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警察讶异地张了张嘴,“这这这”这了半天,最后还是同意了。
陆修睿正大光明地就要上笑然所坐的车,二话不说将正弯身上车的林子期和陆嘉仪往旁边一拉,“你们去坐那辆车。”他抬手指指紧跟后方的车。
林子期皱着眉,动了动唇,正要说话,陆嘉仪却一把将他拖走,急道,“我们这就去,二哥。”
经历了这些事,这一刻,她倒是希望二哥能好好地哄哄笑然。
虽说笑然和林子期走得近,但她看得出来,她对林子期是很客气的,当女孩子对一个男人越是客气,就说明他们之间越不会发生一些事。而,她之所以会生二哥的气,大概也是因为喜欢上了吧,所以二哥撒谎确实太不应该,可,以她对二哥的了解,不是万不得已,也不会扯谎骗人。
林子期闷闷地跟陆嘉仪上了后面的车,视线却一直落在前方的车辆里。Pxxf。
陆修睿见他们上了车,便要上车,笑然双手挡在他的胸膛上将他往外推,“你是谁,这没你的座位!”
驾驶座和副驾驶座的警察听了笑然的话,面面相觑地往后看了眼,陆修睿脸色便有些难看,语气软了下来,“老婆我待会儿和你解释。”
他不在,她果然能惹事,不管谁的事都揽上身,这样的老婆,对朋友固然有情有义,对他来说,却是整日让他提心吊胆,不知道她什么时候一不小心就会闯祸。
“解释什么?”笑然冷笑了声,反问道,“谁是你老婆?我老公现在应该正在A市军区部队搞军事演习,你又是谁?”
“白笑然,冷静点儿。”陆修睿知道她正在气头上,但见外人都看着,不想让人看笑话,便突然钳住她的双肩,凑到她耳边,轻声道,“老婆,待会儿我一定和你解释清楚,这会儿咱不闹,别让人看笑话了好吗?”
笑然气哼哼的,心堵胸闷,哪管别人看不看笑话,正要接话,那两警察弱弱地插话了,“首长要不我俩先下车,给您和您夫人五分钟时间先解决下?”
陆修睿和笑然直接侧头异口同声地拒绝,“不用!”
两警察听了,顿时脸色有些窘。
“老婆”陆修睿又轻轻叫了声,用眼神求她。
笑然见状,便气呼呼地转过身,支肘靠在窗上,不再理他。
她并不是那种无理取闹的人,但陆修睿也太过分了,部队有个花小夏也就罢了,她可以要求自己相信他的坚定,但,这会儿又莫名其妙钻出来个女的,他瞒着她不说,竟然还让她在医院抓个正着!
医院这种地方,她很难不想歪,除了打胎,孕检,妇科检查,还有什么事能让他一个大男人瞒着自己老婆带一个女人来医院?而且偏偏是晚上,这么着急!
难道会是绝症?那他和那女的又是什么关系?他凭什么会管这女人的死活?
即便她再相信他的为人,再想为他找理由,她也没法说服自己亲眼看到的事实!
那一瞬间,她能想到的就是,那女人会不会就是他旧照里的杜笙月,他梦话里提到的月月,但是看那女孩儿的年纪,她又不敢肯定。
到林林子。车上,陆修睿一直认真看着笑然望向窗外的侧脸,不曾移开视线。
这个时机不对,他不想在车上和她说这些事,看她的反应,现在也是不想听这些的,他想路上,还是让她冷静冷静,但既然她看到了,这事儿就不能拖太久,否则,女人一旦胡思乱想起来,也是件极麻烦的事,后果很严重。
车子在夜火阑珊的街道上飞驰,光洁的车玻璃上印着陆修睿侧身正坐的影子,笑然定定地看着,知道他正皱眉严肃地看着自己。
其实,她是想听他解释的,但她真的很生气,她怕最后听到的却是他的敷衍,他用一个谎言去覆盖另一个谎言。
陆修睿对老爷子他们撒谎的本事她不是没有领教过,但她没有想到的是,他有一天竟也会对自己撒谎。以前不在意这人也就罢了,现在不一样,他这头在她耳边说着绵绵情话,那头身边却莺莺燕燕围绕,还开始对她说谎,那他以前对她所说的话到底是真是假?
