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辛格坐在办公室里看着连下了十几天才停下的雪花,地上冰冻了厚厚几尺,园子里有服务员在开心地忙碌,脑子里想的,却是早晨亦南辰在她出门时说的那句话。
到底,他有什么计划?
办公室里突然响起的铃声打断她的思绪,苏辛格闭了闭眼猜想,这个电话会是谁的?
亦南辰?苏启帆?还是爸妈?
铃声响完一遍就断了,房间里又陷入了只有她自己呼吸声的安静。
不到一分钟,电话又响了,苏辛格睁开眼瞟了下来电显示,是家里的。她接起来,苏妈妈问她什么时候回家?
苏辛格笑笑,故意装傻充愣说很忙,忙完再说。她有点儿赌气,不知道亦南辰到底给他们灌了什么迷汤,竟然谁一直都不让她回家,还说什么既然嫁了人就要有嫁人的自觉,不要动不动就往娘家跑,会被人说什么闲话?
说到底,苏辛格还是很没自觉已经为人妻子,除了在下班要回亦公馆时才会去想起来那一纸婚姻,她不愿意承认。
所以就选择刻意去忘记。
刚好最近亦南辰也忙少在家,她就更没自觉了,除了晚上回去睡一觉,早上再起来上班,基本上都呆在莱英阁哪里也不去,在此时苏辛格的心里,只有莱英阁这三分地的净土,才是她最后的一点儿自由。
这几天亦南辰简直忙得不见头尾,通常都是匆匆来匆匆走,所以,她也乐得清闲,就差把床搬来以办公室为家了。
令苏辛格意外的是亦南辰倒是一直很遵守约定,虽然晚上都会回家睡觉,且是和她躺在一张床上,但他除了偶尔搂搂几下偷偷香吻,也没真正碰过她。
常常用是她睡了他才回来,早上他走了,她还没醒。
两人就这样平静地生活着,除了宁宁不在身边想得紧,苏辛格甚至有时候会想,如果能这样子一辈子下去,或许并没有先前想像的那样糟。
至少,她不再严重排斥。
挂完妈妈的电话,苏辛格就开始看着手里的话筒发呆,似乎有什么,已经变了?而她,到底在期待什么?
不经意间,视线被听筒下面贴着的一粒小小的装饰所吸引,那是一粒像是小小耳钉一样的东西,黑红相间,像米奇的头像,看上上很卡通又精致漂亮,贴在话筒的凹槽里面,如果不是她这样盯着看,很难发现。
难道是上次宁宁来的时候给她贴的?
想到宁宁,苏辛格唇角荡起满足的笑意,她的儿子,聪明懂事又贴心。
不由得,伸出葱白指尖碰碰,咦?不对。
这玩意儿,上面还有很多密密的小孔,似乎,和电视里演的那个窃听嚣长得十分像?
手指一用力,那小不点儿就从电话上抠了下来。
仔细拿到眼前一研究,
你母亲的!真的是窃听嚣。
这杰作,苏辛格脑子里第一个冒出来的人,除了向来在她心目中有卑鄙无耻之称的亦南辰,不作他想。
喵了个咪的!
她就说嘛,狗怎么改得了吃屎?亦南辰怎么能改得了不卑鄙?
竟然监视她。
别说苏辛格这个向来心高气傲又对亦南辰有成见的人,就算是如来佛祖,知道自己被一小妖偷听自己**,恐怕也会火冒三丈。
苏辛格就活月兑月兑地表演了一下怒发冲冠,啪地话筒一扔,拎着包包就冲出了办公室,要找亦南辰算帐去。
苏辛格驾着车气冲冲地直直就朝天亦集团开去。
早在几天以前,苏辛格被亦某人用小手段刺激了一把,自动捧着午餐去天亦却被不知名的保安和前台小姐拦了一回之后,亦某人就向天亦集团所有下属分支企业单位发放了天亦少夫人的免冠照片。
见夫人如见他本人,如有怠慢,轻则丢职去位,重则以后在南都就不要混了。
亦某人的话那就是圣旨加三级,谁敢不听。
甚至据说某些记性不好的人,怕自己一转眼忘了总裁夫人长什么样,竟然还把苏辛格的照片打印出来,一天瞻仰三次。
于是,
今天因为气愤懒得去服务台让人通报的苏辛格刚到门口,就见那些个站得笔直的保安和前台小姐问都没问,直接齐声吼道
“总裁有空!”
上次一句总裁没空被扣了三个月工资外加对着总裁那张冒着冷气的脸十分钟,这种冰冻的惩罚,他们毕生难忘。
因为来过,苏辛格显得熟门熟路。
电梯在三十三楼停下,门刚滑开,苏辛格就朝着总裁办公室冲过去,那架势,找人拼命似的。
早在苏辛格进电梯之际,陈秘书就已经接到前台的通知说少夫人已经进电梯了,吓得她脆弱的心脏险些直接碎掉,那双柳眉就不约而同地扭在了一起;
几乎是在她刚挂上电话的时候,总裁专用电梯就叮一声打开了门。
陈秘书连忙从座位上站起来走过去,微笑道
“少夫人你好,来找亦总么?可他现在不在位置上,你看……。”
陈秘书一边说一边企图拦截住她的脚步,苏辛格这会儿正站在火堆上,哪里去听她那么多?
不在?
屁!
