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四章靖王世子——
写符纸应该使用无根之水,也就是雨,但今天万里无云,晴得不能再晴了,燕玄机只好用口水混和朱砂,书写她需要用的符纸。才写完一张,燕玄机就已经口干舌燥,刘路拍拍她肩膀,然后又向老者和大刚招招手。
老者姓汪,因为兄弟里排行老九,人们一直都叫他汪九。汪九和大刚走过来,学着燕玄机的样子向朱砂里面吐口水,这两个人从来没有洗过牙,嘴里又腥又臭,口水的味道自然也不会好。
燕玄机只好捏着鼻子,将其他四张符纸全部写完,接着就一张一张摆放在她刚才标记好的位置,因为怕被风吹走,每张符纸上再压一块石子。
准备好这些后,燕玄机站在其中一张符纸上面,闭上眼睛,右手竖起掐作法诀,口中念念有词。汪九和大刚眼睛又瞪得溜圆,目不转晴地盯着燕玄机,想看看她在搞什么文章。
忽然间,燕玄机脚下的符纸发出红光,其他四张符纸也随即发出红光。
“三昧离火阵,发动!”燕玄机声音变大,伏一掌拍在符纸上,将自己的真气传输进去。
“呼!”五张符纸上的红光立刻化为火焰,看起来与普通的火焰并无区别,然后五团火焰顺着地上勾划的线条快速漫延交织,最后集中在阵中一点,阵中火势忽然变大,火焰的颜色也在渐渐发生变化,几息过后,阵中火焰稳定下来,是一团和火把大小差不多的蓝色火焰。
铁匠铺后院的气温变得很热,而且越来越热,汪九和大刚离阵中火焰差不多有二十步远,可还是能感觉到炽热烤脸。
“哇,好热啊!”大刚忍不住向后退。
刘路不慌不忙走到燕玄机身后,别看这个地方离阵中火焰只有五步远,但清凉怡人,完全感觉不到热度。
“这是什么火,为什么这么热?”汪九没白活几十岁,也跟到刘路和燕玄机身边,惊讶地问道。
“阵中的火就是三昧真火,天上三清道尊的炼丹炉里用的就是这种火,当年女娲娘娘炼石补天用的也是这种火,老师傅你看如何啊?”燕玄机右手始终掐着法诀,左手也不离地上的符纸,一旦她撤走,阵式就会中止。
“哦,容小老儿试试。”汪九没有急于下定论,从院落边捡来一块铁料,拳头那么大,远远地扔进三昧离火阵中央。
“呼!”那块铁刚接触到阵中的三昧火,立刻就化为一团火焰,仿佛它不是一块铁,而是一团烂纸。
“好火,好火啊,既然二位真人有此神通,法器有三月可成。”汪九兴奋得双眼冒光,他深感此生没白活。
刘路将手放在燕玄机肩膀上,轻轻拉住她向后退,燕玄机离开阵法,撤了真气,阵中的三昧火渐渐熄灭。
“如此甚好,就劳烦三妹在此相助,若有疑难,随时来馆驿找我。”刘路心情大好,看来赫罗身体复原有望了。
“二哥你放心吧!呵呵!”燕玄机本来就是闲人,在馆驿也无事可做,不如在铁匠铺里专心帮铁匠修复赫罗。
“那我先行一步。”刘路留下燕玄机,在大刚的陪同下回到铁匠铺里面。
铁匠铺里非常热闹,来来往往的客人也非常多,有人买刀买剑,有人买斧买锄,大刚忙于生意无暇再顾及刘路,刘路也不用他送,独自走出铁匠铺,打算回馆驿里和花慕雪商量下一步的行动。
可是刘路前脚刚迈出铁匠铺,街上就匆匆来了一顶轿子,轿子周围前护后拥一大帮人,很大的排场。抬轿子的轿夫两眼向天上看,根本不看路,横冲直撞,要不是刘路向回退了一步,可能就撞到刘路身上了。
轿子一停,轿子旁边有位气焰十分嚣张的文士,大摇大摆走进铁匠铺里,还有两位凶巴巴的壮汉跟着他。
“快把你们的金刚钻叫出来,迎接靖王世子。”文士的嗓门够大也够尖。
“这位客官,您需要点什么?”大刚虽是粗人,但做生意也会看脸色,看出文士来历不凡,在旁边陪笑问道。
“门外轿中乃是大梁靖王世子,要见你们的金刚钻,马上叫他出来,若是晚一步误了世子的大事,就要你脑袋搬家。”文士指着大刚的鼻子,狗仗人势的丑态毕露无遗。
“这个……这个……”大刚十分为难,别说汪九要给刘路炼法器,就算不炼他也从来不见外客。
“嗯?”文士长脸骤冷,他身后的两名壮汉霍然抽出腰间快刀。
“你们……”大刚向后连退几大步,脸色发白。
大刚是粗人,又雄武有力,如果真和两名壮汉硬拼,未必就会吃亏。可是他听说这些人都是靖王世子的人,那就是官府的人,平民百姓谁敢惹官府,他也只能硬吃这个哑巴亏。
“你们要干什么?”铁匠铺里突然响起几声怒吼,那些打铁的学徒全拥上来了,站在大刚身边,冲着文士和两名壮汉怒目相视。
“哼!”文士轻蔑地一笑,没把这些铁匠放在眼里,“你们这些刁民,存心寻死,那我就成全你们。”
“你敢!”初生犊儿不怕虎,这些铁匠学徒全是十六七岁的毛头小子,而且都有一膀子力气,什么都怕就是不怕打架。
眼看铁匠铺里就要展开混战,门外轿子的轿帘掀开了,一位二十出头的公子哥,身穿华服锦带,手摇折扇,带着一脸不耐烦的神情,在很多随从的簇拥下,慢吞吞走进铁匠铺。
“韩师爷,什么金刚钻的找到没有?”公子哥目光冷漠,说话的语速也同样慢吞吞。
“哎呀,世子殿下,您怎么亲自来了,这里多脏啊,您还是回轿吧!”韩师爷立刻变了一张脸,就像讨好主人的哈巴狗,弯着腰把公子哥向外请。
“回什么轿,韩师爷你的脑袋出问题了吗?爹的寿辰就在两个月后,我要是准备不出礼物,爹怪罪下来,是我吃罪还是你吃罪?”公子哥就是靖王世子,不阴不阳地提醒韩师爷。
韩师爷当场脸就吓成惨白,冷汗如珠顺着脸向下淌,腰也弯得更低了。
“世子殿下,这里的铁匠蛮不讲理,都是些粗人……”
“粗人?哼!我看是人粗心不粗吧,是否认识这个?”靖王世子冷然笑了几声,然后从袖口里拿出一大锭银元宝,大概有二三十两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