一路上,想得出神,也想得伤神。
两警察见身后的两人诡异的沉默,也不太敢聊,车上的气氛一直压抑着。
到了警局,笑然人生中第二次被拉去审讯,倒没有了第一次的慌张,从容了许多,更多的可能是陆修睿也在场的缘故,有个领导知道了,马上过来招呼他,所以提审的警察对她细声细语的,生怕吓着她。
这次笔录特别快,一遍就过了。
笑然出来的时候,正好遇上原先那扫黄组的警察正好过来找人,见了她一阵诧异,怎么没几天,又见着她了,他还以为她这是纨绔子弟,作案惯犯呢!
走的时候特地跟这里的同僚打听了下,才知原来笑然的后台竟然是名震市内外的将军之后,最年轻的首长陆修睿,顿时恍然大悟,怪道上面特别指示要和其他嫌疑犯区别对待。
首长在场,整个负责这案件的警员也没人敢提首长夫人伤了人该对她进行刑事拘留,那领导也只是说,伤者的家属马上来,催着首长赶紧交了保释金带着夫人先行离开。
笑然对这些程序也不懂,想着还是等家属来见一面,至少说清楚情况再走,她不喜欢做了什么事却没有交代的作风,毕竟她确实打了人家的儿子。
陆修睿却黑了脸,看了眼敛眉盯着自己的林子期,最终还是转脸对陆嘉仪道,“嘉仪,带二嫂去外面等我。”
他看得出来,林子期现在看笑然的眼神,不是以往那种他对那些女人尊重的感觉,那双桃花眼里带着浓郁的疼惜。
男人对女人产生怎样的情感才会是疼惜,哥哥对妹妹?朋友?不,他从未对嘉仪和绵画表露出连他自己都未觉察的深情,这才是他所不能容忍的,但作为多年朋友,他希望他会自觉。
笑然甩开他的手,怄气道,“我不去,不用你管!”
陆修睿见她气仍未消,便给陆嘉仪使眼色,让她马上带她出去,他不想等会儿家属来了,伤人者没有刑拘,一闹,她想走也走不了。
一般这种情况,受害人在医院动手术,生死未卜,不论轻伤重伤,伤人者都得被刑事拘留,接着就是批捕,这些都是为了保证诉讼程序的顺利进行,至于最后怎样对伤人者量刑,那就看法院的判决了。
所以,他绝不能让她呆在这种阴暗的看守所里,受苦不说,精神也会崩溃。
陆嘉仪会意,便拉着笑然要出去,低声劝她,“二嫂,我们先出去,这里让我二哥处理,这会儿还是先别和他怄气,等弄清楚情况再说。”
路上的时候,她问林子期笑然这种情况警方会怎么处理,他说不管轻伤重伤都得被刑事拘留,笑然要承认自己伤人了,一般都会判刑。
她听了,直到现在都很愧疚,这会儿,听说笑然可以保释,暂时不用呆在那冰冷的看守所里,倒是庆幸二哥的突然出现了。
“我自己的事,我自己处理。”她也倔起来,心里想着,就是不能再听他的话。
从一开始,她就像玩偶一样,什么事都让他掌控着,她没有任何主动权,是不是就因为这样,所以他才以为她好欺负?
陆修睿听了,脸色阴沉地厉害,眼里有些愠怒,正要说话,林子期却抢先道,“笑然,这件事不是你自己能处理的,听话,咱们先出去吧!”
笑然看了他一眼,见他表情很是认真,低头想了想,答应道,“那好吧!”
便转身往外走,陆嘉仪忙跟了上去,林子期看了眼陆修睿,没有说话,也跟了出去。
陆修睿看着,听着,竟不知不觉憋了一肚子的火。
林子期说句话,她竟然就听?脑中一直回响着他对说的“听话”两字,这话只有他才能对他老婆说,他竟敢当着自己的面堂而皇之地说了!
看着林子期远去的背影,他那眼神便如刀似箭。
沉着脸交了保释金,签了字,警局的领导笑着想送他出去,他给拒绝了,大刀阔斧地往外去。
还没到门口,见笑然他们被堵在那儿,被几个人围着指责,旁边几个警察一直不懈地在调停,林子期将搂着笑然的肩,护着她,一心想将她带离这包围圈。
笑然则是不断地争辩着什么,声倒是不高,但面红耳赤地,眼里有些慌乱。
陆修睿见状,阴沉着脸,大步流星地过去,极有气势地喝了声,“干什么?”
趁着人群回头间隙,双臂一扬,便将包围着的人给拨分散到两边,又一个步子迈上去,直接将笑然拉进自己怀里,紧紧搂着,满脸的戒备,眼神阴冷地瞪了眼林子期。
如此亲昵的动作,他很介意!纵然他是为了护着她。
林子期怀中一空,顿时心里几分失落,脸上却还是勉强地展露出痞痞的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