刚要月兑下衬衫,小手突然握着自己的手腕,陡然一扯。
他坐回床边,看着她眼神带点怨念,手滑过她稍稍染湿的发丝:“你想折磨我到地老天荒?你可真舍得。”
乔思颤颤地坐了起来,衣衫不整的模样看得申莫瑾闹心。不等他别过视线,她趴趴无骨的小手已经缠上自己的腰,呈着害羞的邀请姿态。紧接着小嘴一张,语无伦次地说:“我我不太会……你小心一点……一定要,呃,不是,就是……别这么粗鲁……我我……”
看着她樱唇一张一合,申莫瑾直觉自己的理智已经到了崩溃的边缘。
将她压倒在床,他几乎是低吼着问:“你这是在邀请我吗?”
“……”
见她反应呆滞得跟木偶有得一拼,申莫瑾低低笑了,边继续亲吻的工作,边低语:“我不会让你有反悔的机会。”
窗外的风依然狠狠地刮着。
可一室的温度只是一个劲儿的升温、再升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