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小雨和舒一鸣三言两语就剑拔弩张,舒一鸣锋芒毕露,风小雨不亢不卑,大有一山不容二虎之势,看得众人面面相觑,许多人是第一次听说两位年轻人,但在这一刹那,两人都给他们留下不可磨灭的印象,后生可畏。
“一鸣,不可放肆。”舒明清大声呵斥侄儿,但语气并不严厉:“这里都是前辈,没有你说话的份。”
舒一鸣不情愿地慢慢坐下,端起面前的一杯酒,仰脸一饮而尽。舒明清满脸带笑,看了一眼风小雨。转脸向着吴浩说道:“吴师兄,你这徒弟有你当年的风范,干净利落,快人快语。”
“过奖。”吴浩笑了笑,瞄了一眼秦亚强:“我这脾气也没什么好处,得罪人,不过我从来不做背后算计人的勾当。”
“直爽点好。”舒明清笑得有点勉强:“来,不谈往事,为了你这个出色的徒弟干一杯。”
“我说过不会喝酒。”吴浩下意识地看了一眼林华:“早就戒了。”
“男子汉大丈夫戒什么酒。”舒明清一手端着一个酒杯:“吴兄,不会是惧内吧。”
“我还是单身。”吴浩毫不避讳。
“你也至今没有成家。”舒明清微微顿了一下:“我们两真是难兄难弟,错过了青春岁月,想补已经来不及了。”
“师傅这杯酒我代劳。”风小雨机灵地接过舒明清手中的酒杯,一饮而尽。接着又倒满一杯,向着林夕举了举:“林老先生,我祝您健康长寿。”
“好,好。”林夕微笑着连声称赞:“手艺出众,人又乖巧,真是难得,我们这桌菜都是你亲手做的?”
“是。”风小雨一眼就看出林夕在这一桌的地位举足轻重,回话也就更加谨慎:“承蒙林秀秀小姐看得起,我不敢偷懒,这桌菜都是我自己亲手烹制,有什么不到之处还请您多多包涵。”
“今天的宴席,我还是满意的。”林夕目光炯炯:“最出奇的是那道煮干丝,化腐朽为神奇,你是怎么做到的。”
“回林老的话,那道煮干丝我还是有点不满意,没有达到心中想象的那种感觉。”风小雨的回答让大家吃了一惊,得到林夕的高度称赞,风小雨竟然说还没有达到尽善尽美,是不是过于狂妄,但风小雨的态度毕恭毕敬,似乎发自肺腑,烹调界的许多内行人忍不住侧耳静听。
“这道煮干丝已经够精美,可以成为你的一块铁招牌。”林夕也疑惑地看着风小雨:“你的想象应该是怎样的味道?”
“我到扬州的第一天就流落街头。”风小雨满脸神往:“在我又渴又饿的时候,一位老人给了我一碗干丝汤,清香爽口,喝下去浑身舒畅,那是人间最好的美味,我一直想把干丝烹制到那种境界。”
“点滴之恩,铭记于心。这样的年轻人十分难得。”林夕感慨地说道:“有你这种思想,加上你的天赋,将来这道煮干丝一定在你手中扬名天下。”
两人一问一答,许多宾客对煮干丝来了兴趣,特别是那些偏爱美食的客人,简直心痒难耐,。坐在周宇飞身边的一位中年人大声说道:“过几天到这里定制宴席,一定要加上风大厨烹制的煮干丝。”
“这是理所当然。”周宇飞笑着说道:“看来我也要专门来品尝一下这道煮干丝,不然我会睡不着觉。”
大伙七嘴八言,由煮干丝一直延伸开去,人就有这种习惯,一旦说坏,墙倒众人推,立即就会把被评论的人说得一钱不值,反之,一旦说好,大家立即交口称赞,几乎把每道菜都赞赏了一遍。
“诸位。”萧雅走到风小雨身边,声音清脆地说道:“这位风小雨大厨的师傅吴浩也是林夕老先生当年的徒弟。”
“林老的徒弟。”有人惊呼:“岂不是四大厨王的师兄弟,怪不得他的徒弟如此厉害。”
“大家说得不错,风小雨也可以说是师出名门。”萧雅要的就是这种效果,脸上的笑容更加灿烂,继续说道:“我还要宣布一个消息,昨天我已经买下了对面的四海酒楼,十五天以后正式改为家常菜馆分店,风小雨大厨将出任那个分店的行政总厨,欢迎各位光临。”
举众哗然,兰东娜迅即凑到吴浩身前:“吴师傅,你既然是四大厨王的师兄,为何这么多年默默无闻,怎么做得如此低调,今天为何又让徒弟一鸣惊人。”
记者的话总是刁钻,一下子抓住要害,吴浩猝不及防,张了张嘴,一时不知如何回答。林华忽然站起来,似乎很随便地挡在吴浩面前,微笑着对兰东娜说道:“这位吴师兄在我记忆里一向不喜欢说话,只是埋头做事,一心把功夫用在手艺上,才教出风小雨这样出众的徒弟。”,
“正是因为这些默默奉献的人,才有烹调艺术的不断进步。”兰东娜见吴浩这边挖不出什么新闻,立即总结了一句,转向风小雨:“风小雨大厨,你接任家常菜馆第一家分店将有何打算。”
