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彩鱿鱼卷。”张艳红诧异地说道:“那可是翠云居的招牌菜,风味独特,据说和秦家御膳的口味不相上下,风小雨你会做。”
“我就是打个比方。”风小雨看着张艳红瞪得滚圆的双眼,笑了笑,这道菜虽然取自古菜谱,但也可以说是他一手创出来的。
“可以试试。”吴浩点头:“不过八宝饭做馅料要用糯米饭,松软清香。”
说说可以,做起来可就不行了,风小雨只能打打下手,拣出几只肥女敕的鸡翅,取中段和尖端,中段只有两根骨头,吴浩拿出剔骨的小刀,三下两下就把一个鸡翅的骨头剔出来。风小雨搭讪着说:“吴师傅,让我玩玩。”
吴浩把尖头小刀放在案板上,一言不发站到一边。风小雨高兴地拿起刀,看人家做容易,轮到自己却困难起来,酿菜要求外面的大原料形态整齐,剔完骨摆在盘里依然是一个完整的鸡翅,尤其皮不能破,破了影响美观不说,馅料流出来,吃到嘴里就没有了那种层次感。还好鸡翅出骨不太难,风小雨搞了几分钟也勉强搞定几只鸡翅。
张艳红淘好糯米放在笼上蒸,开始把一些馅料切成粒:白色的虾仁,黄色的胡萝卜,肉红色的火腿,黑色的香菇,还有竹笋,干贝,蟹黄。、、、、、
风小雨把剔下的鸡骨和两只蹄髈,再加上平菇和几种香料,料酒,葱姜:放入汤锅中煨汤,他用的是翠云居七彩鱿鱼卷的调味汤,既然那道菜成了翠云居的招牌菜,料想效果一定独特。
糯米饭十几分钟蒸好,米粒粒粒分明,嚼起来松软可口。把它和张艳红切好的原料颗粒拌在一起,放入料酒,盐,味精,一点猪油。风小雨和张艳红把馅料用小勺子和筷子慢慢揣进刚才剔过骨的鸡翅,鸡翅立刻丰满起来。
酿好的鸡翅放入笼,蒸十几分钟。取出摆在一个白磁盘里,围成一圈,底部衬碧绿小油菜,中间放入一朵白萝卜雕刻的白玉兰花,当然这也是风小雨的功劳。
张艳红在烹调学校也学过雕刻,但风小雨用萝卜刻出的玉兰花在水中一泡,取出来栩栩如生,娇艳欲滴,让人叹为止观。张艳红自愧不如,就连吴浩也脸露惊讶,这份功力正常人至少要花几年光阴。
炒锅里放入几勺熬好的高汤,风小雨慢慢把水淀粉倒入汤中,右手勺子不停搅拌,汤逐渐粘稠,起锅,均匀浇在鸡翅上,鸡翅如同蒙上一层琉璃,光亮诱人。
风小雨满意地笑了笑,直起腰拍了拍手:“吴大师傅,我的琉璃欠做得还可以吧?”
吴浩皱了皱鼻子:“马马虎虎。”
“切。”风小雨一撇嘴:“你就会打击人。”
张艳红仔细端详着那盘鸡翅,脸上露出一缕微笑,笑得开心,温柔。
天艺烹调学校的教师姗姗来迟,经理马如龙亲自领着他们到二楼一个靠近窗口的雅间落座。
几位教师都是中年,风华正茂,西装领带,乍看就如饱读诗书的教授,丝毫没有厨子那种体态和风格。他们可是天艺烹调学校的砥柱,论厨艺放在任何一个宾馆都是领军人物,独霸一方。
论工资,教师远远不如一个普通饭店的厨师长,可他们几位一致选择授业的教师职业,不得不让烹调界敬佩。他们培养的弟子在全国各地扎根,发芽,开花,结果,可以说是桃李满天下。
顺昌集团独具慧眼,进军扬州首先和天艺烹调学校联手,培养后起之秀,保证未来后继有人,张艳红就是其中之一,虽然不是顺昌培养,也是天艺高足
难得的是他们性格各异却都很谦逊,经常到大小饭店品尝美味,吸取优点,融入教学之中。他们几位各有所长,得到他们一致赞成的菜肴少之又少,当然能让他们交口称赞的菜一定是精品,要不了几天扬州生活报就会报道,瞬间家喻户晓。
上一次公司请钱海钱参两位美食大师评价菜肴,鬼使神差让张艳红一道普通的锅巴菜一举成名,厨师长王连贵一直耿耿于怀,这次岂能放过如此良机,他费尽心机才弄到锅巴和天下第一菜做法,终于可以明码标价和张艳红叫板,挽回自己失去的威严。
王连贵知道凭一个黄毛丫头张艳红不可能做出绝美佳肴,要对付的是那个漫不经心的吴浩,别看吴浩半死不活的样子,瘦死骆驼比马大,吴浩的实力不容小觑。
