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让我失望,我亲爱的贺旗。”
贺旗轻轻的将手中的纸条塞入了自己的怀中,这是离大坝不远处的观望台,萧潇和江十一被贺旗留在了外面,原因无他,只是因为那顺着观望台一直流到门口的血迹。
“你们留在外面,我进去看看。”贺旗拦住了要冲进去的两人,平静的说道:“或许很危险。”
这是贺旗今天见到的第二具尸体,尸体的主人,是个五十多岁须发皆白的老者,脸上狰狞恐怖的神色,还有眸子里那充满恨意和不甘的眼神,都在说明着老者死前所遭受的非人的痛苦,贺旗并不觉得恐怖,甚至觉得这个老者死的有些圣洁。
“这也是救赎吗?”贺旗皱着眉头看着地上的尸体,如果他没猜错的话,这就是消失已久的满地红,贺江曾经说过,满地红不仅喜欢吃烤鸭,更喜欢喝酒,那红彤彤的酒糟鼻,是满地红最大的特征。
一条洁白似雪的长袍之下,是满地红干扁枯黄的尸体,五根明晃晃的钢钉将满地红死死的钉在了水泥地板上,虽然已经被血染得发紫,但是贺旗还是觉得,很圣洁,恍然间他似乎看到了十字架上的耶稣,是的,满地红就是这样死的,手指粗细的钢丝将满地红的双腿牢牢的困住,手掌,脚踝,还有喉咙之上的五根钢钉,正是满地红的死因。
除此之外,尸体旁边,还有一封信。
“当神降临世间的时候,所有的罪孽都会得到原谅,正如这来宾,让罪恶继续还是永久的救赎,你的选择,不要让我失望,我亲爱的贺旗。”
纸条的右下角,画着一个方方的柜子,贺旗环视左右,观望台里,也只有那个消防栓是这副模样的了。
“原来是这样。”
消防栓里的东西,是一个遥控器,一个并没有开启的遥控器,很简单的界面,只有时间设定与开关。
“那就这样吧。”贺旗愣了半天,释然的笑着关上了消防栓。
这个时候,他听见了门推开的声音,他回过头来,贺江已经走了进来。
“满地红?是谁干的?”贺江脸上的笑意在看到满地红的那一刻僵住了。
“我们来到这来的时候,外面只有那具烧焦的尸体,七哥已经把他扔到水里去了。”更在贺江身后的江十一小声的答道。
“不是高桥。”贺旗对着江十一微微的一笑,他知道江十一想说什么,满地红,本来就是被高桥带到来宾来的,如果说道凶手,那么高桥是月兑不了干系的,即使他已经死了。
“为什么这么说?”江十一愕然道,他一直怀疑是高桥杀死了满地红,又故意做出这副模样来,然后才自杀的。
“是幕后那个人,高桥和满地红,都是死在他的手下,如果我没猜错的话,死亡时间是四十分钟前,高桥和我们最后失去联系的时候,那个人一直藏在暗处,或许满地红的确是高桥带过来的,但杀死他的,却另有其人。”贺旗解释道。
“高桥是个疯子,疯子的行为是不可理解的,或许高桥做完了这一切,才自杀的”江十一摇着头说道。
“虽然是疯子,但是个有原则的疯子,我说过,高桥是那种顽固的人,这种人一旦认定的事情,不会做出任何改变和妥协,所以即便是输了,他依然要毁掉来宾,所以即便是要死,他也不会选择这种方式,神徒从来不会自己动手,他们更喜欢把人逼的走投无路,自杀身亡。满地红显然是被人钉死在这里的,所以不是高桥。”
贺旗顿了顿,继续说道:“而且,高桥是被人杀死的,地上没有挣扎的痕迹,一个人如果活活的把自己烧死,一定是很痛苦的,不会安安静静的躺在那里,而且他的嘴里,干干净净,活活烧死的人,口腔是不会这么干净的,高桥一定是被人杀死之后,才被焚烧的,摩虎罗,不会死在火焰中,如果自杀,他唯一的选择就是淹死自己,但是他没有,所以他一定是被人杀死的。”
“贺旗说的对,那个一直隐藏在幕后的人,费尽心机,把我们带到这里,却一直隐而不显,而这个局里的两个关键人物都已经死了,这么算来,必定是那个人做的。”贺江点点头,表示赞同贺旗的话。
“没有留下什么线索吗?”贺江问道。
贺旗摇摇头,说:“没有,我已经看过了,这里空荡荡的,只有满地红,白袍也好,钉子也好,都是普通的地摊货,找不到任何线索,我想那个人还会再找上我们的,这个局,已经完全把我们卷进来了,无论无何,高桥的死,都会被归咎到我们的头上,那些神徒,迟早会来到我们的面前,我想,这就是那个人的目的吧,让暗墨和神徒拼个你死我活。”
“那炸弹怎么办?”萧潇问道。
“没有发现炸弹,高桥还没来得及装炸弹,或者他根本就是说说而已,不甘心失败,想最后再赢一次。”贺旗耸耸肩,说道。
“走吧,再留在这里,也不会有什么发现,来宾那边的局势,很快就稳定下来了,等到那些人回过神来,肯定会通缉我们的,迟则生变,十一,你和贺旗找个地方,把满地红葬了吧,我不能让自己的兄弟就这样待在这里。”贺江叹了口气,不忍的又看了一眼地上已经冰冷的满地红的尸骨,说道。
三个小时后,五人所在的车子终于挤过了拥挤的车流,开上了前往柳州的高速,就在这时,一声轰天的巨响突然从远处传来。
“哥哥,是象山,水坝,水坝炸了!”萧潇回过头去,顿时被远处的景象吓得花容失色,不由的尖叫起来。
“不是说没有炸弹吗?”江十一狐疑的看着贺旗,问道。
“也许是我错了,对不起。”贺旗透过后视镜,看着身后倾泻而下的巨涛,沉默半响,才说道,只是脚上的油门却没有丝毫的松懈。