心想多半是那男人作*心虚,听下属汇报说她来了就先溜了。
明明下面还说总裁有空,怎么会不在?见陈秘书意图阻拦,苏辛格本来就臭的脸更臭了。
“我有事找他。”
“亦总真的不在,半小时前已经走了。”
“可前台的人说他在,所以,我不信。”
“真的没有,总裁坐专用电梯从停车场走,他们没看见也是正常的。”
陈秘书急于解释,又一脸为难。
苏辛格和陈秘书接触过两次,对她的印象还是很不错的,可是现在她正在气头子上,也没什么心思和她微笑,她倒是觉得阻拦她颇有些此地无银三百两的感觉。
她现在就认定了亦南辰肯定在,而且,可能还在做什么不想让她看见的事。
这是个突然浮出脑海的想法,假装转身,在陈秘书刚要松口气放松警惕之际,她一个急转掉头冲到十米之外的总裁办公室门口。
“嗯……啊……你慢点……我不行了……啊……求你……慢点儿……”
苏辛格抬起准备敲门的手就那样凝停在空中,这种声音,她不陌生。
女人情动时的申吟,男人**升腾时的喘息……
像五雷齐聚似地轰鸣着她的耳膜,像无数支淬过毒汁的利箭,穿透厚重的门板,破空而来,射入她的心脏。
苏辛格觉得很受伤,他好歹,现在还是名义上的老公,好歹,要XXOO也挑个地方,这样明目张胆就在办公室解决,她不知道也罢,现在,她情何以堪。
而且,貌似,看陈秘书的态度,她很清楚里面的战况。
她机械似地扭过头转动眼珠,看了眼站在她身后,窘迫又忐忑地陈秘书,嘴巴张了张,想问里面那女人是谁?可她最终还是没问出口。
她与亦南辰之间,本来就有名无实,一纸协约而已。
不是早就想好了不去过问么?虽然肖雨薇的事情已经过去,可她心里,还是没办法接受这段被强迫而应的婚姻。
陈秘书见苏辛格一脸苍白,终于鼓起勇气替自家老板辩了句
“里面,不是总裁……”里面那,的确不是总裁!陈秘书在心里加了句。
顺便,在心里纠结着要不要让总裁夫人推门进去证实一下?
毕竟,这种事情,如果让夫人误会了总裁,就不好了,她也是女人,可以想像得到苏辛格此时心里的难受。
不行,还是算了,要是让总裁知道她耸恿少夫人去看别的男人的光,估计她会死得更快一些。
可是,这位总裁夫人虽然点了头,貌似,根本没听进去她说的话。
陈秘书一脸严肃地纠结,这误会,大了。
“要不,少夫人……”你进去瞟一眼,只要看到那不是总裁就行。
她很想说,可苏辛格已经摆手让她住嘴。
苏辛格不想听。
难怪前台说总裁有空,陈秘书却说他不在?
难怪前段时间总想方设法粘在她身边的人这段时间总说公司事忙?
难怪他一个正常男人日日坚持耍赖躺在她身边,偷吻偷搂却真的遵守约定没碰过她?
难怪他总是来去匆匆,躲躲闪闪?
苏辛格觉得自己可笑了,明明在同一个地方无数次摔倒却为什么还是学不乖?还要去相信他说的话?还要一日一日眼睁睁看着自己沦陷?
亦南辰,难道真的是她的劫?
苏辛格晕头晕脑地刚出天亦,阳敏就打电话约她去吃饭,约了家以前去过的中餐厅,苏辛格就直接过去了。
既然想不出结果,就不要想。
郑丹说,要学会放开自己。
那就让一切顺其自然吧。
苏辛格没想到,这次和阳敏的约会,她碰见了几年前那个曾经维护过她的男人秦海。
相比几年前的古板,现在的秦海更成熟了,世故了,也沧桑了。
饭桌上酒过三巡,苏辛格便开始与秦海侃三侃四,她有意无意提起自己与宁错错是曾经的铁杆姐妹,又在她存心诱哄与感叹之下,已经把苏辛格敬为嫂子的秦海为了让此女子改变对亦南辰的印象,竟然透露了许多曾经亦南辰与宁错错的秘闻。
其中,
包括亦南辰如何以程飞黎与宁波威胁宁错错那一段。
至秦海五分醉的话语中透露出来的这一段,颠覆了许多本在苏辛格心中已经根深蒂固的事实。
苏辛格迷茫了,困惑了,也更加伤心了。
拖着身心俱疲的身体再回到亦家的时候,已经是下午三点。
她决定回来收拾点儿行李,然后回家去和爸妈一起过年,她需要冷静。
门才开了条缝儿,便被一个重力扯过去
“亦南辰你干什么?”
手上的包掉在地上,亦南辰手很大力,抓得苏辛格手腕子痛,加上先前心里的不愉快,她一边挣月兑一边语气自然也就好不到哪里去?
“宝贝,弄疼你了,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亦南辰正处于自己心里幻想的兴奋中,神经大条得没去想苏辛格为什么生气,只当自己手劲儿大抓痛她了,又是笑着赔礼道歉又是给她吹吹。
“亦南辰。”苏辛格抽回手朝他吼道,你怎么就不能正常点儿?
亦南辰只顾忙着给她吹吹,没反应。
“亦南辰。”这一声明显比刚才那声软了许多。
亦南辰抬起头,裂开嘴朝她笑笑
“宝贝,怎么了?还疼么?”
这一声软语,让苏辛格整颗心都开始抽了起来,他是怎么做到的?一边说爱她,一边和别的女人光明正大地滚在一起?
“宝贝,来,闭上眼睛,给你看样东西。”
见苏辛格脸色缓和下来,亦南辰迫不及待想给她看自己忙了一下午的杰作。苏辛格站在原地,看了他一眼不说话。
亦南辰似乎还沉浸在自我的兴奋中,在她脸上偷亲了一口就松开她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