在烹调学校教师光临的时候,临时取消张艳红的拿手菜,让她措手不及,只要这次压住她的风头,要不了几天张艳红就会从代表地位的小厨房间里滚出来。
为了以防万一,王连贵慎之又慎,一直隐忍,等到萧雅宣布中午各位教师到来,他才行动,料想吴浩本领再高也不至于在几个小时之内创出超群的菜肴。
看着吴浩和张艳红沮丧的神情,王连贵满是肥肉的脸上笑开了花,心情分外舒畅,几道拿手菜做得无可挑剔,另外还有经理马如龙在替他说话,自信这次一定能博得各位教师的亲睐,至少打败吴浩和张艳红不在话下。
王连贵似乎看到吴浩气急败坏的面孔,他兴奋地让王三过去打探吴浩那边的动静。王三去了几次,回答让他疑惑不解。吴浩还在那看报纸,头都未抬,张艳红正在擦烤箱。
“是不是他们放弃了。”王三一脸媚笑:“张艳红一个刚毕业的小丫头哪是师傅您的对手。”
“或许吧。”王连贵模棱两可地说,他也不知吴浩和张艳红葫芦里卖的什么药,隐隐有一种不好的预感,他又把自己做的几道拿手菜仔细检查了一遍。确认没有丝毫疏忽,才略微放心。
惦记着张艳红和风小雨的还有萧雅和荷花,一上午荷花进厨房间观察过几次,开始张艳红和风小雨还在忙碌,最后一次荷花有点丈二和尚模不着头脑,吴浩摇头晃脑在看报,风小雨吹起口哨,是一曲老歌《童年》,欢快悠长:(池塘边的榕树上知了在声声地叫着夏天,操场边的秋千上只有蝴蝶落在上面,黑板上老师的粉笔还在、、、、、、、、、、、)
小雅和荷花面面相觑,这时客人光临,荷花是领班,她无暇多想,拿着菜单奔向二楼雅座。
“先生,请点菜。”荷花打量一下座位,又看了一眼几个人,凭经验迅速断定坐在靠窗的那个满脸福相的人是主要人物,把菜单恭敬地递过去。
那人呵呵笑道:“姑娘,我周鱼可不是正主,领导在你左边。”
周鱼笑得开心,似乎他经常被别人误认为领导。都是他那大月复便便惹的祸。
荷花左手边是个干瘦的小老头,戴着个滑稽的小眼睛,目光严厉,透过镜片依然有一股逼人的光芒,虽然脸上挂着轻松的微笑,可自然有一种威严,让人不敢小视的威严,他就是天艺烹调学校的教导主任郑剑锋,也是这帮人里唯一不是以厨艺闻名的人。
郑剑锋转脸笑眯眯地对着荷花:“别听周鱼胡说,我们不用点菜,告诉大师傅们,把拿手菜端上来。”
马如龙一脸谄媚:“不错,叫王连贵把全部功夫展示出来,让几位大师指点一下。”
“马经理客气了。”另一个油头粉面,年轻一点的教师说道:“我们是来取经的,只能说是讨教。”
这人叫李夏奋,论厨艺他确实要向王连贵讨教,但他是扬州最年轻的营养学教师,对菜肴的价值评估少不了他。
荷花露出一个甜甜的笑,转身退了出去。李夏奋望着荷花亭亭玉立婀娜多姿的身影微微发怔。马如龙意味深长地说:“李兄对小丫头感兴趣,改天我介绍一下。”
李夏奋脸色微红:“不用,我只是随便看看。”
“年轻人吗,用不着不好意思。”马如龙一副老于世故的样子:“一个乡下女孩,还不是受宠若惊,任你摆布。”
郑剑锋哼了一声,略显不悦,马如龙慌忙岔开话题。吩咐上冷菜。
服务员陆续端上来几碟冷盘,葱油海蜇,麻辣肚片,酸辣黄瓜,炝虎尾,糖醋排骨,如意蛋卷,镇江肴肉。
酒是上等的五粮液,倒在杯子里醇香碧绿,几位教师却并不贪杯,只是浅尝辄止,郑剑锋说道:“马经理,还是快点上热菜吧,大伙不喝酒。”
“都不喝?”马如龙疑惑地看着一位矮胖一点教师,他叫李凤阳,除了在技校教授烹调基本功,另外还有一兼职,是个品酒师,酒量在烹调界赫赫有名,这样的人面对美酒岂能无动于衷。
李凤阳懂得马如龙的意思,笑着端起酒杯喝上一口:“就喝这点,今天不是品酒而是寻找美味,酒会破坏味觉,得不偿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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