“打算?”风小雨还没有从惊讶中醒过来,萧雅的决定自己事先一点不知道,隐约记得萧雅和自己提过此事,但没有说让自己全面负责一家酒楼,毫无心里准备,就更不用说什么具体计划了,面对兰东娜的提问,他瞠目结舌,目光四处逡巡,快速思考着措辞。
“兰小姐,我来替风大厨回答。”方宝儿不知何时出现在方小雨身边,面对兰东娜落落大方,侃侃而谈:“风大厨将秉承他师父的教诲,一心一意在菜肴上下功夫,饭店的宗旨是力争做到让每位客人满意,我们做的菜肴不一定是最好,但绝对是最用心。”
兰东娜接着转向其他人,风小雨松了一口气,轻声对方宝儿说声:“谢谢。”
“不用客气。”方宝儿说得很有分寸:“我是萧雅找来帮忙的,当然什么事都要考虑周全,我早就知道你不善于面对记者的提问,所以一直在一旁注意着。”
方宝儿嘴上说得冠冕堂皇,风小雨还是立即感觉到她对自己的关心,想再说几句悄悄话,眼角瞄到秦天柱异样的目光,风小雨心中一惊,方宝儿可是秦天柱的未婚妻,大庭广众自己可不能显得太暧昧。方宝儿也似乎注意到这一点,撇下风小雨,笑盈盈向秦天柱走去,风小雨心中一阵莫名的惆怅。
“想什么呢?”周宇飞忽然走过来,拍了一下风小雨的肩膀:“是不是高兴得昏了头,你可比我厉害多了,我现在也只是一家饭店的大厨而已。”
“你就别寒碜我了。”风小雨笑了笑:“你是一心学厨艺,不想分心罢了。”
“还是风兄了解我。”周宇飞笑得温厚:“来来来,我们桌上几位朋友想认识你一下。”
周宇飞把桌上的几位朋友向风小雨一一介绍,风小雨接连喝了几杯。紧接着又被另一桌拉了过去,这次宴席办得圆满,加上风小雨的师傅和四大厨王是师兄弟,风小雨一下子和厨王的弟子相提并论,结交的人自然多起来。
盛情总是伴着美酒,风小雨一桌一桌喝着,他已经记不得那些人的名字了,只是微笑着,嘴里不停地说着:“幸会,幸会。”
一圈轮流过后,又回到林秀秀那一桌,风小雨脑袋晕沉沉,看了看坐在林华身边的舒明清,结结巴巴地说道:“你怎么坐在这?”
“有什么不妥吗?”舒明清疑惑地问。
“大大的不妥。”风小雨挥了一下手臂:“这地方应该是吴浩吴师傅坐的,他才应该坐在林阿姨身边。”
林秀秀听了风小雨的话,看了看林华,又看了看站在一边的吴浩,目光有点异样。吴浩微微一惊,立即在风小雨脚腕子上轻轻踢了一下。风小雨怔了怔,略微清醒一点点。端起酒杯,转向林秀秀和韩*正峰:“祝你们前程似锦。”
说完,风小雨微微晃了一下。林秀秀失声惊呼:“风小雨,你别喝了。”
语气过于急切,引来许多诧异的目光,就连韩*正峰都侧着脸,疑惑地盯着林秀秀的脸颊。林秀秀反应很快,迅速收敛脸上关切的神色,淡淡说道:“风小雨,你是我指定的主厨,喝醉了未免不太雅观。”
“我没有醉。”风小雨眼神迷糊:“我记得你是刘秀秀,你开车很快,像风一样掠过原野,太刺激了。你开摩托车不戴头盔,一百二十码,在城东公路上,那里有一道桥、、、、、”
林秀秀的脸色接连变了几下,笑容有点尴尬,这次轮到林华诧异了,她果断地对吴浩说道:“把风小雨扶下去,他喝多了,有点胡言乱语,秀秀端庄文雅,哪会飙车来寻找刺激。”
风小雨刚下楼,有十几位客人就直接向萧雅定制菜肴,而且申明要风小雨承办,萧雅清秀的脸上露出一丝喜悦,走到舞台上,声音轻柔地说道:“谢谢大家对家常菜馆的厚爱,这次订婚宴的成功只是开始,因为受饭店空间的限制,十五天之内的宴席请预先到楼下吧台找石玲华定制,在家常菜馆分店开业的那一天,风小雨将亲自掌勺,菜肴七折优惠,想定制的从速。”
萧雅话音刚落,许多客人立即离开座位向楼下奔去,楼下紧接着传来石玲华的叫声:“大家慢慢来,请想好定制的菜肴档次和桌数,需要风大厨做的煮干丝请专门说一下。”
疯狂定制宴席的场面,风小雨没有看见,他正由石守仁和石守义兄弟两扶着,走向后面的客房,迷迷糊糊间听到二楼大厅里传来柳如烟甜美的歌声。
屋檐下的风铃在轻轻摇晃
心上的人儿你漂泊在何方
可记得那一声承诺
让我在夕阳下默默守望
花瓣飘零在风中悠悠荡荡
心上的人儿你是否历尽沧桑
当你疲倦的时候
可记得要回到我的身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